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煥今天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西裝,年輕俊俏,領口還鑲着水鑽,簡直能亮瞎人的聚合鈦金狗眼。
幾人站在水裏,小心翼翼地道:“值很多錢?”
路景煥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幾人立刻改口風,
“您穿上這身西裝真是英俊瀟灑!”
“玉樹臨風!”
“風流倜儻!”
路景煥被氣笑了,虛虛指着中央的一個人:“杜老四,當初讓你上學的時候多讀書,你偏不聽!”
杜老三心中腹誹,說得好像你聽了似的……
但他面上無奈道:“路三少,您到底在賣什麼關子呀,您就直說吧!”
顧晚顏嘆了口氣,早在路景煥炫耀他那身西裝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想幹嘛了。這種行爲太幼稚,她想拉着容英韶趕緊溜,不然留下來跟着一起丟臉。
然而已經晚了。
路景煥回頭指着容英韶,微微挑眉,眼神中隱含炫耀:“看見了嗎?”
杜老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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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麼東西,您倒是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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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三個人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路景煥鄙視了他們一番後,終於將最後的謎底揭開:“情侶裝,看見沒?”
場面一度很尷尬。
周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的所有人都覺得很無語,容英韶更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她恨恨地看着還在喋喋不休的路景煥,穿着高跟鞋的腳動了動。
“我真想也來這麼一腳給他踹下去。”
但顧忌到他胸口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容英韶還是放棄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走吧,走吧。”
顧晚顏捂住臉,立刻拉着容英韶悄悄地溜了。
路景煥還沒發現,他還在“教育”水池的人,一巴掌拍在了正中央男生的頭頂上:“老子女朋友,你問個屁名字,你問!”
杜老三這才明白這場無妄之災從何而來,他一臉委屈:“我也不知道是您女朋友啊?”
路景煥眉頭一挑,他立刻又軟了腔調:“要是知道,我們肯定就不問名字,直接喊嫂子了!”
還算識相,路景煥滿意地收回腿,預備轉身去找容英韶,卻發現原來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
人呢?
“路三少,我說呢,年初宴會怎麼都沒見到你,合着是去找小美人了?”來人語氣輕佻,一隻胳膊搭上路景煥的肩膀,卻被後者一巴掌拍了下來,警告道,
“紀長明,那是我女朋友。”
見他神情一本正經,紀長明也收起了調侃的心思,驚訝道,“來真的?”
路景煥翻了個白眼,單手插袋往前走。
紀長明來了好奇心,跟在他後面不死心地追問:“我看着也不是有數的幾家千金啊?你家老頭子能同意?”
路景煥不耐煩:“他同不同意有什麼用,又不是他交女朋友!”
這話給路老爺子聽見估計氣得又是吹鬍子瞪眼。
紀長明咧嘴一笑,手搭上他的肩膀:“既然回來了,改天去喝兩杯,來東皇,小爺給你點最貴的酒!最辣的……妞就算了,估計你也不肯,要爲你女朋友堅守貞操呢!哈哈哈哈……啊!”
他還沒笑完,就被路景煥一胳膊肘打得胃疼。
紀長明捂着胸口,咬牙看着他:“你……!”
“別拿我跟你們這種人在一塊。”路景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要玩去跟謝家人玩去,一家四個單身呢!你們可以一起開個派對!”
“路少爺這話有點不對,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路景煥回頭看了一眼,謝珺之端着一杯酒站在不遠處,眼裏是淺淡的笑意,他擺擺手,“行,去掉一個你。”
紀長明倒是立刻直起身跑到謝珺之的面前,嬉皮笑臉:“珺之,你那個妹妹到底什麼來頭啊?”
這可以說是今天全場最好奇的事情了,沒有之一。
謝珺之笑吟吟:“待會兒我爺爺會公佈的,長明你就看着好了。”
紀長明看他嘴巴嚴謹,放棄了想要套話的打算,眼見宴會廳裏漸漸地熱鬧起來,立刻跟謝珺之並肩往大廳裏走。
路景煥找到了容英韶所在的位置,一轉眼就發現霍寒霆也在旁邊,他蹙了蹙眉走過去:“霆哥,周哲彥怎麼也過來了?”
霍寒霆瞥了10點鐘方向,周哲彥一身白西裝斯文謙和,溫文爾雅,脣角保持着習慣性的笑容,他輕輕晃了晃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沾過杯壁,蕩起一片漣漪。
周哲彥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微微偏轉過頭,對着霍寒霆禮貌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帶着意味深長的諷刺。
路景煥自然也注意到了,舌尖掃過上顎:“他好囂張啊!”
在他看來,一個養子,喫霍家的、住霍家的、現在居然還有勇氣來跟霍寒霆叫板?
“是不是想篡位啊?”
一旁的顧晚顏默然,她覺得路景煥真相了,周哲彥還就是這個意思。
但這種無聲的硝煙沒能持續多久,因爲謝老爺子出來了。
已經年逾八十,一頭鶴髮如銀絲,精神爍爍,身子骨硬朗,那雙眼睛仍然還保留着年輕時的睿智與通透豁達,沉澱着謝氏一族千年的底蘊。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當年六朝世家巨室的謝家經歷過風雨以及起伏跌宕,如今又成長爲了一方巨擘——帝都謝氏。
謝老爺子本名謝凌青,至今仍然是國家多項研究技術的項目負責人,國家科學院院士,旁的兄弟姐妹也是教科書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教導出的幾個兒子也從商從政,成績斐然。
而他妻子的母家更是與軍政兩界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是一個真正的巨頭家族,橫跨了軍政商三界。
無數豪門世家想要巴結上,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可無奈謝家這兩代沒有女兒,謝老爺子唯一的一個小女兒也在二十多年前走丟。
但今天,突然要爲一位孫女辦置宴會,這讓不少人匪夷所思時,心思也漸漸活絡開來。
謝凌青雙眼仍然泛着激動之色,他脣角笑容爽朗,已經許久沒有開懷過。
“在場的都是老朋友,相信大家都對我忽然冒出來一個孫女感到很奇怪,其實我自己現在也幾乎以爲是一場夢,我的小女兒未曾回來,但她的女兒卻被我們找回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