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來到隔離中心，發現安保遠比他想象得要嚴，在旁邊咖啡店找了個位置。
拿出筆記本，手指飛速運轉想攻入研究中心庫，發現簡直和銅牆鐵壁無異。
正想着如何破譯，手機號碼再次響起。
本能想關機，可看見來電顯示是簡溪時，手指愣在空中頓了幾下，最後還是按了接聽鍵。
“喂？”
簡溪不敢相信這輩子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賀天合上筆記本，長舒口氣，臉上又換上一貫的僞裝，手指下意識摩挲着那半截斷指。
“小姐姐，怎麼想我了？”
簡溪鼻子發酸，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在哪兒？”
賀天擡頭看了眼四周人不多的咖啡館。
“咖啡館！”
“你的傷口？”
聽到那邊擔心的口吻，賀天勾脣。
“放心，死不了。”
“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想我了嗎？”
簡溪拿手機的手握緊。
“嗯！”
賀天的面具臉愣了下，她一貫嘴硬，沒想到這次會承認，苦笑一聲。
“那跟我在一起怎麼樣？”
“賀天，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是愛情。”
賀天失落，目光一點點收緊。
“那是什麼？不會真把我當弟弟了吧？”
“簡溪，我陪了你六年，你敢說對我就沒有一刻心動過？”
簡溪緊抿嘴脣，說一點沒有過是假的，那五年他雖然來去無蹤，可是所有她經歷的大事，他都參與陪同。
可是心這個東西一旦早被填滿了，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她不喜歡不清不白的曖昧，所以自始至終都沒鬆口。
這對賀天來說是殘忍的，又何嘗不是一種慶幸。
簡溪收斂情緒，一字一句。
“沒有！”
賀天心裏像被紮了一刀，沒有傷口，卻鈍刀子殺人格外疼。
“那你給我打電話幹嗎？確認我死沒死？”
簡溪知道他此刻已經在暴怒邊緣。
“賀天，迴歸正常的生活吧，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更好的？可我只想要你。”
簡溪無語，他的偏執讓她無從下手。
咖啡店小姐姐放下咖啡，看見他陰沉的臉，嚇得趕緊離開。
賀天意識到自己衝動了，平緩呼吸後開口。
“我的過去就是一個無底洞，如果你沒辦法一直救贖我，就任我自生自滅好了。
簡溪，謝謝你！曾經在我最黑暗的時候給了我一束光。
可惜我習慣了，你又要收回去，不覺得這樣對我很殘忍嗎？”
簡溪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賀天，生活不是隻有感情對嗎？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走，爲什麼不肯給自己多一點機會？也許……”
“夠了！如果沒別的事，掛了吧！”
簡溪見他要掛，叫住他。
“你想報仇對嗎？”
賀天愣了下，沒明白什麼意思。
戰賀兩家的事早就結束，母親被安置在一個幽靜的地方養老根本不用他操心，至於報仇他想都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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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仲沒有給他多少父愛，他也不會無聊到以卵擊石去給他報所謂的仇。
不過還是嘴硬地說了句。
“你讓戰北寒最好小心點，不然哪天我心情不爽說不定會殺了他。”
簡溪聽到他的回答，聲音冷下來。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簡溪，也許你還不夠了解我。”
掛斷電話後，簡溪心裏仍舊不安。
看着房間裏，還在忙着工作的戰北寒。
簡溪推門進去。
戰北寒擡頭，清冷的臉上露出笑容。
“去哪了？一大早就沒看見你。”
“去實驗室逛了逛。”
戰北寒勾脣，這個女人倒是想得開，把這當家了，還有心思到處逛。想到這兒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拉過她在身邊坐下。
“沒事就刷會兒劇，這裏到處都是按鈕和設備萬一觸動多危險。”
簡溪看着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
猶豫幾秒開口。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戰北寒皺眉，難道張力那傢伙大嘴巴說漏嘴了？
見他不說話，簡溪臉色難看。
“你什麼時候才能做到不瞞着我？”
“你都知道了？”
簡溪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今天早上打電話回去問糖糖和元寶的事，張力無意說漏了嘴，她才知道這裏還有x的內鬼，她仔細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不跟你說，是怕你擔心。而且現在究竟怎麼回事，一切還沒明瞭。”
簡溪想到今天問賀天時他回答的是，心裏越發揪起來。
現在他們在明，x的人在暗。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會在他實驗進行中出幺蛾子。
“艾克教授那邊可信嗎？”
戰北寒揉揉她的腦袋，“可信，不過其他人就都不好說了。”
簡溪着急，難怪這次心神不安，原來暗地裏還有這麼多潛在危險。
想想現在情況不可控，看來有必要和賀天談談。
戰北寒見她不說話，黑亮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摟着她的手收緊。
“別擔心，我有準備，不會讓他們得手的。”
趁着戰北寒進去檢查的時間，簡溪讓時影定位到賀天的位置。
當顯示他距離自己不足五百米時，簡溪直接惱了。
看樣子他是真打算報仇。
賀天看着反追蹤系統發紅，直接無語。
“麻煩，想清靜都不行，那就看看誰第一個來找我。”
簡溪穿上外套就往外面跑，出來才發現下雪了。
腳下一個沒注意，摔了一跤。疼得她眼淚在眼眶打轉，顧不上那麼多，生怕耽誤一秒賀天就走了。
賀天聽到開門聲，擡眼望去時，看見鼻子凍得透紅的女人，視線下移看到她腳下只穿着一雙棉拖鞋凍得一個勁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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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緊鎖。
那個男人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照呼服務生去隔壁鞋店買雙37碼女鞋，本來服務員還不樂意，可看見豐厚的小費時瞬間樂意了。
“我這就去買。”
賀天合上筆記本，身子後仰。
“小姐姐，想見我也沒必要這麼着急吧？”
簡溪緊握拳頭。
臉色難看。
“你是認真的？”
賀天皺眉，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說你要找戰北寒報仇是認真的嗎？”
賀天沒想到她當真了，玩世不恭地攪拌着手裏的咖啡。
“沒錯，應該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希望弄死他，所以小姐姐你是來勸我別這樣做的？
其實很簡單，你跟我，我可以考慮放過他。”
簡溪手指握緊，眼底溫度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