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以爲打擊杜呦呦就是在打齊若煙的臉，根本不知道，齊若煙比誰都想看到杜呦呦無地自容的樣子。
“楠姐兒今日還是主人呢，怎麼也一點意思都沒有。”雲太后含笑看向霍老夫人。
霍楠瑛琴棋書畫都算不上精通，今日宴客廳的才女一個比一個厲害，她本來覺得就不丟人現眼了，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太后的關注。
就差她跟杜呦呦了。
因爲趙昕鈺中毒的事，太后對霍家是有了怨恨的。
“我爲霍姑娘伴奏吧。”江宜夕含笑對霍楠瑛說，“霍姑娘要展現劍舞，沒有伴奏單調了些。”
“？”霍楠瑛詫異地看着江宜夕，她還打算隨便寫幾個字，丟人就丟人了。
其實如果韶音不開口，根本不會有人刁難杜呦呦，大家心裏都清楚，不管杜呦呦的才藝多好，她都不可能得到頭名。
霍老夫人聽到少女要舞劍，眉心微微一蹙，隨即無奈搖頭，“杜姑娘要以何種樂器伴奏？”
“不知可有琵琶？”江宜夕問道。
“各種樂器皆有準備。”霍老夫人說，讓人拿來琵琶給江宜夕。
霍楠瑛湊到江宜夕耳邊問道，“我怎麼不提前跟我透個口風，昨天我們先練一遍也好啊。”
“沒關係，我昨天看過你舞劍，都能記下來。”江宜夕含笑說。
江宜夕拿到琵琶，她看了霍楠瑛一眼，輕輕地頷首。
錚——
隨着霍楠瑛手中的劍一動，一聲琵琶響，衆人凜然一驚。
琵琶旋律從一開始的輕柔平緩漸漸節奏複雜多變，霍楠瑛的舞劍也開始充滿了張力，氣勢激昂。
齊若煙冷冷地盯着杜呦呦，好啊，真是好得很，這個醜八怪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若只單看霍楠瑛的舞劍，還不那麼驚豔，可有杜呦呦的琵琶爲她伴奏，整個感覺就不一樣了。
竟彷彿看出千軍萬馬的悲壯場面……
時而緩慢，時而低沉，時而激昂的琵琶聲傳出宴客廳，一直傳到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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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唐時深突然停下腳步，仔細傾聽隱隱約約的聲音。
“大概是宴會上有人在彈琴。”齊褚寒說。
“這是琵琶聲。”吳家大公子吳文庭道。
唐時深問，“彈得真好，可是令妹？”
吳文庭知道吳秋晨不擅長琵琶，所以不會是她，“另有其人。”
“皇上？”齊褚寒察覺到趙聿準的異樣，他疑惑地看向站在臺階上沒有動的帝王。
“這是十面埋伏。”趙聿準沉聲開口。
“十面埋伏是殘卷，後面有一半的曲子丟失，看來這位女子是自己補曲了。”唐時深說，頓時有點好奇是何人能將十面埋伏的殘曲填補得這麼好。
趙聿準突然大步地往後院走去。
齊褚寒眸色一變，急忙跟上去，“皇上，怎麼了？”
“去看看。”趙聿準冷聲說。
他聽過這段殘曲，那時候他剛得知陷害自己的是親人，他心灰意冷毫無鬥志，那人便在他身邊彈了一曲十面埋伏。
這些年來，因爲他中毒遺忘許多記憶，如今也只是想起一部分。
今日聽到這曲十面埋伏，他又想起了一些。
當時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小窈，給他彈十面埋伏的人也是她。
他一直懷疑，小窈並不是江宜夕，只是玉佩落在她的手中，她故意那麼說的。
“皇上，裏面都是女眷，這時候貿然進去不太好。”齊褚寒沉聲地開口，他沒見過趙聿準這樣失態。
這琵琶聲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趙聿準在拱門停下腳步，今年探春宴的意義就是爲了選秀準備的，他雖然對選秀沒興趣，但如果他出現在宴會上，肯定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他深吸了一口氣，命令高半山，“去打聽，是誰彈奏的十面埋伏。”
高半山立刻應諾離開。
……
……
誰能想到，今年探春宴的魁首會落在一個醜八怪的頭上。
吳秋晨是第二名。
這是幾位素有才名的世家夫人評選出來的，連雲太后跟霍老夫人都沒有意見。
只是又替江宜夕拉了一波仇恨。
宴會散去，齊若煙讓齊家人陪她去花園走一走。
“皇后不是你表姐嗎？我怎麼看着不太喜歡你，你小心了。”霍楠瑛低聲囑咐江宜夕。
江宜夕對她抿嘴一笑，跟着齊若煙身後出去了。
齊老夫人心裏有些擔心，今日她是親眼看到杜呦呦的才藝，才發現她一直以來都小看外孫女了。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齊若煙來到一處無人的空地，轉過身目光凌厲地盯着江宜夕。
“皇后娘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江宜夕淡淡地道。
“放肆，在娘娘面前，必須說敬語。”齊老夫人呵斥她，“跟你說幾遍了，怎麼還能忘記。”
江宜夕捏緊指尖，指甲嵌入肉中，“民女無狀，望娘娘恕罪。”
“本宮不想跟你廢話，你還有多久除孝？”齊若煙問道。
又想替她找親事了？
江宜夕蹙眉不語。
“娘娘，呦呦還有兩個月才除孝。”齊老夫人心裏糾結萬分，她不明白皇后到底在意杜呦呦些什麼。
根本構不成威脅啊。
到底是表姐妹，如今看着倒像仇人。
齊若煙冷笑，“很好，上次與你說的親事，本宮回去便下旨，等你除孝之後，立刻完婚。”
“皇后娘娘，民女不願意嫁人。”江宜夕面無表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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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齊映雁和齊姝萍對視一眼，露出幸災樂禍的得色。
原來不止她們討厭杜呦呦，連皇后娘娘都受不了她。
齊若煙伸手捏住江宜夕的臉頰，“本宮要你嫁你就得嫁，你以爲有選擇的機會嗎？”
“那我就賭……皇后娘娘你做不了讓我嫁人的主。”江宜夕嘴角微勾，目光清凌凌地看着齊若煙。
“杜呦呦，你真以爲討好太后和小王爺，你就飛上枝頭了，本宮要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齊若煙冷冷地威脅着。
江宜夕笑看着她，“娘娘在怕什麼？我長得這麼醜，又能威脅你什麼呢？”
齊若煙被她這雙眼睛看得心底發毛，更是怨憤厭惡，杜呦呦怎麼會有一雙跟江宜夕如此相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