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路過穆王府的時候，她遠遠看到穆王笑的得意洋洋，根本不擔心似的。
“穆王不一定弄得到，不過穆漣霜就難說了。”獨孤瀾殤淡淡道：“想必，是覺得萬無一失了。”
“穆漣霜！”穆漣漪擰着眉，“她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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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哪裏古怪麼？”獨孤瀾殤勾了勾脣，饒有興趣的問。
穆漣漪當即翻了個白眼，廢話，當然想啊！
獨孤瀾殤也不含糊，直接進入正題：“十年前，藍芩尊者來到皇都，想收一個徒弟，原本她看中的是你。”
穆漣漪一驚。
獨孤瀾殤繼續道：“藍芩尊者顯然已經注意你許久，甚至在你五歲的時候，給你送上一套典籍，希望你勤加修煉，而且還給你渡了一些戰氣。”
“怎麼可能？”穆漣漪驚呼，“我不記得。”
“她消除了你的記憶。”
穆漣漪微微蹙眉：“藍芩尊者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麼？”
獨孤瀾殤也覺得很有意思，輕笑道：“所以我斷定，從那時候開始，她就看中你，想要你做她的徒弟，至於爲什麼不那時候就將你收徒，而是離開，自然是因爲你母妃。”
“我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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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夫人名動天下，與藍芩尊者勢均力敵，若紫藍芩對你不利，百里夫人自然會有所覺察，所以她只能按兵不動，等到百里夫人亡故後，才下山要收你爲徒。”
“然後呢？”
“誰知道在收徒前，你莫名其妙生了一場大病，失去了所有戰氣，而你的大姐卻成爲數一數二的天才，理所當然的，藍芩選擇了穆漣霜。”
穆漣漪點頭，真很正常，廢物和天才中選一個，正常人都會選穆漣霜。
“問題是……”獨孤瀾殤猶豫片刻後，壓低聲音道：“藍芩知道穆漣霜的戰氣是從你身上抽下來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選擇穆漣霜，並且……”
“並且什麼？”
獨孤瀾殤眉目一凜，勾起了一個嘲諷至極的笑意，“並且，本王查到，藍芩的女兒在十一年前患上重病，死於——十年前。”
穆漣漪眼皮一跳！
怎麼又是十年前？！十年之前到底發生了多少大事？！
而且這些，還與二十二年前的秦國公府覆滅一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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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難道是有人謀劃了二十多年？陰謀到底是什麼？
穆漣漪仔細在腦中思索，如果把每件事情分開：原主重病，穆漣霜成爲天才，藍芩收徒，藍芩的女兒去世了。
那麼前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可以理解爲穆漣霜心機深沉，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後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可以理解爲藍芩爲了平復喪女之痛，所以選擇收一名和她女兒同齡的女孩做徒弟。
可這四件事情聯繫在一起，那麼……
獨孤瀾殤感覺他的脊椎隱隱作痛。
這疼痛伴隨了他許多年，頓了半晌，獨孤瀾殤開口，“可知曉靈骨？”
“大概知道一點，靈骨在脊椎上，是所有戰氣的支撐點，若靈骨受損，那麼戰氣就會消失或者衰敗。”
“不錯。”獨孤瀾殤抿了一口茶，目光中滿是冷凝，眯起眼睛，“那麼本王便告訴你一個祕密。”
穆漣漪微微擡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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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壓低，薄脣湊近，挑起穆漣漪的下巴，勾了勾脣，“本王在十年零三個月前，失去了部分靈骨。”
“什、什麼？”獨孤瀾殤被人抽掉了靈骨？！？
“不必擔心，被抽掉的那一部分，便是本王曾經與你說過的‘死’氣，我還得感謝他們，我沒有了那部分靈骨，我反而活的像個正常人了，於是我沒有追究。”
他是‘生’氣，是那種逆天改命的治療法術，那麼‘死’氣是什麼？
穆漣漪沒問，卻也知道不是好東西。
“那靈骨唯一的用處便是……”
他張開手掌，似笑非笑的聲音在穆漣漪身後響起，“能夠維持屍身不死。”
穆漣漪眨眨眼睛，瞬間明白了：“維持她女兒的屍身不死？”
所以，獨孤瀾殤已經確定抽他靈骨的人是藍芩。
“不，維持的並非她女兒，而是你大姐。”獨孤瀾殤聲音微冷：“你之所以這麼久還未恢復，也是靈骨被抽走，而你的木屬性靈骨，能夠令亡者復活，塑造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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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穆漣漪眼皮一跳！
塑造新生，屍身不死！
這可以理解爲，一共有兩個死人。
她的兩個被灌給其中一個，令她復活，重塑新生；而獨孤瀾殤的靈骨，則給了另一個死者，令她屍身不滅，永不腐爛。
穆漣漪沉默了半晌，不明所以的問道：“那，藍芩爲什麼要這樣做？”
“當然是爲了她女兒能夠活下來。”獨孤瀾殤嘲諷的勾了下薄脣。
用一種‘你怎麼能這麼蠢’的目光看着穆漣漪，“難道你真的覺得，穆漣霜就是穆漣霜麼？”
穆漣霜難道不是穆漣霜？
穆漣漪心裏有一種十分匪夷所思，但一連串的問題，串接起來，似乎真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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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穆漣霜真的有可能不是原來的穆漣霜！
“我們在穆王陵看到的那具不死屍，大約只有六歲的模樣，六歲的女孩子……”
獨孤瀾殤未說完的話，讓穆漣漪心驚肉跳：“難道那纔是穆漣霜？！”
獨孤瀾殤脣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微微點頭，“不然你以爲？”
穆漣漪倒抽一口氣，語氣帶着些許不可置信：“藍芩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讓她女兒活下來，所以她的女兒是、是現在是穆漣霜？”
“還挺聰明。”獨孤瀾殤目光微凝：“藍芩收徒的原因，只不過是想給她女兒換個身份繼續活，把‘徒弟’當成女兒寵，沒人會懷疑，更不會有人知道那個徒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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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在墓室的時候覺得那女孩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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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喃喃嘀咕，突然想到什麼，頭皮一麻，“等等，你說最開始，藍芩收徒對象是我？”
“嗯。”獨孤瀾殤嗤笑，“穆漣霜在你失勢後，迫不及待的吸取了你的戰氣，所以藍芩立馬改變了目標，你說，你是不是該謝謝穆漣霜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