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梅山行(21)

發佈時間: 2025-02-21 04: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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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漢橋直接起身,往院子走去,看都不看一眼裏頭的美人。

 而此刻,扶柏揹着衛淵,白雀扶着許婉寧,避開了捕快,已經到了縣衙的後門。

 莫漢橋帶了精兵二十餘人,一日的功夫就已經將整個縣衙給摸的透透的,有他們在縣衙裏頭裏應外合,一刻鐘後,四人就已經到了於榮山專門爲莫漢橋準備的院子裏。

 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好處就在於,上封說什麼,下面的人就要聽什麼。

 莫漢橋住的院子沒有一個於榮山的人,不論是侍衛還是丫鬟僕從,都由莫漢橋帶來的精衛兼任。

 而且,於榮山的人也根本不能往前再踏半步。

 畢竟,那羣精衛雖然不是什麼個頂個的高手,但是在這偏遠小城的捕快看來,無異於是天花板,他們不敢造次,偶爾一次靠近,精衛就悄無聲息地到了你的身後,默默瞪着你的背影,會把人嚇死。

 捕快們不敢上前,怕精衛的死亡凝視。

 於榮山見狀,也不敢提要派人的想法,他也怕莫漢橋。

 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京都的官,皇上身邊的紅人,更壓人。

 縣衙除了於榮山住的院子,就屬現在莫漢橋住的院子最大了,而且他要清淨,院子的位置就在縣衙後巷,後門也在他院落不遠的地方。

 精衛早就已經打暈了看守後門的看護,聽到門上輕輕傳來兩長一短的敲門聲,精衛悄悄將門打開。

 門開了一條縫,露出扶柏的臉,緊接着,門大開,扶柏揹着衛淵進來,許婉寧和白雀緊隨其後。

 “大人等你們很久了。”袁琮看到了扶柏背上揹着的人,雖然幾年未見,衛淵老了也憔悴了,可眉眼之間依然是當年那個風光霽月的衛淵。

 “衛公子。”袁琮立馬行禮,與當年拜見衛國公府四公子時禮數一模一樣。

 衛淵也記得他:“你是漢橋身邊的袁琮。”

 “衛公子好記性,還記得卑職。”

 “你也好記性,我變成了這副樣子,你也一眼就認出我了。”衛淵笑笑,雲淡風輕。

 不知道爲何,袁琮聽後有種想哭的衝動:“衛公子,大人一直在等您。”

 幾人跟着袁琮,避開了府內的下人,直接到了莫漢橋住的院子。

 一襲黑衣的袁琮,正站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翹首以盼。

 聽到腳步聲,莫漢橋猛地回頭,一眼就看到了六年沒見過的人。

 曾經鮮衣怒馬的青年坐了輪椅,依然遮掩不了他身上的風華,可現在……

 六年之後再見,那個風華無雙,與裴珩並稱京都雙絕的男子,現如今形銷骨立,就連樣子,也變了許多。

 白了瘦了老了,也不知道受了什麼磋磨,整個人的精氣神也不如從前。

 莫漢橋盯着人不說話。

 衛淵先笑了:“漢橋,六年不見,不認得我了?”

 一陣風吹來,莫漢橋連忙背過身去,佯裝風沙進了眼睛,實則是狠狠地擦拭淚水,回頭揚起歡欣的笑:“阿淵,好久不見。”

 今夜二人有許多話要說,可現在根本不是敘舊的時候。

 幾人談了下出城的事情,許婉寧的意思就是裴珩的意思,衆人就此歇下,等着第二日出城。

 府內一夜無話。

 而在遙遠的京都,衛國公府,衛坤和衛羌兩個,則是四目相對,徹夜難眠。

 “大哥,現在怎麼辦?”衛羌嘴裏都急起了一嘴的包,“我要是再不回去,裴珩要找到了證據,他一回京,咱們衛家要被誅九族啊!”

 衛坤橫了他一眼,衛羌立馬心領神會。

 這不自己咒自己嘛!

 衛羌連忙解釋:“大哥,我就是說,裴珩現在抓了咱們的把柄,他手上的證據越多,對我們越不利,我現在又不能去梅山,於榮山根本不是裴珩的對手。”

 衛坤:“你不覺得你被彈劾,來得太可疑了嘛?”

 衛羌不是官場的人,他被彈劾,確實來的太可疑太刻意了。

 衛羌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惡狠狠地瞪着爐子上還滾着的熱水:“還不是那幫喫多了沒事幹的御史,說是彈劾我,其實還不是彈劾你,就是想用我來牽制你嘛!”

 衛坤也將杯子裏的茶喝乾了,他眼睛沒離手裏的杯子,“你確定是用你來牽制我?”

 “不然呢?”衛羌反問:“我一介布衣,哪個御史喫飽了撐的會來彈劾我啊!”

 “若是就是彈劾你,不讓你出京都呢?”衛坤問他:“明面上彈劾你,朝廷裏就會有人說我治家不嚴,母親死了還任由你瀟瀟灑灑,來去自如,我只得約束你,不讓你出京都,而你不出京都,不正是合了裴珩的心意了嘛?”

 衛羌跳了起來,他太着急了,將茶桌都給撞歪了,桌子的一角正好斜到了爐子上,爐子上的水顫顫巍巍,最後還是歪了歪,泄出些水來。

 燃着的炭火被滾水澆的“呲呲”作響,可沒一個人去看。

 “大哥,你是說,裴珩已經將金山的消息傳到京都來了?”衛羌緊張不已。

 衛坤搖頭:“應該沒有。若是有的話,他應該會直接呈給皇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御史彈劾你,禁錮你去不了梅山,金山那邊的消息,他應該也只是得了些皮毛,並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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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個衛淵呢!”衛羌更怕:“本來是要他當我們的替死鬼的,這些年,做了什麼事情,也都告訴了他一些,他要是跟裴珩在一起,將這些事情全部都告訴裴珩那可怎麼辦?”

 衛坤冷笑一聲:“今兒個我找了尹公公,問出了一件事。”

 “什麼?”

 “裴珩跟皇上說的是,他一直在江南遊玩,到了時間就會返回京都。”

 “什麼?那他……”

 “他欺君了。”衛坤說。

 衛羌先是愣,接着就笑,再就是惡狠狠地罵:“他要是敢玩我,我也玩死他!大不了魚死網破,咱們活不了,他也活不成,本該在江南的人,卻改道去了梅山,他跟皇上說了嗎?咱們要是稟告皇上,看皇上不治他個欺君之罪。”

 “伴君如伴虎,裴珩如今,既是皇上的心腹,也是皇上的大患,你說,若是我們幫皇上看清這個人兩面三刀,皇上會如何?”

 衛羌眼睛一亮:“大哥,你有好對策了?”

 衛坤笑笑,招招手,衛羌立馬跟個狗腿子一樣,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