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高興得樂開了花。
他視線目不斜視地越過先下車的傅序商,筆直地投射到他身後。
軟軟白嫩的小手輕輕搭在自家混賬兒子的手上。
女孩雨後清荷般俏生生的小臉露了出來,一身黛色的旗袍勾勒出她纖細的小腰,映得她的肌膚越發白裏透粉,杏眸碎亮溼漉,甚是動人。
傅老爺子瞅見楚梨的時候,怔了下,隨即笑容更開懷了。
他毫不客氣地擡手拍掉傅序商牽着她的豬蹄子,聲音滿是歡喜:“梨丫頭!你也來了啊!”
楚梨見到傅老爺子,就像再見到自己爺爺一般,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哪還有緊張,女孩軟軟的嗓音:“傅爺爺!”
“誒誒誒!好!”傅焱天笑得越發慈祥了。
沒想到傅序商這臭小子,還知道把梨丫頭一塊接過來,越來越孝順了。
傅焱天眉開眼笑地看了眼自家兒子,使了個眼色低聲問他:“我兒媳婦兒呢?”
傅序商不悅地瞟了眼站在他和楚梨中間的老父親,面色有些黑,他咬了咬牙:“進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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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自家兒媳婦沒有一起回來?
傅焱天雖然很是狐疑,但是見到楚梨的喜悅戰勝了那點子困惑。
他笑逐顏開地領着女孩兒進了別墅。
*
大廳裏。
傅老爺子擡手讓林總管倒了杯果汁遞到女孩兒手裏,一臉慈祥的笑意:“梨丫頭,你小叔叔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啊?最近學習怎麼樣?”
楚梨年紀跟趙丹雅、傅嘉堯相仿,按輩份自然是要叫傅序商一句小叔叔。
女孩兒端着果汁的手一頓,眨巴了下明亮的眼睛,抿了下脣,狐疑地看向傅序商。
小叔叔?
傅爺爺在說什麼?
“傅爺爺……”
傅序商忍無可忍地握着女孩兒的纖腰,往身後一帶,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的老父親。
傅焱天同樣不悅,這臭小子怎麼能把豬蹄搭在梨丫頭身上。
雖然他是長輩,也該懂得避嫌。
畢竟梨丫頭也是個二十歲亭亭玉立的大閨女,到了能談情說愛的年紀了。
沒規矩的混小子。
到時,梨丫頭談戀愛了,可不能這樣。
老子正準備開口教訓,就先被傅序商打斷了。
男人左手十指扣緊女孩兒的細嫩柔軟的右手,沉沉的嗓音微啞:“老婆,還叫傅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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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焱天渾身一僵,眼睛一下瞪大,像兩個探照燈,在傅序商和楚梨身上來回切換。
楚梨怔了怔,正準備順着傅序商的意思改口。
傅焱天擡了下手示意楚梨先別說話,“等等,等等。”
“什麼意思?”
傅老爺子一臉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來,是他猜的意思嗎?
傅序商不悅地起身,從懷裏掏出個紅本本,攤開了印着兩人合照和鋼印的那頁,舉到傅焱天眼前。
嗓音落在傅老爺子耳中很是欠揍——
“楚梨,我老婆,你兒媳婦兒。”
“別老讓我媳婦兒喊你傅爺爺,亂了輩份,想聽爺爺再等兩年。”
“……”
傅老爺子沉寂了兩秒之後,反應過來後,顫顫巍巍地捂着心臟位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天才咬牙切齒罵出一句:“混帳東西!”
老人家中氣十足地衝着身後的林總管怒喝:“老林,拿家法!”
“看我今天不打死這個不孝子!”
“你禍害誰不好,禍害梨丫頭!”
林總管非常迅速就從後面的大花瓶裏掏出一根祖傳柺杖。
傅焱天火氣很大,讓這渾小子照顧好小姑娘。
他倒好,直接把人照顧進他的狼窩裏了。
老爺子氣得不輕,下手更是不輕,怒氣衝衝一柺杖揮到傅序商後背。
一悶棍落在男人背上。
傅序商被打得曲了膝蓋半跪在地上。
一聲悶哼。
楚梨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擋在男人身前,嗓音不住地發顫:“傅爺爺,您別打他!”
