“平身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語氣柔緩了一些。
“公主貴駕光臨,請問有何貴幹?”沈思語依然不肯回答。
暖玉公主小嘴微撅,看來這位姐姐是不會回答剛纔的問題了,也罷,反正自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於是轉開話題:“你就是幫太子哥哥出謀策略的忘憂姐姐?”
“小小建議,何足掛齒。”
很謙虛,沒有諂媚與討好,這令小小年紀的暖玉公主心中的崇拜又加深不少,“你知道嗎?因爲你這個建議使太子哥哥受到父皇的重用,愁眉苦臉的母后也露出歡笑,連我地位也提高不少呢。”
看着她滿眼崇拜與感激的神情,沈思語淡淡一笑:“公主誇獎了。這一切全憑殿下的智慧與領導有方。”
“我可以叫你忘憂姐姐嗎?”
“只要公主高興。”
“忘憂!”司徒爵滿面春風地走到兩人面前,看到暖玉公主也在,納悶了一下,“玉兒,你怎麼來了?”
暖玉扁扁小嘴,“難道玉兒不能來嗎?”
她圓眼珠轉了一下,狹意一笑,“太子哥哥怕玉兒打擾您與忘憂姐姐的獨自相處?”
“玉兒你胡說什麼!”司徒爵俊臉馬上涌過一絲紅暈,不自在地看了一下沈思語。
接着說,“忘憂,多謝你這一個月來對我的幫助與支持,爲了給你獎勵,父皇決定封你爲太傅。”
太傅?
身思語一愣。
這官職好像是專門負責教導皇子皇孫的,月冀國的皇帝怎麼可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當太子的導師?
況且,古代女子地位不是很低嗎?怎麼可能讓女子當太傅?
“聖旨到!”伴隨着一陣響亮尖細的叫聲,一個太監模樣的老人徐徐走到沈思語跟前。
“皇帝詔曰,忘憂姑娘聰慧過人,才思獨特,被封爲五品太傅,賜號賢,以後繼續負責輔助與教導太子。欽此!”
沈思語急忙跪拜謝恩,直到那太監離開後,起身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黃絹。
“恭喜你!賢太傅。”首先出聲的是司徒爵,其實這個賞賜是他向父皇建議的,一來他可以繼續跟她學習更多的東西,二來,可以增加日後和她相處的機會。
“恭喜你,忘憂姐姐。”暖玉也真心替她感到高興。
沈思語一片茫然,遲疑問:“司徒爵,你們國家允許女子當官嗎?”
“嗯。你聽說過盛濯皇朝嗎?當朝皇帝唯一的妃子……舞貴妃,廣大建議與採納女子當官,做出很不錯的成效,我們月冀國便也仿效,女子當官早不是奇事。”
聽到“盛濯皇朝”四個字,沈思語臉上瞬即閃過一絲異樣感覺,但很快便一閃而過。
看看滿眼期待與興奮的司徒爵,她便也道,“我不知道將來能否幫到你,但我答應你會盡力!”
得到答覆,司徒爵欣喜若狂,“京城附近有個悠然鎮,這次由於受到颶風影響,損失慘重,父皇派我去當地做一些善後與安撫工作,叫你也跟上。後天出發。”
沈思語點點頭,一旁的暖玉公主突然冒出一句:“太子哥哥,我也要去!”
“玉兒,我們是去辦事,不是去玩。”司徒爵馬上拒絕。
“我沒有說去玩啊。我想看看您們怎樣處理,我也想跟着賢太傅學習啊!”
“這……”司徒爵猶豫不決。
“讓她去吧。”身思語說。
“好吧,但還是要先稟告父皇一聲,最後再做決定。”
“那現在就去!”暖玉不由分說地拉起他朝外面奔去。
離開京城的喧鬧,迎來鄉村的寧靜。
沈思語慢悠悠地走在鄉間小道上,看着兩邊綠油油的一片,呼吸着田野的味道,整個人有說不出的舒服與愜意。
剛纔一踏進悠然鎮境內,她被眼前這優美清新的景象吸引住,她叫司徒爵先去鎮內報到,自己想在這裏走走。
司徒爵千叮萬囑,留下一輛馬車與幾名侍衛在前面大路上等候。
“忘憂姐姐,你走快點呀,再這樣下去太陽要下山了。”走在前頭的暖玉公主驀然回頭。
昨天,經過大家的爭取,終於讓暖玉跟着一起來,這丫頭,第一次來到農村,興致非常高。
“既然是享受風景,當然要慢慢體會了。”美景相伴,沈思語心情越來越愉悅。
突然,她看到前方有個老婦人,弱小的肩膀上扛着一個木製東西,顛顛晃晃地在小徑道上走着,看起來很喫力。
沈思語不禁加快腳步,來到老婦人身旁,扶住她肩膀上的東西,道,“婆婆,我來幫你吧。”
老婦人停止腳步,感激地說:“姑娘,謝謝你!”
說完把手中的耕犁遞給沈思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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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公主也已經跑上來,協助沈思語拿着耕犁工具,在老婦人的帶領下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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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走路有點古怪的老婦人,沈思語略感納悶,“婆婆,您的腳是否受傷了,怎麼這樣走路?”
老婦人回頭看着她,充滿疑惑。
“忘憂姐姐,這位婆婆是裹腳。”暖玉低聲對她說。
裹腳?
沈思語低呼出聲,據瞭解,纏足是唐末宋初的時候纔開始的,想不到這個沒記載的朝代竟然也出現過這種玩意。
好不容易走上大馬路,沈思語把耕犁放在地上,看了看老婦人,忍不住問出來,“婆婆,請問您是幾時開始纏足的?”
老婦人一臉平靜地回答:“大概五歲那年開始吧。”
五歲!
沈思語深吸一口氣,又問,“您爲什麼要纏足呢?”
“我娘說想要嫁得好就必須裹腳。我們村裏的姐妹都是五六歲就開始裹腳。”
“那應該……很痛吧。”
“嗯,那是一個非常艱苦與難受的過程,有幾個姐妹由於受不了那種痛,偷偷自殺了。我也曾想過放棄,但最後都忍了下來。”老婦人眼神有點迷離,應該在回憶着過去。
沈思語也百感交集,“婆婆,那您應該嫁到一戶好人家吧,您丈夫呢?怎麼不來幫您一起幹農活?”
老婦人一怔,佈滿皺紋的臉滿是痛苦的神情,訥訥地說:“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拋棄了我和另外一個女人到城裏過生活了……連孩子也跟着走了。”
沈思語意想不到,心底馬上涌出一股同情與憐憫。
在古代,作爲一個女人是否纏足,纏得如何,將會直接影響到個人的終身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