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袁家長子——袁沐謙。
今天,林淺一出門,他暗地裏跟上她。
發現她牽着狗繩遛狗,袁沐謙指使自己帶來的蝴蝶犬,將她牽着的小博美,勾到自己身邊。
見小博美蹦躂蹦躂地跑過來,林淺沒有跟上來,袁沐謙打開放在玻璃茶桌上的小飯盒。
飯盒裏邊,裝着滿滿一盒鮮牛肉,肉質鮮紅。彌補乳白色的蛛網狀油脂,看起來頗爲誘人,是被譽爲牛中貴族的霜降牛排。
袁沐謙放下飯盒,招呼小博美,“過來,吃了它。”
小博美搖頭晃腦地跑過來,聞了聞牛排,張嘴就喫。
蝴蝶犬也湊上來,它想喫,袁沐謙不讓,“走開,不許喫!”
牛排誘人,蝴蝶犬無視警告,它張開嘴,叼起牛排,剛剛叼起,袁沐謙拾起一根樹枝,打到它身上:“放下,敢喫我揍你。”
蝴蝶犬捱了打,“嗚咽”一聲慘叫,趕忙放下牛排,委委屈屈地坐下來,小模樣垂頭喪氣。
聽到同伴發出嗚咽聲,小博美一躍而起,撲到袁沐謙腳下,隔着褲子的布料,狠狠要咬在他的小腿上。
袁沐謙喫痛,“嘶”了一聲,他他彎下腰,正想抓起小博美再摔下,小博美鬆開嘴巴,一溜煙跑開,轉眼間消失不見。
袁沐謙撩起褲腿,他看見,他腿上,印着好幾個牙印,牙印裏滲出鮮血。
狗咬一口,無妨。
前不久,他注射過狂犬疫苗。
小博美剛喫下牛肉,還沒患上瘋狗病,此時咬他一口,問題不大。
患上瘋狗病後……
袁沐謙冷森森微笑,到時候,可不止咬上一兩口,那得撲到身上,從頭咬到腳。
……
大洋彼岸·G國:
私人醫院,二樓的某間病房裏,袁思雅趴在病牀上,握着手機打電話,“大哥,一切順利嗎?你走後,我心裏七上八下,總覺得要出事。要不你別報仇了,我們暫時嚥下這口氣好了,你趕緊回來啊,見不到你,我心裏怪慌的。”
袁沐謙語氣溫和,好言撫慰:“有什麼可慌的?一切很順利,我已經坐上飛往G國的飛機,飛機即將起飛,預計明天上午落地。”
好幾個至親栽在林淺手裏,就連精明一世的袁自成,也栽在她手裏,袁思雅不得不承認,林淺心機確實深,跟她明爭暗鬥,想贏太難,稍不留神便輸個徹底。
袁沐謙的話,她半信半疑:“真的很順利嗎?我總覺得,你中計了。她那個人,手段太多,只有她算計我們的份,沒有我們算計她的份。”
袁沐謙自信滿滿:“確實順利啊,我都坐上飛機了,她和她老公,什麼都沒察覺到,好了,空姐叫大家關手機了,先掛了,見面再說。”
電話掛斷,手機裏寂靜無聲。
袁思雅握着手機,長時間不言不語,心裏仍舊慌亂,不詳預感在心頭盤旋,直覺告訴她:要出事,要出事,要出事……
屋外走廊上,凌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靠近房門。
果然,出事了!
袁思雅尖叫幾聲,雙手揪扯住蓋在身上的白被子,眼睛睜得老大,猶如聽到槍響聲的小鳥。
屋外,傳來打鬥聲。
來到G國,住進這傢俬人醫院後,袁思雅老是疑神疑鬼,疑心身邊潛伏着危險。
她時時刻刻提着心吊着膽,喫不好睡不好,想讓她安下心,袁沐謙花費重金,請了一堆保鏢守在門外。
不消說,屋外傳來的打鬥聲,肯定是來人和保鏢們大打出手。
保鏢慘叫不止,袁思雅心驚肉跳。
完了,保鏢打不過那些人。
她嚇得不知所措,趕緊回撥電話。
袁沐謙已關機,電話自然打不通。
袁思雅再輸入當地的報警電話報警,電話倒是打通,奈何,她不懂G國話,亂嚷一陣華國話,那邊根本聽不懂。
情急之下,袁思雅改口說英語,她剛剛開了個頭,不知是誰,一腳踹開病房門,一大羣人涌入病房。
袁思雅驚叫一聲,手機落地。
來人,是她最仇恨、最畏懼的殺父殺哥殺夫的仇人——高志豪。
他身邊,跟着他的親信。
其中一個親信手裏,拎着一個黑乎乎的塑料袋。
高志豪轉動着從不離身的佛珠,笑眯眯的盯着袁思雅,笑得陰森而惡毒,像一隻昂頭吐信的毒舌,“你躲在這裏,讓我好找。”
袁沐謙不在,保鏢個個被擊敗,昔日不可一世的袁四小姐,此時膽小如鼠,心裏怕得不行,嚇到險些失禁,“我沒得罪你,你找我幹嘛,”
高志豪轉着佛珠走上前,一直走到病牀前。
他冷不丁掀開被子,一下子坐到袁思雅身上,正好坐到她的背脊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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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折後尚未痊癒的背脊骨承受重壓,鑽心劇痛擴散開,袁思雅冷汗長淌,情不自禁慘叫:“啊,好痛!”
“還有更痛的!”高志豪擡手,親信遞上榔頭。
高志豪摸了摸榔頭,毫不猶豫地砸到袁思雅背後凸起的肩胛上。
“啊——”袁思雅發出一聲短促慘叫,翻了個白眼暈倒。
立馬有針尖扎進她的靜脈,注入興奮劑。
在興奮劑的作用下,袁思雅悠悠醒轉。
鋪天蓋地的劇痛籠罩周身,身上哪裏都痛,袁思雅已經分不清,哪裏更痛。
榔頭又落下,落到另一處肩胛。
袁思雅再次慘叫,身子瑟瑟發抖,身上滲出一層又一層冷汗,濡溼她的衣服和頭髮。
渾身溼透如同落湯雞的她很可憐,奈何,只把異性當玩物的高志豪,目睹她的慘狀,生不出絲毫的憐憫心,“聽說,你爸生前,愛你愛得不行不行?”
袁思雅說不出話,想起死得最慘的父親,她悲不自勝,鼻腔發熱,眼淚不自覺地溢出眼眶。
高志豪起身,朝着廁所門偏了偏腦門。
那個拎着塑料袋的親信,立即走進廁所。
他剛剛進去,幾個男人抓着袁思雅的胳膊,把她拖下病牀,一路拖進廁所裏。
一進來,袁思雅看見,便池裏邊,堆着灰白色的粉末,粉末裏邊,混雜大小不一的塊狀顆粒,像是……像是沒燒化骨骼。
瞬間,袁思雅明白,粉末是什麼粉末。
“不!”她掙扎着往前爬,捧起一把粉末,熱淚潸然而下,“啊,爸爸,爸爸啊!”
穿着皮鞋的男人腳踢了她一下,她手裏粉末飄落,那個男人,提起她的手往上,按到水箱按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