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呢?如果我甘願爲了陶小姐放棄這高高在上的身份呢?如果我願意爲了陶小姐更名改姓呢?”
他忍不住的又離她近些，又剋制的停在了安全距離的邊界。
“如果我願意拋下一切，帶你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陶小姐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
夜色迷人，卻也比不上此刻何景琛說的這些話。
她眸底多了層層水霧，連呼吸也不敢，生怕這眼淚會不聽話的掉下來，生怕這一切都會貴虧一簣，卻還是抵不住心底洶涌的情緒，那個問題，她還是想問，“你…”
可她開了口，那句話卻如鯁在喉。
男人似聽出她聲音裏的遲疑，攥了攥雙手後，從背後抱住了她，他頭磨蹭在她的脖頸，“陶小姐，是想問什麼嗎?”
她呼吸崩的緊，這樣被他摟在懷裏，她真的怕自己會崩潰，她咬了咬脣，重重呼吸着，“你….”
她該怎麼說?
你喜歡林婉婉嗎?亦或者你…愛林婉婉嗎?
他們都已經睡了，她再問這樣的話，太過難以啓齒，無論怎麼問，都像是在挖她的心，疼的她無法開口。
“你慢慢說，我一定如實回答，好不好?”
脖頸處的潮溼，燙到她的心底。
“你和林婉婉….?”
沒等她說完，劉毅推開門一臉焦急的把手機遞給了她，尷尬道，“陶小姐，是急事。”
不然他哪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
她像被一盆涼水澆了個徹底，“什麼事?”
說話間，她已經出了何景琛的懷，又恢復了那種淡漠疏離的模樣，站在離他有些距離的地方。
劉毅忌憚的看了一眼他，陶軟注意到，“沒關係，你說。”
商業上的事她不怕他知道，早晚他們會是競爭對手。
靠自己贏過何景琛，她如果連這點底氣都沒有，還怎麼保護身後的人?
而汪澈的電話，更是不會打到劉毅那。
“你說你的，我只當沒聽到。”何景琛也沒想避諱。
劉毅還是不敢說，“陶小姐，天冷，在外面這麼久，要不就進去再….”
這時，劉毅手裏握着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她沒多言，直接從劉毅的手中拿過手機。
來電顯示是，“陶氏前臺。”
她略有些驚訝，劉叔的號碼是她發給公司的人，如果找不到她，打劉叔的號碼即可。
“什麼…”
“不要砸了!我們陶總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不要砸….”
“給你們陶總打電話!找不到她，我就一直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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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恐的聲音伴隨着重物落地的雜亂聲，最爲刺耳的還是林婉婉的聲音。
何景琛離得遠，聽不到電話那邊說了什麼，只察覺到，陶軟看向他的眼神，比剛剛還要淡漠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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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接電話。”
劉毅心驚膽顫的看着她，可她不但說的話沒什麼語氣，連臉上也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
“你這個狐狸精!終於敢露面了是吧?!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的，竟敢把我拉黑，陶軟，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爬的高，我就會怕你?我告訴你，你做夢，你以爲，就你背後有撐腰的人，我就沒有嗎?!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你不來，我就十分鐘砸一間辦公室!別想着報警，是你先關着景淵哥哥的!你沒理!到時候鬧到不能回頭的地步，你就…”
嘟的一聲後，她掛了電話。
她就那樣神情淡然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背後有撐腰的人?
景淵哥哥?
呵。
在兩人注視的眼神中，她突兀的笑了笑。
剛剛的種種溫情現在看來像是場極其諷刺的笑話。
還好，她還沒有問出那句讓她丟了自尊的話。
她的表情太過冷靜，可明明剛剛劉毅說的話有急事，何景琛不禁開口問道，“陶小姐，怎麼了?”
她平和的目光一寸一寸掃在他的身上，語氣卻冰涼刺骨，“今日我不關着你，但，如果你敢走出這裏一步，從此以後，你我之間，形同陌路。”
他再想說什麼，可她已經走了，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個陌生又疏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