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月流鈴睡得正香沉,就聽到有人狂敲房門。
淺黛着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皇子妃,該是起牀了,夫人派人過來了。”
月流鈴扯過被子矇住腦袋,奈何淺黛的聲音實在具有穿透力。
無可奈何,她只好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房間。
“何事?”月流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才感覺清醒了些。
擡起鳳眸掃了眼天空,天還未亮。
淺黛領着個老嬤嬤,來到月流鈴跟前。
瞧着嬤嬤身上的服飾裝扮,當真是月府的人。
見到正主,老嬤嬤趕緊福身,恭敬地開口,“皇子妃,夫人讓你趕緊回月府一趟,丁尚書要將丁氏關到莊子上去了。”
老嬤嬤三兩句話直接道出正事,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急色,“那丁尚書來勢洶洶,老爺夫人怕是擋不了幾時。”
見嬤嬤因着急整張臉都湊到一起,再者此事與丁氏有關,不能疏忽了。
月流鈴趕緊叫上馬車,就快速往月府的方向趕。
行至月府時。
正好碰上丁勤拖着丁氏就要塞進馬車。
而爹孃跟在後面,攔都攔不住。
一旁還有看戲的丁麝蘭和月姵裳,二人見此一幕,無動於衷,甚至還時不時上去幫襯兩把。
見此。
月流鈴下了馬車,直接橫在丁府的馬車跟前,阻止丁勤行事。
“皇子妃,還煩請讓一下。”
丁勤見此人出現,眉頭瞬間擰在一塊。
他一大早地趕過來弄走親妹,就是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沒想到,麻煩還是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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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這天不亮的,你這是在月府鬧什麼呢?”月流鈴櫻脣微彎,不急不緩地道出這句話。
她擋在馬車前,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而丁勤手中的丁氏,還指着自己的親哥在罵罵咧咧些什麼。
不過,丁氏顯然沒有前幾日那般囂張,似是有些懼怕她的親哥了。
月流鈴掃了丁氏一眼,她的手臂上或多或少有些淤青。
看來,這個丁勤竟狠心到對自己的親妹用刑了。
此番若是讓丁勤將丁氏帶走,許是,她就再也無法好端端地回到京城了。
月流鈴暗道,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下丁氏,決不能讓其落入丁勤手中!
聽到月流鈴這番毫不客氣的話,丁勤微眯着雙眸,明顯對她不滿,“我帶自己的妹妹去莊子上靜養,皇子妃應是管不了這麼寬吧?”丁勤出口的話亦是毫不留情,裏面帶着質問。
丁勤的這句話,讓月流鈴瞬間失笑,“舅舅,此言差矣。”
“父親雖然娶了我的孃親梅氏,但丁氏她既然嫁進月府,如今沒有被休妻,按律法,她依舊是月家人,舅舅難道連月府的家事也要管一管?”
月流鈴三言兩語出口,堵得丁勤啞口無言。
偏偏她句句在理,就連在官場上游刃有餘的丁勤一時也沒轍。
不過,他已經無法容忍一個瘋子般的妹妹,這幾日她有事沒事就往丁府跑,賴在丁府大門口鬧事。
京城大街小巷都是對丁府的數落,丁勤覺着自己的臉面都被這個親妹給丟光了。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讓這個妹妹在京城消失!
思及此,他朝着一旁的女兒使了個眼色。
既然他自己身爲兵部尚書,不好和當朝皇子妃對峙,但自己的女兒還是能幫他出一份力的!
丁麝蘭對上父親的眼神。
她自是明白父親的意思,再者她對這個瘋子姑姑亦是不滿很久了。
她提着裙襬來到月流鈴跟前,狠狠瞪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讓開!”
面對丁麝蘭威脅的眼神,月流鈴依舊不爲所動,直直與之對視,“不讓。”
“這個瘋姑姑已經影響到我說親了,她不能再出現在京城,今兒,她必須離開!”丁麝蘭向前靠近了幾分,試圖用氣勢碾壓對方。
然而,月流鈴一言不發。
儘管如此,丁麝蘭也覺得自己低人一籌。
見此人故意和自己作對,丁麝蘭直接狂怒,張牙舞爪地就要上前撕了她。
淺黛見此,伸出一隻腳橫在她面前。
丁麝蘭一時不察,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她憤憤地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對着月流鈴大喝,“月流鈴,我要殺了你!”
淺黛擋在主子跟前,不讓她靠近半分。
月流鈴站得夠了,靠在馬車邊上,輕聲說道,“若是讓我爹休妻的話,丁氏就不屬於月家人,隨便你們如何處置她,都與月府再無關係。”
此言一出。
丁勤突然醒悟。
他放開丁氏,闊步來到月生海跟前,冷漠出聲,“既然你心裏再無我妹妹,何不直接放她自由?”
“若你此時寫封合離書,日後在官場上,我自會與你同站一線。”
丁勤直接拿官場之事威脅。
奈何,月生海也不是個喫素的,完全不受他威脅,轉而看向自己的小女兒。
而月姵裳亦是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就等着看好戲。
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片刻後,還是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怪異的氛圍。
“哎,只可惜喲,若是父親休妻了,姐姐就算不得月府的嫡女了,頂多是個庶女。”
月流鈴悠閒地吐出這句話。
她的手指把玩着秀髮,好似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
月姵裳聽到這話,卻是再也站不住腳了。
只有她才能是月府的嫡女,怎能讓這個賤人輕易佔了自己的位置!
思及此,她當即橫在父親和舅舅中央,大聲喝道,“不行!我的孃親除了瘋病以外,並未做其他任何對不起月府的事情,不能休妻!”
丁勤本以爲事情有了突破口。
哪知這個外甥女又來插一腳,他臉色瞬間黑沉下來,嚴厲道,“裳兒,你這是作甚,趕緊讓開。”
月姵裳不讓,拉着舅舅到一旁。
小聲嘀咕,“舅舅,我不能成爲庶女,我若是庶女,日後嫁給九皇子就不能是正妻了,還如何能得到那尊貴的地位,又如何助舅舅平步青雲?”
聽到外甥女這樣說,丁勤神色緩和了些,還是仕途更重要些。
見舅舅被自己說服,月姵裳重新擡眸,掃了眼在場的衆人,輕聲喝道,“我一定會把我娘給治好。”
這句話,她既是安慰自己,更是爲了安撫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