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晴朗。
眼睛很乾澀,她好不容易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很熱。
門鈴不停的響着,手機也在響。
她勉強翻過身,拿了手機,“喂,沉舟。”
“你在家嗎?”
傅沉舟聽着她的聲音怔了怔,隨即卻只問這句。
“嗯。”
“那我自己開門進,密碼。”
他準備輸入,但是戚酒報給他密碼後,他卻遲疑了幾秒。
是傅沉夜的生日。
傅沉舟心裏覺得好笑,自己好笑。
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啊。
他到臥室裏,看到她躺在那裏,臉色拉簧,沒點血色。
他趕緊走過去坐在牀邊摸她的額頭:“你怎麼燒成這樣?哥呢?他不管你嗎?”
聽到那句話,原本冷靜下來的人,頓時又眼裏熱的發疼。
他纔沒空來找她。
他肯定在安慰那個淋浴的女人。
戚酒還是忍不住,像個傻子一樣,扭頭,就把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裏。
滾燙的眼淚就那麼不聽話的又流出來。
“小酒。”
傅沉舟心疼的傾身,輕輕地摟住她的肩膀,“好了,沒事了,我不是來了嗎?我先去給你弄喫的,然後給你衝退燒顆粒好不好?”
戚酒沒說話,只是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美團一個不那麼苦的,你一定會喜歡的,嗯?”
“嗚嗚。”
聽到那裏,戚酒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爲什麼,那個人不能專心的只對她一個人好。
他到底想要誰?
他休想兩個都要,混蛋。
自私自利的混蛋,她再見他,一定會拳打腳踢,打得他鼻青臉腫。
她恨透他了。
簡直是負心漢。
他怎麼能這樣,一邊不停的撩撥她,一邊又去安慰欺負她的人。
她心裏暗暗地把他罵了幾百遍,幾千遍。
傅沉舟給她擦乾眼淚,然後又去幫她美團。
美團的粥此時都彌足珍貴,很好喝。
只是她因爲發燒,胃口不大。
後來傅沉舟又給她端了退燒藥,“小心燙。”
“嗯。”
她終於又清醒過來,只是,雙眼哭腫,通紅,嗓子也沙啞着。
傅沉舟看她終於恢復理智,心裏卻又疼又揪,忍不住問她,“就一定得是大哥嗎?”
戚酒端着藥,“纔不是。”
她倔強的承認,但是滿臉情緒卻並不是這樣。
她只是在說氣話。
傅沉舟知道,他們應該是吵架了。
他不知道原因,只是心疼眼前的女孩。
他想給她多些快樂。
他想讓她做回以前快樂的小酒。
她以前又陽光又暖心,還甜。
可是現在……
可憐巴巴的,像是被拋棄的小兔子,還整天守在主人家門口。
她到底在堅持什麼?
而自己呢?
她的手機響起來,是幸運。
傅沉舟幫她拿起:“你跟幸運姐姐很熟?”
“傅沉夜介紹我們認識的。”
戚酒說着,接過手機,接通。
傅沉舟卻忍不住又望着她。
傅沉夜介紹幸運給她認識,是想留住她吧?
傅沉舟難過的低了頭,卻聽到她震驚的一聲:“什麼?在哪家醫院?”
傅沉舟擡頭的時候,她已經掀開被子,端着藥焦急的下牀。
只是她現在發着高燒,一站起來,頭嗡的一下被頂住的感覺,眼前一黑就要站不住。
傅沉舟反應過來,立即起身扶住她,看她那麼擔心,開了免提,替她問:“幸運姐,我是沉舟,誰出事了?”
“哥?他怎麼了?”
傅沉舟心也一緊。
“車禍?昨晚嗎?嗯,我知道了,我開了免提,小酒在聽,但是她發燒,嗯,那先掛了。”
沉舟說完掛了電話,然後又看向戚酒。
只是戚酒坐在牀邊卻沒再動了。
傅沉舟看着她,“你要去醫院嗎?我載你。”
“不用。”
戚酒輕聲,然後又捧着杯子默默地喝藥。
她爲什麼要去呢?
他昨晚才照顧她的仇人。
戚酒想着,喝完藥就又把自己扔在牀上,翻身蓋上被子:“沉舟,你走的時候麻煩幫我關門。”
“嗯。”
傅沉舟靜靜地坐在她牀邊,想着她剛知道傅沉夜出車禍時緊張的模樣,好似一顆心早已經衝了出去,她明明那麼擔心,可是此刻卻又把自己埋在被子裏。
傅沉舟看的心酸,他不知道戚酒爲什麼要折磨自己,既然那個人不能讓她開心,爲什麼她不走呢?
他幫她掖了掖被角,手機響就立即掏出手機,接通後輕聲:“等下。”
他出了臥室,才接了電話,“小酒發高燒,我晚點回去。”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把美團的退燒貼找到打開。
才三五分鐘的功夫,她已經又睡了,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
他拿紙巾幫她擦去,然後把退熱貼貼在她的額頭,另一片要貼着頸後。
傅沉夜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那一幕。
傅沉舟聽到腳步聲也轉頭。
兄弟倆四目相視的那一刻,傅沉夜喘着氣,努力剋制着,“你在幹什麼?”
“退熱貼。”
傅沉舟莫名心虛,但是緩緩站起來後只是擡了擡自己手裏的那片,然後又輕聲解釋:“小酒發燒了。”
傅沉夜昨晚車禍腦震盪,一大早又聽說這個女人發燒,他不顧醫院的阻止跑來看她,結果……
傅沉夜喘着氣,壓制着心內的憤怒跟失望,然後看着傅沉舟:“你可以走了。”
“哥。”
“李楠在樓下等你。”
傅沉夜又一聲。
傅沉舟這才知道李楠沒走,不得不低頭,走之前又看了眼病牀上的人,然後走到傅沉夜身邊:“她燒的有點厲害,她醒來你就別對她發脾氣了。”
“傅沉舟,那是我老婆。”
傅沉夜壓着心酸跟傅沉舟說。
傅沉舟委曲求全的低着頭:“我知道,我沒跟她做什麼,做不成男女朋友,我們就做普通朋友。”
“你現在立即給我滾下樓。”
傅沉夜聽不得這種做不成男女朋友就做普通朋友的話。
特別假。
傅沉舟眼裏心裏,連呼吸都在否定自己的話。
他比傅沉舟大了五歲,會看不出來?
傅沉舟只得離開。
傅沉夜頭上還貼着個紗布,他自己覺得不舒服,索性撕下來。
他不想搞的自己好像受了什麼嚴重的傷一樣。
只是額角劃破了條口子。
他走上前去,坐在她身邊,看着她額上的退熱貼,又看了眼自己手上傅沉舟給他的,隨即撕開,然後擡起她的頸後,將那片給她貼好。
他再放下她的時候,她眼睫動了動。
她睜了睜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好像是傅沉夜。
她就覺得自己很好笑,肯定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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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話,然後又繼續睡去。
後來她睡的很淺,每次醒來都看到那個身影。
開始是坐着的,後來是躺在她身邊。
她覺得她肯定是燒傻了,不然怎麼會一直看着他。
傅沉夜也在看着她。
退熱貼大概有些管用,她的臉色緩和了些。
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搞的,怎麼把自己弄的發燒?
她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嗎?
每次自己不在她身邊她就要出問題。
真是個,小麻煩精。
非要他心裏揪得慌嗎?
傅沉夜自從跟她結婚後,經常有那種感覺,有個東西在揪着自己的心,隨時都要給他揪出去的樣子。
他捧着她的臉,往下,到跟她齊眉,忍不住喃吶了聲,“戚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