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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菲坐在船艙裏,周圍圍着一圈姐妹。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做喜娘,負責給亞菲開臉上妝。
一根紅線在老太太手裏仿若變的活過來一樣,靈活的在亞菲臉上來回絞。
老太太不只手上動作不停,嘴裏還振振有詞:手裏拿着紅棉線,喜爲新娘來開臉。
新娘心裏喜洋洋,敬菸敬酒又敬糖。
一把棗子生麟兒,兩把花生落鳳凰。
左扯三下中狀元,右扯三下福滿堂。
旁邊有姑娘笑嘻嘻的磕着瓜子,問:“李婆婆,您這套詞都念叨多少年了呀?也不知道換換。”
立刻有人附和:“就是的,我媽結婚的時候您就念叨這套,現在還念?一個字都不改。”
“哈哈哈哈……”
船艙里布滿歡聲笑語。
姑娘們說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早就沒有狀元了,還中狀元吶?
還有“鳳凰”就更扯的遠了,誰見過鳳凰啊,沒人見過。
不過就是開臉時候說的吉祥話,多少年了都是這麼過來的。
以前姑娘們不出海,見識少也不辯駁,現在眼界寬了,首先看不上的竟然是漁村裏的千百年流傳下來的規矩。
李婆婆不能容忍自己“威信”被質疑,馬上板着臉怒斥姑娘們不許胡說八道,今天是亞菲的好日子,只許說吉祥話,不準擡槓!
否則村長怪罪下來,讓她們都找不到婆家。
姑娘們吐吐舌頭,誰都不說了。
亞菲本來長的就漂亮,開臉後上妝,換上吉服就更漂亮了。
發黑如墨,濃密的黑髮被李婆婆梳的油光順滑,在腦後挽成髮髻,全部盤上去。
因爲常年在海邊生活的緣故,亞菲皮膚微黑,不過上妝完成,唯一的這點瑕疵就被掩蓋了。
亞菲打扮好,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含羞帶笑。
“哇——”
姑娘們驚呼:“菲姐好漂亮啊,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
“我跟你們打賭,村長看見我們菲姐一定連眼睛都不眨,你們信不信?”
姑娘們異口同聲:“信。”
“李婆婆,我剛纔錯了,我給您老人家道歉,等我結婚的時候也要和菲姐一樣漂亮,您可不能藏一手。”反應快的姑娘已經爲自己以後做打算了。
大家嘻嘻哈哈圍着亞菲打趣。
村部。
亞諾身邊同樣圍着一圈男人。
亞諾同樣一聲喜慶的吉服,不過他就簡單多了,打扮起來總共也沒超過五分鐘。
時莜萱送來的禮物裏,包含全套男人的西裝,皮鞋,尺寸都剛剛好,但亞諾一樣也沒見着。
亞菲根本就沒讓他看見時莜萱送來的禮物,當然更不可能讓他穿,他身上穿的所有衣服,腳上穿的鞋子,都是亞菲親手做的。
男人們圍着亞諾,也是嘻嘻哈哈,卻不敢打趣他。
亞諾身上天生帶着王者氣勢,不怒自威。
就算在這種喜慶的日子,他渾身散發出的氣場也讓人不敢隨便說話。
大家誇讚亞菲是村子裏最漂亮的姑娘,亞諾是村裏最帥氣的男人,倆人結婚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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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等吉時。
中午十二點被視爲一天中最吉利的日子,到這個時間會放鞭炮,新郎到新房宴請賓客,新娘的船則需要出海,在海上轉一圈再回到岸邊。
被新郎背到新房,婚禮纔算正式開始。
吉時到。
“噼裏啪啦……”鞭炮被點燃,喜慶的碎片鋪了一地。
阿諾號準時起航,緩緩繞着漁村行駛,一路上敲敲打打,喜慶的音樂傳的很遠。
……
遊輪停在不遠處。
阿諾號上的喜樂和佈置全被時莜萱看在眼裏。
她在甲板上已經站了一上午,但仍然沒有回船艙的打算。
張媽勸她:“大少奶奶,您不要在這看了,除了平添傷心一點用處都沒有。”
“沒事,只要他活着就好,我不傷心,好歹我還能看見他結婚呢。”
時莜萱說不傷心,卻沒忍住掉眼淚。
眼裏含淚,嘴角上揚還扯出一絲安慰的笑:“張媽,你是老天爺是不是懲罰我?懲罰我總是任性,欺負翰鈺,現在就給我這樣的結局?”
“讓我有一對可愛的兒女卻只能看着老公娶別人,是不是我上輩子做錯事,沒攢人品?”
眼淚流進嘴裏,又苦又澀。
張媽聽不下去了,讓她回船艙又不聽,無奈就讓老七去給王勇找來。
王勇在自己船艙生悶氣。
按他的脾氣和想法,就應該上岸搶人啊,什麼這個那個的,難道還看着自己丈夫娶別人不成?
但時莜萱還真就打算這麼做,真看着亞諾娶亞菲,什麼都不做。
王勇想不通。
想不通大嫂這個從來不怕事的女人,現在怎麼畏首畏尾,連這麼屈辱的事情都忍的下?
正氣着呢,老七就來了。
“勇哥,您去勸勸夫人,讓她同意我去漁村行嗎?”
“你要去?”王勇等圓眼睛,老七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
老七點頭:“嗯,我跟夫人說了好幾次,她都不同意,張媽讓我請你去勸勸夫人,讓她同意我去吧。”
王勇猛拍下老七肩膀:“兄弟,你跟我想一起去了,我倆這就走,不用跟大嫂商量,咱哥倆要是真給人帶回來了,大嫂還能拒絕不成?”
老七:……
他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於是倆人從遊輪上解下快艇悄悄出發了,誰也沒帶,就倆人去的。
時莜萱看着快艇出現在前面,馬上就知道這倆人要幹嘛去,急忙拿出電話打給老七,想讓他倆回來,卻被拒接。
張媽這次一反常態,不只沒覺得老七和王勇出格,還勸時莜萱:“大少奶奶您放心,老七做事穩健,不會出格的。”
時莜萱:……
人生地不熟,直接開着快艇就去搶人了,這還叫穩健?
她對張媽道:“這倆人簡直就是胡鬧,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給人帶回來。”
時莜萱和亞諾見了一面。
亞諾分明就是不認識她,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能看的出來他不是受到脅迫。
他過的很好,有地位,受人尊重,只是不記得她而已。
不只不記得,對她還有不加掩飾,深深的厭惡。
時莜萱回來考慮半天,纔想明白一定是亞菲在亞諾面前說了什麼,他纔會這樣。
因爲亞菲和她接觸過,有胡說八道的條件。
時莜萱斷定亞諾就是盛翰鈺,盛翰鈺的脾氣她是知道的——軟硬不喫!
他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人,說的話。
以前這個人是她,現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