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腕錶算不上多麼精密的器械,拆起來再簡單不過了。
大不了,她回去把麻醉針拆了,用到他身上……永遠都不可能的。
……
下午五點,黎俏離開了南洋公館。
她沒開那輛奔馳大G,開車邁巴赫先行回了趟宿舍,於六點半又趕往機場。
與此同時,城北顧瑾給商鬱打了通電話。
“少衍,我聽說昨天屠安良帶着他的那些手下集體離開了南洋,他這是真的放權了,還是……”
男人坐在沙發中,姿態優雅地疊起雙腿,指尖夾着明明滅滅的香菸,聲線很低沉,“不用管他。”
顧瑾在電話裏沉默了少許,蹙着眉提醒道:“我已經派人查了,他去了邊境緋城。
邊境屬於國際三不管地帶,他去那邊發展,如果混不好還行,萬一混出什麼名堂,以後很可能會壓不住。
你知道的,邊境勢力錯綜複雜,國際上不少組織都在那邊紮根。
屠安良這是想要放手一搏還是自己找死?
我不擔心別的,就怕他和那邊的勢力交好後,對我們南洋會有威脅。”
顧瑾這個人,非常謹慎。
他無意開疆擴土,只是這次排擠了屠安良,擔心他以後會捲土重來影響到自己在南洋的地位。
此時,商鬱往脣邊鬆了口煙,對顧瑾的長篇大論回了兩個字,“不會。”
顧瑾:“……”
顯然,這位霸主不想多聊。
顧瑾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就掛了電話。
客廳裏,男人的四周縈繞着淡淡的青煙,他眸深似海地望着前方的大理石牆壁,稍頃,對流雲吩咐:“去查查邊境緋城的勢力分佈。”
邊境七子當年活躍在邊境的事蹟已經不是什麼祕密。
但整個邊境的地界比南洋還大,屠安良是如何心甘情願去緋城的,這一點黎俏並沒告訴他。
印象中,七子的勢力,不足以影響覆蓋整個邊境,何況他們已經解散很久了。
……
當晚八點,一家波音小型商務機從南洋機場起飛,目的地,緬邊交界處,緋城。
半個小時後,望月匆匆走進公館的客廳,並將手中的Ipad遞給商鬱,“老大,黎小姐這定位……好像出了問題。”
男人瞥他一眼,看着Ipad上面的定位顯示,眸光微眯,“怎麼回事?”
望月也是一頭霧水,兩指放大屏幕,指着紅點道:“這定位顯示黎小姐已經在南洋機場呆了一個多小時了,而且一直沒有移動過。
按說……不應該是定位出了錯,但以防萬一,您要不要把那個手錶拿回來,我讓智能團隊再檢查檢查?”
話落,望月就感覺一道陰沉又扎人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眨了眨眼,尷尬地自說自話,“是、是不太合適哈。”
哪有送了禮物又往回要的,這不是明白着告訴人家,你的手錶裏不止有麻醉針,還有個定位器。
當然,這肯定不是爲了追蹤黎小姐的消息,這麼做完全是爲了確保她的安危。
商鬱收回沉冷的目光,再次看了眼定位顯示,啓脣道:“問問航管局,FA312航線今晚去哪兒了。”
小姑娘八成是出了門,而且……還把他送的表給摘下來扔車裏了。
……
當晚十一點,邊境緋城。
坐落在三不管地帶的城市,你就別指望能有多繁華。
雖然破落,但相比萬家燈火的都市,這裏反而充斥着紙醉金迷的燈紅酒綠。
入了夜,街頭隨處可見酩酊大醉的流浪漢在角落裏酣睡。
城中的夜市兩側分佈着高矮不一的小樓,門前搭着的帳篷下,哪怕臨近午夜,依舊人滿爲患。
這裏有沒有治安管理,更沒有法律約束,誰勢力龐大,誰就是這裏的王。
不多時,一輛黑色吉普停在了夜市的入口處。
車上走下來一個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褲的纖細身影。
兩側昏黃的路燈偶爾閃爍兩下,那道身影由遠及近,頭上戴着漁夫帽和口罩,從夜色中走來,顯得格外單薄。
夜市門店下的帳篷裏,有人仗着酒勁兒,操着一口流利的緬語對她出言調戲。
緋城和緬國只有一堵圍牆相隔,這裏同樣充斥着不少緬國逃竄而來的難民。
數秒後,女孩朝着一處炒飯攤位走去。
見狀,周圍調戲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因爲整條百米長的夜市,只有這家門店的帳篷下,孤影坐着一個人。
是的,只有一個人。
女孩入座,不知道和對方在交談什麼,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們,等待着下一刻的變故發生。
不爲別的,那個攤位坐着的男人,是炎盟的人。
緋城最大的統治勢力,炎盟。
但很奇怪的是,那女孩坐在對方身邊之後,雖然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但氣氛……好像還挺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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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炎盟的爺,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女孩起身,並隨手從兜裏掏出一張卡,丟在了桌上。
衆人看着她的動作,眼皮跳了跳,的確是丟,不是遞。
這回,肯定會惹怒對方了吧。
然而,那位平時能動手就不說話的炎盟大佬,從桌上撈起卡片就踹在了胸口的迷彩服兜裏。
下一秒他終於擡起了手……
生氣了,他生氣了,他要動手了!
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大佬的那隻手,緩緩落在了女孩的頭頂,壓着她的帽子搓揉了兩把。
夜市一條街:“??”
此時,整條街安靜的像是陷入了沉睡。
眼睜睜看着那女孩不耐煩地揮開大佬的手,整理好帽子,皺着眉瞪了大佬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炎盟大佬在幹嘛?在她身後屁顛屁顛地跟着,一直把人送到了吉普車上。
車燈亮起,大佬嘴脣蠕動,似乎又說了一句話。
而坐在車裏的女孩臂彎打着車門,拽下頭頂的帽子丟到副駕駛,偏頭看着車外的男人,清清淡淡地嗓音用緬語回道:“你就當我閒的,想搞個公爵身份玩玩。”
吉普車開走了,只剩下那位讓緋城人人忌憚的炎盟大佬站在原地久久目送。
能讓大佬這麼對待的人,是大佬的女人還是……大佬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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