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漣漪點頭。
攝政王府。
夢裏雖然很冷，但現實中已經是初夏，古代沒空調，她穿着薄衫搖着扇子，煩悶的死活睡不着。
司徒彥之爲什麼會出現？無外乎是讓她相信他那些事情都是獨孤瀾殤做的。
這點很好理解，她也不會相信。
只是她很奇怪，司徒彥之爲什麼和白彥之長得那麼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難道他就是白彥之麼？不可能，這個世界有她有云謹言穿越已經夠多了。
穆漣漪抿脣，按住太陽穴。
半夜，忽然有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穆漣漪半夢半醒間猛地眯起眼睛，正準備用暗器囊護身，看清來人後，卻突然愣了，“獨孤瀾殤？”
獨孤瀾殤負手轉身，沉默片刻。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大腦有點拎不清，坐起來問，“你來幹嘛！”
人在睡到一半突然醒來的時候，總是很迷茫的，穆漣漪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可是當一陣雷閃過，她瞬間清醒了。
這男人真的一聲不吭跑到她房間裏來。
雖然他們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可大半夜的不睡覺過來還是很詭異的好吧？
窗外電閃雷鳴，下起了今年夏天頭一次的大雷雨。
屋內很暗，唯有在閃電時才能看清他的輪廓。
穆漣漪喊了一聲沒動靜，奇怪地又開口，“你幹嘛？獨孤瀾殤！”
話音未落，獨孤瀾殤不受控制的緩緩倒下。
又一道雷電閃過，她倒抽一口氣——
血，全是血。
這男人去幹嗎了？！
她慌忙點燈，用木屬性給他醫治，可是穆漣漪與他相差太多，雖然她即將突破三階，可對於八階的他來說就是廢物，
“無妨。”
半晌之後，他才阻止了穆漣漪的療傷。
“無妨什麼無妨！你去做什麼了？”
獨孤瀾殤沉默片刻，吐出三個字：“疾荒山。”
穆漣漪愣了一瞬，疑惑的看着他：“不是纔回來，你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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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愣住，獨孤瀾殤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頓問：“穆漣漪，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他？
她不太明白獨孤瀾殤爲什麼突然這麼問，回想起來穆漣漪突然懂了，“你去疾荒山查看夢境了？”
“是。”
送他回來後，他又不放心，害怕穆漣漪會不相信他。
畢竟耳聽爲虛，但眼見爲實。
夢境裏的‘獨孤瀾殤’確實抽了穆漣漪的靈骨和戰氣。
然而查探許久都沒有發現異常，反倒是他強行查看夢境主人，被夢境反噬了。
傷口不嚴重，只是他一路沒有處理，看起來嚇人罷了。
“其實……”
穆漣漪剛說了兩個字，便頓住不知道這麼說下去。
她其實不需要獨孤瀾殤這麼賣力替她查找真相，穆王府已經那個樣子了，她只剩下穆漣霜和藍芩這兩個敵人，真相慢慢查也不急。
何況獨孤瀾殤自己還身份替秦國公府平反的重任，如今卻爲了她的事分心。
“怎麼？”男人沉聲問。
穆漣漪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搖搖頭，“沒什麼。”
身份證-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他爲她奔波，爲她查找，若此刻她說不需要，獨孤瀾殤會難過的吧？
獨孤瀾殤眸子暗了暗，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時無話，許久後才輕咳嗽一聲，“過些日子，本王要出海。”
“出海？”穆漣漪奇怪。
“季雲國皇室都需出海。”他頓了頓，“去崑崙神宮祭拜海神，你隨我一起去，說不定有想知道的東西。”
穆漣漪：！！！
祭拜海神？
季雲國確實臨海，但從未聽說過有這條規矩啊。
“從前你從不出門，怎會知曉？何況先前的事，你也忘了。”
獨孤瀾殤難得靜下心來，與她坐在一起交談，穆漣漪抱着膝蓋想了想，“也對，那什麼時候出發？”
“七日後，皇室與宗親大臣都會一同出發，你可知季雲國國運由藍芩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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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
穆漣漪當然知道天玄門是做什麼的——鞏固國運。
“這有什麼關係？”
獨孤瀾殤忽然站起來，“百年前季雲國以極其惡劣的手段多下天秦帝國的皇位，如此不堪之國，爲何卻有強盛的國運？”
穆漣漪一愣。
這個問題她真沒想過。
按道理說，朝代更替是歷史必然，所以她很少思考季雲國是怎麼講天秦帝國的江山覆滅的。
可獨孤瀾殤說起來，好像是很骯髒的手段？
獨孤瀾殤垂眸。
穆漣漪不知道的祕密還有很多，他不敢也不能現在就告訴她，但她是與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有些事他要慢慢告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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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擁有無比強大的鮫人軍隊，獨孤瀾殤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這次祭拜海神是個好時機。
包括他的身份。
先皇爲什麼留下那張聖旨？還不是怕天秦帝國的冤魂捲土重來？
獨孤瀾殤打住思緒，淡聲道：“玄天大陸四國，唯獨季雲國強盛萬分，風雪國就算強大，卻也在慢慢衰弱，爲何季雲國皇帝昏庸，還能蒸蒸日上。”
穆漣漪擰眉：“天玄門在操控？”
“本王懷疑，天玄門會一種特殊的法術，能夠奪走他人身上的‘運’。”
獨孤瀾殤冷笑，“但季雲國是國家，自然不能從一人身上奪走，那麼……”
“一個家族，一座城，一個地區。”穆漣漪接話，“你懷疑秦國公府的覆滅，藍芩纔是操控者？”
“不，藍芩是執行者，操控者……”獨孤瀾殤薄脣微勾，“是那位九五之尊。”
穆漣漪陷入沉默。
她知道皇帝的寶座來之不易，在位二十年多年，剛繼位的時候極其不順，可在幕城三萬人死亡，秦國公府覆滅後，皇帝便平平穩穩一路走到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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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
他很有可能！
“三萬人的性命，加上秦國公府上上下下三百口人，確實能保他運勢不衰，坐穩二十年皇帝。”
獨孤瀾殤笑的冷漠而寡淡，語氣平和，並沒有一種面對仇人的憤恨。
然而就是這樣溫柔平靜的他，卻更可怕。
“既然這樣，祭拜海神也是藍芩操控的，我們必須去了。”
說是祭拜海神，說不定又是在強行奪走他人的運勢呢？
獨孤瀾殤沉默一會，忽然古怪的看着她，“這些都是本王的猜測，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