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順還以爲余天燒糊塗了!
大白天的。
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竟然敢在二道鎮和自己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
不知道我三順是幹啥的嗎?
咱派出所有熟人!
別說一個老高。
就是十個,百個,他照樣能隨便搞個僞證把人弄進去。
打黑除惡是在進行。
但有些人總是能鑽空子,或者一些偏遠地區,政策實施的不夠到位,這也正是三順爲什麼能投機取巧耀武揚威的原因。
“滾一邊去!”
他一把推開余天,怒目橫眉,“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就你這態度,想讓我放了那個什麼老高,可能嗎?這樣吧,也不是不行,我三順是個面上人兒。金大牙不是說給我拿一半的好處嗎,你只要比他給的多,再給我跪下道個歉,咱這事兒就有的商量。”
太囂張了!
余天差點兒笑出聲。
先沒回答。
而是拿起球杆,彎腰下去,瞄準最後一顆黑八。
哐!
一杆打出。
球應聲進洞。
余天這才饒有興致的放下球杆,冷笑說,“三順,那麼,你想要多少錢呢?”
“哈哈哈!”
三順看了看周圍幾個圍過來的歪毛淘氣,搖頭晃腦的說,“人家金大牙給我一千五,加上四轉一響,怎麼着我也能分兩千吧?看你穿的還挺講究,這樣,五千塊錢,事兒我給你擺平,你再跪下磕個頭,咱倆拜個幹父子,不難吧?”
他對余天剛纔的態度十分不滿。
裝逼就要裝圓嘍,當着這麼多狐朋狗友的面,必須找回場子。
“行。”
余天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不就是磕頭嗎?
不就是下跪嗎?
簡單!
先去派出所,瞭解清楚情況。
看看派出所的人還有沒有什麼需求,一塊兒都辦了也就是了。
“你說的嗷!”
三順立刻同意,拽着余天往出走。
出了門。
縣長等人在一旁站着,滿臉尷尬。
有心想來維持。
但余天用眼神示意不必,只需跟着就好。
十幾分鍾後。
一衆人等到了二道鎮派出所大院裏。
三順讓余天在外面等着。
進門後。
不多時。
他帶着一個四十多歲沒穿制服的男人中年人走了出來。
此時。
縣長等人就坐在對面的樹下。
他心裏着急。
不想越鬧越大。
可余天遲遲不給信號,縱然有心想要幫忙,卻又不敢得罪。
媽的…
縣長心裏發狠!
這幫禍害。
真是太歲頭上動土,火神廟裏點燈!
這次是絕對得罪了真神。
而且。
縣長也明白,余天是想把背後壞事的人揪出來好好教訓。
咋辦?
等着吧。
一會兒非得好好收拾收拾這幫王八羔子!
正想着的時候。
余天也被這一羣人簇擁着,帶出了大院。
一行人到了門外旁邊的樹下。
就見那個中年人聽罷經過之後,抱着肩膀嘿嘿笑道,“行,既然我外甥都同意了,那就放人唄。五千塊錢,跪下磕頭啥的就算了,沒啥必要,你去取吧,我在這兒等你。”
余天不依不饒。
不跪可不行!
自己剛纔答應的清清楚楚,今天這件事兒必須要下跪纔算是完美解決。
不過他現在沒要求。
被兩人護着,就要去銀行取錢。
剛要離開。
三順又湊到中年人身邊,咧着嘴問,“老舅,我當警察那事兒不是都辦下來了嗎,咋還不讓上崗呢,你能不能再催催我劉叔!”
中年人擺擺手,呵斥道,“傻小子,哪兒有那麼簡單!你的手續有點兒問題,事情要一步一步辦,現在形式緊,千萬彆着急!”
