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速極快,且毫不示弱,一點都沒有忍讓的意思。
似乎要將心中的不滿和憤怒一股腦倒出來。
蘇西說完,不給薄景言插話的機會,又快速地補充道:
“還有事嗎?不要像狗皮膏藥一樣與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前妻糾纏不休。”
她的眼神寫滿“受夠了”幾個字。
是的,她已經受夠了薄景言的糾纏和傷害。
這兩段話,讓她有所不知的是。
她的所說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薄景言的心臟。
薄景言先是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
從蘇西說不把他當人看,他的臉就變了。
變得陰沉,變得蒼白,連那性感的脣都似乎一瞬間失去了血色。
他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被噎在了喉嚨裏。
原本的傲慢和自信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困惑,甚至是悲傷。
他怎麼也想不通,他究竟是做了什麼,讓她這樣記恨!
一直犯錯的都是她,不是嗎?
她在夜裏睡覺喊着思念別人的話;她把那條寫着LOVE的項鍊視如珍寶;她揹着他一次次接觸別的男人。
是,是他提出的離婚,可她比他還急,馬不停蹄的每天催着他去辦手續……
他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怕她離婚後過不好,多次讓安馳登門給她送錢,她有哪一次不是給盡了臉色?
這些他都忍了,可她竟然揹着他懷了別人的孩子!
她究竟記恨他什麼?恨他弄死了她肚子裏的幾個胎兒?
別說已經離婚了他沒資格容不下孩子,他沒順便滅了那個男人的狗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那天保鏢帶她去醫院,讓他們晾出那個姓穆的個人信息,她才乖乖跟着保鏢去醫院……
薄景言想到這裏,額頭的青筋一再的突突跳着。
虛僞又滿口謊言的女人,怎麼就讓他這樣放不下?
這些天他忍着不去找她,以爲他能把她放下了。
可那會兒,當他看到周美蘭扯着蘇西的頭髮……
當時蘇西那狼狽又無助的樣子,讓他簡直快要瘋掉。
他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想要對一個女人動粗。
若不是看在周美蘭是蘇西媽媽的份上。
這粗,他指定動了!
可他救了她,她一點都不領情。
在周美蘭纏着他時,她還一臉看笑話的神情,還對他惡言相向!
現下,這個女人竟然又說,不把他當人看!
想到這裏,憤怒的火焰在他胸口燃燒着。
下一秒,他不受控制的大手直接擡起,控住她的下顎。
他居高臨下的死死盯着她,咬着後槽牙說道:
“蘇西,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冒犯我!”
蘇西沒有掙扎,任他控着。
甚至已經被他弄疼,她也那麼平靜的回看他,眼神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這個男人,傷她至深。
若不是那天以自己的命去威脅那些醫生……
她不敢想象,她已經渴望留下的孩子們被他斷送姓名之後。
她是會瘋?
還是會去死?
還是會直接選擇跟他同歸於盡?!
沒一會兒,蘇西便被他虎口施的力度逼出了幾聲生理性咳嗽。
薄景言緊皺着眉頭,猩紅的眼睛閃過一絲動容。
他剛想放開她,卻赫然看見她白皙的頸間。
除了剛纔的抓痕,還有一處舊傷口。
以他的經驗去判斷,篤定了那種傷痕是刀口所致!
他似乎一瞬間忘了自己憤恨的情緒,猩紅的眼睛盯着那道刺眼的疤痕!
“這是誰幹的?!”
薄景言一邊冷厲的質問,大拇指指腹一邊摩挲着疤痕處的皮膚。
蘇西被薄景言突如其來提高的嗓音嚇了一驚。
也被他指尖的溫熱弄的渾身不自在。
她下意識的躲避着,纔想起那次拿着手術刀劃到自己脖頸的事。
已經過去有些日子了。
她以爲疤痕該淡到看不見了,就沒有再戴絲巾。
好巧不巧,在馬路邊還能遇到他,讓他看見這個?!
蘇西不想節外生枝,不以爲意道:
“削水果時要擦汗,不小心劃到的。”
這個理由充足吧?
從醫院那次,他沒再主動找過她。
就說明他不知道手術室裏發生的一切。
若是知道,以他的秉性,肯定會再來抓她去醫院!
話說回來,他在這裏大呼小叫什麼?
別說是傷口,就是死了,跟他又有半毛錢關係?
蘇西說完,觀察着薄景言的表情,他似乎相信了她的解釋。
但下一秒,薄景言突然直接抓起她的包,盯着那個圖騰。
薄景言眸光冷厲,這……和那個項鍊上的圖騰一模一樣!
所以,項鍊找不到了,她就在自己的包上繡了這個?
這是和穆傾城那個男人的定情信物?
她當初,爲什麼要嫁給他?
既然和別的男人早有瓜葛,爲何要嫁給他?
對於她救了爺爺,又哄的爺爺那麼開心,一切真的有那麼巧合嗎?
是不是這一切,都是她蘇西和穆傾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計劃。
想要搞他薄家?
或者,目標是他薄景言?
又究竟是達成了什麼目的,才讓她又迫不及待的要離婚?
薄景言看着圖騰的樣子,越往深了想越憤怒。
而在蘇西眼裏,薄景言這又是開始發神經了。
她沒好氣的扯回自己的包。
就在這剎那間,蘇西的包帶被扯斷,包身瞬間向下傾斜。
蘇西快速去抓。
怕極了她在婦幼醫院的檔案從包裏掉下來被薄景言看到。
好在抓的及時。
但檔案本沒有掉出來,夢影工作室的攝影項目冊卻掉了下來。
不等蘇西撿起來,薄景言已經蹲了下去。
等他撿起那個文件,並沒有立刻還給蘇西,而是自顧自的翻看了起來。
蘇西去搶,他就轉身背對着她。
等蘇西再去搶,他又轉回身,揚了揚手中的文件,開了口:
“薄氏旗下的分公司那組新出的廣告片是你拍的?不是夢影的李欣悅嗎?”
薄景言眉頭緊鎖的質問着。
蘇西再次伸手搶過文件快速塞進包裏。
她心裏有些忐忑,腦海中一直思忖着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論其他,她可以毫不顧忌的厲言厲聲的懟他。
但是這工作,是夢影和薄氏簽訂好的協議。
在協議中,中途自行換攝影師的事情也算違約。
如果解釋的不到位,以他那副小心眼的德行,指不定會去找夢影工作室的麻煩。
即便是拍的很成功,以他愛找麻煩的習慣,他也不一定能放過夢影工作室。
蘇西猶豫了片刻,盼着他趕緊走,或者他說些別的。
但她餘光看向他,他依然一副等待她回答的神色。
而且,表情複雜到讓人難以琢磨。
今天,這個男人真的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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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盯着她的肚子。
一會控制她的下顎,好像要對她施加暴力。
一會又問傷痕哪來的。
這會又強行看她的文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