傅老爺子胸膛不住地起伏,饒是林總管扶着,他纔沒氣得昏過去。
臭小子!
傅老爺子視線落到楚梨身上,喘了兩口氣才平復了點怒意,他手指着傅序商,語氣很是憤懣:“梨丫頭,是不是這混小子欺負你?!你跟傅爺爺老實說!”
楚梨快速地搖着頭,瞅着傅序商皺着眉頭,心臟跟被針扎似的,一下下地疼,撲通一下跟着男人跪下:“爸,序商沒有欺負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傅老爺子握着柺杖的手一頓,一臉不可思議。
女孩兒身子挨着傅序商撐在地面的手臂,白玉般小手揪着他的衣袖,烏亮眸中滿是擔憂:“先生,你怎麼樣了?”
傅序商神色淺淡,肩膀擡了擡,大手握住楚梨的小手,安撫的嗓音:“梨梨,我沒事,你先起來。”
小姑娘穿着旗袍,裏面就一條薄薄的絲襪,這一跪就是直接膝蓋骨着地。
那清脆的聲響,聽得他頭皮發麻。
女孩子嫩得跟水做的一樣,估計膝蓋要跪得紅紫了一片。
傅序商眼底黯了黯,小姑娘跪牀上他都捨不得,竟然跪在這堅硬的地板上。
傅焱天神色莫測地落到兩人身上,不住來回。
尤其是看到楚梨眼睛水汪汪的,心疼不已的模樣,他心裏更氣了。
半天才壓着嗓音,柔聲朝楚梨道:“梨丫頭,你先起來。後院花開了,你跟林總管去賞賞花。”
楚梨垂着腦袋搖搖頭。
傅老爺子只好咬牙切齒瞪了傅序商一眼,才軟聲:“放心,我不打他。”
而後,惡狠狠地看向自己兒子:“跟我來書房。”
女孩兒被傅序商握着腰一下提了起來。
但她哪有心情看花,一步三回頭地看着傅序商。
男人朝她安撫地一笑,“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連盆搬回去放我們家裏。”
“……”
*
書房裏。
傅焱天一臉痛恨地瞪了傅序商一眼,冷哼:“裝得挺像?”
從前他中學出去跟人鬥毆,挨的棍子可比他下手還重。
怎麼他就打了一棍,這混小子就跪下了?
還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傅序商動了動肩膀,痞笑:“您這一下可真沒念骨肉之情。”
疼是真疼。
不過,能聽到小姑娘的真心話,這棍捱得不虧。
傅老爺子冷哼一聲,坐到書桌後面。
他面色斂了斂,變得凝重起來,“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傅序商鬆了領口,坐在老爺子對面的轉椅上,“要真是他,你不會手軟吧?”
傅焱天頓了頓,“不會。”
“那就行。”
傅序商起身正要擡腿出去。
傅老爺子就開口叫住他,“你月底纔到28吧?”
老爺子上下打量了下自家兒子,真是越看越人模狗樣。
好端端的一盆雪似的梨花,就給他拱了。
傅序商挑了下眉,示意他繼續說。
“算命的不是說,你28前不能碰愛情麼?”
“你今後可兩隻眼睛輪流盯梢,謹慎着你的小命。要出了點什麼事兒,我立刻給梨丫頭安排個好人家。”
“爸,您是我親爹,能盼我點好嗎?”
“爲了楚梨,我也沒那麼輕易就交代了。”
傅老爺子輕哼了聲,沒有接話。
傅序商推門而出,卻看見小姑娘正拎着一個醫藥箱,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
瞧見他出來,一雙水眸落到他身上,軟軟的小手伸出,勾住他的大手,水潤的紅脣輕輕張開:“先生,聊完了嗎?”
傅序商視線滑過握着自己手的那雙小巧的手,落在跪得發紅淤青的膝蓋上,眸光動了動,“聊完了。”
“那我們回房間。”女孩子嗓音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