三順的老舅其實就是給派出所做飯的。
只不過和一個姓劉的警察是遠房親戚。
這種關係在國內很常見。
裏面的彎彎繞也就那麼多,無非是花錢辦事,各取所需,各自謀利。
余天聽得清楚。
笑着回頭說,“想上崗啊?這事兒好辦!你早說呀,早說的話我早就讓你當警察了!放心吧,一會兒我取了錢,回來見所長一面!一句話的事兒,我保你心想事成!”
“去你媽的!”
三順罵了一句,催他快去辦事。
余天也不惱。
被兩人夾着,去對面儲蓄所取錢。
十分鐘後。
五百張大團結拿在手裏,余天返回,交給了三順。
“誒呀臥槽!”
三順差點兒沒樂瘋了。
五千塊!
這是錢!
這下妥了,這可是他這麼久以來賺的最多的一次!
怎麼花呢?
先買個車,再裝修裝修房子,這樣泡小妹兒更簡單一點。
中年人也很高興。
只是他更成熟老練一些。
心想這小子到底什麼來歷?說給五千就給五千,這麼痛快嗎!
難不成。
他是那個什麼老高的親屬?
極有可能!
老高開着一家服裝廠,五千塊錢應該不是什麼難題。
要少了。
要一萬多好!
眼珠一轉,他立刻說道,“誒呀,我忽然想起來,我這幾天可是沒少照顧老高!小兄弟,要不是我幫襯的話,他早就被判了!這麼說吧,我活動關係也需要這個…”
說着。
他捻了捻手指,繼續道,“但你也知道現在是嚴打,撈人可沒那麼簡單,懂我意思吧。”
懂!
余天一萬個明白。
不就是嘞大脖子要錢嗎?
給!
當下。
他又轉回身去了儲蓄所。
也沒取五千。
直接取了兩萬塊錢。
一沓一沓的大團結晃瞎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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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順哪見過這麼多?這回更妥了,不能買車,剩下的還能去市裏買個樓。
還能剩下不少,咋花呢?
他心裏發急,想着趕緊把錢分了去瀟灑。
中年人也很高興。
暗歎服裝廠可真掙錢,兩萬三萬的一點兒也不費力,他媽的,剛纔要五萬好了!
人就是這樣。
貪慾無止境。
這麼多錢收下了,事情總歸要辦。
也不難。
當下吩咐三順馬上去找那些作僞證的人過來說明情況。
臨走時他還特別交代。
“別說咱們收了兩三萬,就說收了三千,別他媽嘚瑟!”
三順領命走了。
半小時後,他帶着七八個人進了院兒。
“等着。”
他努努嘴,看向屋裏,“我這就給你撈人去,十分鐘搞定!”
就是走個流程而已。
甚至還沒到十分鐘,老高就被放了出來。
此時再看。
老高都沒孩子模樣了。
幾天的時間,他足足瘦了二十多斤。
滿頭滿腦都是灰塵。
嘴角還有血跡,也不知道是被人打得還是怎麼弄的。
“餘…兄弟!”
直至看到余天之後,老高才明白怎麼回事。
撒丫子跑過來,一把抱住,老淚縱橫。
余天像抱小孩一幫拍着老高,“別哭,事情搞定了。你也是,犟什麼,能拿錢擺平的事兒都不算事兒,以後遇事別衝動,先和我說,記住沒?”
老高點了點頭。
委屈壞了。
問了問經過,聽說余天拿了將近三萬塊錢之後,老高又上了一股火兒。
“啥?你給這麼多?沒必要!他們都是…都是聯合起來玩咱們的!”
玩?
余天眼神一冷,看向正要離開的三順等人,大聲喊道,“都給我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
這聲斷喝嚇了三順一跳。
回過頭來,滿臉橫肉直打顫。
中年人也是停下腳步。
鬧事是吧?
這種人他們見多了!
不就是想把錢要回去嗎,沒門!
“等着,別跑!”
中年人讓三順攔住余天,隨即一頭衝進派出所。
一分鐘後。
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誰鬧事?好大的膽子!敢在派出所門口犯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