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漣漪買了一份糕點打包,在回去的路上不斷觀察周圍的場景,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鎮子裏,沒有年輕人。
不,確切的說,好像沒有二十六歲以下的人,最年輕的看起來都在三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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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年發生了海難,沒有人死亡,這是好事。可爲什麼在海難之後,便沒有新的嬰兒誕生?
如果有,也不至於這個鎮子沒有二十六歲以下的人,所以只能證明,從二十六年前開始,鎮子便沒了新生命。
穆漣漪覺得有些燒腦,一時半會想不明白。
她抿了抿脣,走回行宮,卻在半路遇到一個人。
柳拂霜一襲白衣,雙手執着一支玉笛,見到穆漣漪,便親切地走上前來:“漣漪,沒想到在街上遇到你。”
周圍的人好奇地朝她們看來,畢竟兩位都是來自皇都的,一位柳小姐他們聽說過,好像是要嫁給攝政王殿下的;另一位穆三小姐,卻是現在攝政王殿下的未婚妻。
穆漣漪頓住腳步,微微挑眉:“柳小姐?有何貴幹。”
“來給殿下送東西。”柳拂霜笑的溫柔大方,“既然路上遇到了穆三小姐,不如漣漪幫我帶給殿下,如何?”
穆漣漪的目光落在那柄玉笛上,微微挑眉。
“這是去年我與殿下來此,他從海底取來的,一直放在我那兒,我又忘了帶回皇都,這才時隔一年,才能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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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柳拂霜居然還帶上了絲絲落寞:“殿下說,這柄玉笛是送給我的,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我也不能強求什麼,所以還是還給殿下吧。”
穆漣漪懂了,哦,定情信物是吧?
因爲現在獨孤瀾殤有王妃了,所以柳拂霜拿着‘定情信物’來王妃面前炫耀一番。
穆漣漪笑着走到她身邊,將玉笛取走,“柳小姐有心了,要不要進去坐一坐?”
柳拂霜不是皇室,不能住在行宮,何況還是獨孤瀾殤單獨的行宮,她更是沒資格進。
但穆漣漪可以,她是這裏的女主人,她想要誰來就要誰來,想要誰走就要誰走。
柳拂霜呼吸一顫,彷彿好幾個巴掌打在她臉上,她夢寐以求的地方,現在居然成了穆漣漪的住所!
如果,如果她將玉笛親手交給殿下,殿下會不會回憶起曾經的一切?
柳拂霜深吸一口氣:“我進去坐一坐可以麼?”
“當然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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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柳拂霜的目標達成,穆漣漪便冷冷哼了聲,微微勾脣:“柳小姐想什麼呢,我就是客氣客氣,怎麼還當真了?”
“你!”
穆漣漪目光垂下,掃了她一眼,帶着微笑退後一步,“我先走了,柳小姐玩的開心。”
之所以和柳拂霜說這麼多,無非就是發覺柳拂霜身上的不對勁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奇怪了。
之前在皇都,她就覺得柳拂霜和穆漣霜這兩個人有點不對勁。
而今天,柳拂霜更是讓穆漣漪覺得她很詭異。
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死人。
說不上來爲什麼,但卻覺得她與這個鎮子的人沒什麼區別,像是死去後,用某種方法復活了一樣。
走回攝政王府行宮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或許是因爲這個鎮子對其他人來說來了好多次沒什麼意思,所以穆漣漪一路上除了柳拂霜,到是沒碰到什麼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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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漣漪,我看到了。”
就在她往回走的時候,身後幽幽響起一道男聲。
穆漣漪一愣,什麼玩意兒?誰看到了?
她下意識轉頭,一張臉映入眼簾。
神色落寞而頹廢的男人滿臉喪氣,用一種帶着苦衷和心疼的語氣道:“漣漪,你過的好嗎?皇叔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你跟着他不會幸福的。”
穆漣漪:!!!
媽的智障!
她懶得理會身後的人轉身就走,卻不想被那人拉住了手腕,“漣漪!不要排斥我,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話!”
穆漣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沉默好久,實在想不起來這個人的名字,雖然臉看起來挺眼熟的,好像是某位皇子,可要想名字,還真想不出,“請問,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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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噎。
他忽然苦澀開口,抓着她的手臂越發用力,“漣漪,是我,獨……獨孤皓。”
穆漣漪:???
獨孤皓?!
自從獨孤皓被廢,她替原主報了仇後,就把這個名字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這人不是徹底退出歷史舞臺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哦對,所有皇族都要來呢,作爲大皇子,不管他是不是廢人,都得前來祭拜。
“漣漪,我只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你能告訴我嗎?”
穆漣漪:!!!
麻蛋,這個人腦子有問題嗎?
大街上拉住她,許多人都看到了,一陣怒氣從她心底浮起,穆漣漪對他的厭惡從來沒有消失過,想到這裏,她冷笑一聲:
“好,不要太好了,離開了你,真是晴空萬里。”
獨孤皓:!!!
“你別騙我了。”獨孤皓苦笑,“方纔柳小姐是讓你將定情信物轉交給皇叔吧?別的女人都能讓你傳遞他們的信物,說明皇叔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裏!你知道他身邊有多少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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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嘖了一聲,這世上最無權干涉她私生活的好像就是獨孤皓了,當初是誰聯合她二姐,要置她於死地,這位溫潤的謙謙公子最初給了原主一個避難所,可後來才知道,那是催命符。
曾經千方百計要她死,之後因爲穆漣漪的設計,獨孤皓還被廢了太子,她不相信這男人是真的愧疚。
再說了,就算是愧疚,當初穆漣漪死了他都無動於衷,現在愧疚個鬼?
“他風流快活,可是你呢?你的性子那麼烈,如何能接受他還有別的女人?”
穆漣漪一臉無語,真的覺得獨孤皓腦子有坑,忽然想到什麼,笑了:“王爺對我不好?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對我不好?你以爲全天下男人都和你一樣呢,攝政王殿下對我可好了呢,你是沒見過我讓他跪搓衣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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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獨孤皓臉色劇變,額上滿是冷汗,彷彿看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畫面,哆哆嗦嗦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