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霜十分崩潰。
她最終將目光放在鹿鳴的身上,“聖上——”
“聖上,這一切都是月姑娘的錯,還請聖上治她的罪!”
幾句話落下。
許青霜緊盯着男人,希望男人可以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聽到許青霜這話。
鹿鳴一雙深邃的眸子微眯,亦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許青霜。
空氣一時陷入沉默。
見男人一直不說話。
許青霜繼續哽咽着出聲,“臣妾無故被毀容,若是此事傳入父親耳中,父親一定會爲臣妾找回公道,懲戒歹人。”
這句話。
鹿鳴自是知曉許青霜何意。
竟敢用許大人威脅他——
鹿鳴的臉色也暗沉下來,眸中冷若冰霜。
許青霜對上這抹冷意,她都忍不住渾身顫了顫。
但事已至此,她已不能退縮。
只咬着牙,凝矚不轉。
沉默了好半響。
鹿鳴才淡然開口,“清貴妃與鈴兒素來無交際,鈴兒怎會無故送你東西?”
這句話,是質問。
聽到這句話。
許青霜心裏很明白,聖上已經開始懷疑了。
她心頭一怔。
但爲了她的未來。
她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恐懼與害怕,理了理思緒。
緩緩開口,“方纔臣妾與月姑娘偶遇,鬧了些不愉快,之後不久,月姑娘便以求和之名送來東西,說這沙蜜出自深山,味道醇正,特別好喝,月姑娘如此仁善大度,臣妾原本是很高興的。”
“誰知,臣妾喝完這沙蜜後,卻,卻……”
“聖上,您一定要爲臣妾做主吶——”
話說到一半。
許青霜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
她強擠出幾滴淚,哭得梨花帶雨,倒是可憐極了。
“娘娘……”
宮女見娘娘哭得不能自已,趕緊遞上錦帕,爲娘娘擦拭眼角的淚漬。
許青霜扯過帕子擦了擦,轉而哭得更是傷心。
見許青霜哭。
鹿鳴只覺得心裏十分煩躁。
如今女人已無大礙。
他沒有心情再繼續留下。
只冷漠說道,“在這之前,鈴兒與你並不相識,也不知你對此物忌口,此事是你貪心所致,朕也不追究了,就到此爲止吧。”
“以後你多加註意,好生修養。”
丟下幾句話。
鹿鳴不再理會許青霜。
直接轉身離開了。
“聖上,聖上——”
許青霜被說得一愣一愣的。
待她反應過來時。
男人的身影已出了寢殿,邁着大步越走越遠了。
“聖上,您不能如此待臣妾,聖上——”
然而。
不管許青霜如何喊叫。
男人都頭也不回,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直到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轉角處。
許青霜才放棄了。
她雙手無力地撐在牀榻邊,好看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男人離開的方向。
裏面滿是恨意。
“娘娘,娘娘……”
宮女見主子如此。
她有些擔憂,趕緊輕喚了幾聲。
然而,主子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只好伸出手,扶着主子的雙臂,試圖讓主子重新躺回牀榻上。
嘴裏輕聲說道,“娘娘,您身子還虛弱着,再躺着歇會兒吧,莫要加重了。”
“爲什麼,爲什麼?小桃子,你說,聖上心裏面是不是沒有本宮,所以他對本宮才如此冷漠?”
許青霜終是反應過來。
她收回目光。
將視線放在宮女的身上,接連問出心中的疑惑。
聽到主子說話。
宮女才稍稍放心了些。
她柔聲安慰說,“娘娘多慮了,聖上的心裏若是沒有娘娘,他怎會親自過來看望呢,聖上是個男人,又是一國之君,對娘娘難免會忽略些。”
“娘娘,您就好好養身子,待您的容貌恢復了呀,定會讓聖上回心轉意的。”
主子重新躺下後。
宮女趕緊爲主子掖了掖被子一角,確認沒有漏風,這才鬆開了。
“回心轉意……”
“他對本宮從來沒有用心,哪來的回心轉意。”
許青霜微微勾起脣角,自嘲一笑。
而後閉上眸子,靜靜修養。
——
這邊。
鹿鳴直到出了清苑。
面上的神色依舊暗沉,十分駭人。
就連木公公,一時也捉摸不透聖上的心思。
但他還是小心謹慎地問道,“聖上,咱們回宮嗎?”
木公公的這句問話,才拉回鹿鳴的思緒。
他側目淡淡掃了眼木公公,而後輕聲說道,“回琉璃宮。”
“是,聖上。”
“起轎——”
琉璃宮內。
月流鈴正坐在寢殿中悠閒地品茶茗。
淺黛便匆忙來報,“小姐,聖上過來了。”
“什麼!”
月流鈴沒想到。
鹿鳴都已經離開了,竟又回來了。
她一時沒心裏準備,被嘴裏一口茶水給嗆着了。
“咳咳咳——”
“小姐,您慢着些。”
素心趕緊爲小姐捶背順氣。
月流鈴好不容易緩過來。
她將視線放在淺黛的身上,問道,“他到何處了?”
“應是快到前殿了。”
“走,過去。”
月流鈴隨意理了理衣衫。
瞧着無不妥之處了,她才邁着大步子,一路往前殿的方向去。
哪知。
她剛要行至前殿。
就見那抹頎長的身影邁着闊步,往她這邊來。
她心裏一緊,趕緊福身行禮,“參見聖上。”
“鈴兒,快起。”
“聖上只管在前殿便是,何需親自過來。”
月流鈴輕聲說道。
雖然她的聲音很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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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鹿鳴聽得出來,女子語氣中的絲絲埋怨。
他輕聲一笑,溫柔地說,“這天寒地凍的,我怕鈴兒受凍。”
“聖上有心了。”
這句話入耳。
月流鈴垂了垂好看的鳳眸,淡淡出聲。
想到許青霜的事情。
她直接岔開了話題。
“不知清貴妃那邊,情況如何了?”
“請張御醫診斷過了,只是誤食,經過診治,已無大礙,鈴兒不必擔憂。”
鹿鳴的目光放在女子身上。
都捨不得移開半分。
對上鹿鳴眼中的深情。
月流鈴的長睫毛顫了顫,有些不自然。
“聖上,天寒,我們去前殿,邊烤火邊嘮。”
月流鈴迎着鹿鳴去了前殿。
燒上火爐子,倒了一杯茶水。
這才繼續說道,“如此一折騰,倒是讓清貴妃受苦了,不過好在沒有大礙。”
“但是,她面上會留疤,對容貌有損。”
鹿鳴又補充了一句。
這句話。
讓月流鈴感到詫異。
她震驚地看向鹿鳴,不敢置信,“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