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華悅。
宋思瑜在地上坐到了夜裏十二點。
傅東珩還是沒有回來,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她沒再聯繫他,洗過澡後換上紅色的真絲睡衣,一個人上牀睡覺。
盯着頭頂的天花板時,女人覺得眼角有些潮,擡手摸了摸,才發現是落淚了。
連身體都替她可悲,給出掉淚的反應。
但其實她心裏覺得還好。
有錢的男人對自己得不到的女人總是有着不一樣的特殊情感。
韓璐之於傅東珩,大抵如此。
所以她有危險,他當然要去救。
作爲聯姻妻子,她應該學着習慣。
女人換了個姿勢,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翌日。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來時,宋思瑜睜了眼。
一整夜她醒醒睡睡,精神恍惚。
翻過身正想着要不要再賴會兒牀時,車輛的引擎聲傳入耳中。
女人第一時間從牀上坐了起來。
傅東珩回來了嗎?!
宋思瑜想也不想就翻身下牀,腳下步子極快地出了臥室,下樓。
等她踏下最後一個臺階,玄關門恰好被推開。
女人站在原地看了過去。
傅東珩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衣,白色西裝外套不見了。
是在車上?
還是穿在了別的女人身上?
她無從知曉。
十米開外的男人似乎感知到有人在盯着他看,擡了頭。
兩人四目相對。
一個神情焦急若有所思,一個眼神疲憊精神渙散。
傅東珩換了鞋,一邊朝她走去一邊開口:“怎麼醒這麼早?昨晚睡好了嗎?”
宋思瑜覺得自己的雙腿灌了鉛。
她明明應該飛奔過去撲到他懷裏訴苦叫屈,說自己昨天是如何如何地爲難可憐,博取他的同情,挑起他的內疚。
可她又覺得,他不愛她,喊冤哭訴只會惹他厭煩。
女人嘴角牽出一個淡淡的弧度:“沒睡好。”
話落之際,男人已經在她面前站定,驚訝於她說話的語氣如此平靜,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生氣了嗎?”
她搖頭:“沒有,我聽謝先生說了,你是去救人。”
傅東珩回來的路上,包括昨晚,都一直在想如果宋思瑜因爲他缺席婚禮鬧脾氣的話,他要不要看在自己理虧的份上哄上幾句?
甚至還有些擔心,她太難哄。
可此刻,看着女人乖巧溫順的模樣,他瞬間覺得省了不少麻煩,也算是鬆了口氣。
男人把她抱到了懷裏,誠懇道歉:“對不起。”
女人的腰柔軟纖細,包裹着她身體的真絲睡衣手感也好。
傅東珩忍不住抱得更緊了些。
宋思瑜沒說話。
一句對不起相較於她昨天的處境,太蒼白無力了。
“沒關係”三個字,她無法昧着良心說出口。
他揉着她的頭髮,又側頭親了親:“缺席婚禮是我不好,我已經聽陳易說了,你昨天在婚禮現場還幫我說話,傅太太,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看,他只是需要一個處處維護他體面的女人。
剛好,她做得還算及格。
可是爲什麼,聞着他身上屬於其他女人的味道,她會覺得如此刺鼻,又如此噁心?!
宋思瑜從他懷裏出來,微笑着問:“韓小姐沒事吧?”
“受了點驚訝而已。”
“你昨晚一直陪着她?”
一句話出口,她意識到自己像是喫醋,也像是質問,忙着找補:“我的意思是說,你一夜沒睡吧?累不累?我去給你做點早飯?”
話落就要側身朝廚房的方向去。
男人一把拉過她,雙手按在女人的肩上:“太太,我不累。”
宋思瑜驚訝於傅東珩如此自然而然的稱呼,掀眸對上他的視線,挽脣而笑:“那你上樓換件衣服吧?”
“好。”
他在她眉心印下一個吻,低沉的嗓音悅耳又耐心:“我先洗澡換衣服,你也換個衣服,待會兒我帶你出去喫早餐,晚點我們去民政局領證。”
她眼神亮了些,點頭:“嗯。”
應下後,女人又道:“那我讓我我爺爺把戶口本準備好,你陪我回去拿一下?”
傅東珩點頭,似笑非笑地補充:“順便謝罪。”
宋思瑜當即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
“應該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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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了推男人:“你還是先去洗澡吧。”
身上難聞死了。
傅東珩沒去,反而又抱了抱她,撤開之際,俯身在她耳邊落下一句:“新婚夜今晚補上,一定讓你滿意。”
宋思瑜臉色發燙,硬推了幾把,他才上樓。
看着男人的背影,她竟然有些說不出的慶幸。
慶幸他沒有因爲昨晚和舊情人共度一晚就後悔跟她結婚。
她怕他食言,怕她不跟她領證。
比起丟臉,丟掉抱上傅東珩大腿的機會,才最悽慘。
感情可以受傷,但利益絕不能受損。
這是她聯姻的初衷,也是目的。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宋思瑜後知後覺地上樓,給宋老爺子撥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阿瑜,怎麼了?”
“爺爺,我待會兒回家拿戶口本,跟傅東珩去領證。”
“他回去了?”
她“嗯”了聲:“回了。”
“昨兒晚上回的還是今兒早上回的?”
“爺爺,您別問了。”
說着,宋思瑜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補充:“待會兒見到他也別問那麼多,他已經跟我道歉了。”
宋老爺子輕哼:“你怎麼還護上了?”
她委婉提醒:“夫妻之間的事情最忌諱家人摻和,我和他認識時間不算長,感情基礎也不是很牢固。爺爺,您見多識廣,應該懂吧?”
“行,知道了,你都決定跟他領證了,我還能說什麼?”
“謝謝爺爺,那待會兒見。”
……
一個小時後。
宋思瑜化了一個淡妝,把自己的長髮編成側邊辮子搭在肩上,換上了一條淺紫色裙子。
站在鏡子面前整理衣服時,傅東珩不知從哪冒出來,猛地從背後抱住了她。
女人嚇了一跳。
他盯着鏡子裏從頭到腳都精緻的完美女人,吻着她的頭髮,由衷誇讚:“太太果然風姿綽約,看得我欲罷不能。”
宋思瑜推開他,傲嬌地輕哼:“你第一次見我可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