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徹底安靜下來,阿賽克甚至隱隱能聽見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他扯了扯脣,“你倒是一如既往防備着我。”
可汗雙臂交叉在胸前,“皇兄,我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多年,若連這點戒備心都沒有,怕是早被下面幾個狼崽子砍死了。”
“不過皇兄今晚涉險來皇宮,總不是爲了提點我幾句吧?”
阿賽克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掃了眼屋外的方向,神情自若,“宛宛在你這受了委屈,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替她討回公道。”
門外的腳步聲越發逼近,可汗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挑釁地看着他,“皇兄,十五年前你就沒鬥過我,如今……”
話還沒說完,門外響起短兵相接的碰撞聲。
可汗透過門上的影子,隱約能看見外面的大致情況,但看不清到底是誰。
片刻後,所有聲音全部歸於平靜,他終於得到了答案。
門外響起的聲音,是他從未聽過的,“大皇子,都清理掉了。”
可汗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阿賽克,“你果真召回了赤甲軍?!”
阿賽克站起身,逼近他,“這便是我送你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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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出去。
可汗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蒼白,失魂落魄地呢喃道:“又是赤甲軍……”
……
沒過幾天,京城內忽然掀起一場關於戰王的討論,有不少人都在質疑戰王突然回京,是因爲找到了戰王妃。
至於戰王願意去突厥掛帥的原因,也是想找回戰王妃罷了,所以他寧願將十幾萬大軍囤積在察漢城內,也不願繼續攻打突厥。
更有甚者,傳說戰王妃與突厥皇室的關係匪淺,認爲戰王是念在戰王妃的面子上,沒有繼續攻佔下去。
不少人認爲,戰王娶妻以後,消磨意志,貪戀美色,不務正業,沒了從前戰神的影子。
各種消息傳得滿城風雨,就連不少說書人都開始將戰王妃的情史,又聲稱她纔是最有眼光和心機的女人。
在前太子倒臺前,戰王妃與前太子仍聯繫緊密,甚至差點一度成爲東宮太子妃。
但沒過多久,前太子便在政務上不斷出錯,惹得皇帝大怒,隨之戰王妃也跟太子割斷關係,重新投入戰王的懷抱。
幾天時間裏,關於戰王妃的謠言傳得越來越離譜,不少人甚至都敢調侃戰王妃出逃至突厥的這段時間內,是否失貞。
這些消息全都被戰夜燼阻隔在外,只讓溫宛卿專心醫治皇帝,同時自己派人去調查謠言的源頭究竟是誰。
一連查了幾天,冷鋒才終於有了些許眉目,“戰王,屬下查到是太子的幕僚,御史臺的李豪,買通不少說書人,在引導此事。”
“但屬下並不確定這件事究竟是不是太子屬意。”
戰夜燼面色鐵青,“無論到底是不是他屬意,李豪到底是蕭濯的人,怎麼會違揹他的號令。況且此事一出,他便能坐享漁翁之利,他沒有任何理由不做。”
除非……
戰夜燼眉頭緊皺,不願意承認蕭濯會因爲顧忌着溫宛卿,拒絕這種好計謀。
沉思間,他忽然瞥見溫宛卿在書房外探出小腦袋,好奇地打量着裏面的情況。
見狀,他忍不住牽了牽脣,“怎麼不進來?”
“我怕打擾你們談事情。”
遲疑片刻,溫宛卿揹着手走進來,視線在兩人之間環繞一圈,看他們都不講話,才率先開口道:“時辰不早了,我得進宮去看皇帝舅舅。”
戰夜燼擡手讓冷鋒去準備馬車,待門合上後,他拉着溫宛卿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問道:“都聽見了?”
溫宛卿咬着下脣,避開他的視線,“你說什麼聽見了?”
“剛纔冷鋒和我說的事情。”
說着,戰夜燼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跟自己對視,“冷鋒進來後沒多久,我便瞧見你在屋外站着。”
溫宛卿勾着他的脖子,仍不願意跟他對視,打掉他的手,慢吞吞地問:“你就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溫宛卿低頭回憶着方纔聽見的一切,滿腦子只有失貞二字。
倒是她太坦然接受戰夜燼的出現,也十分自然和他重新走在一起,反而忘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古往今來,貞潔二字牢牢壓在女子身上。
尤其像她這般,獨自在外流浪了半年之久,雖然後期嚐嚐戴着面具示人,但這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麼,戰夜燼也並不知曉。
溫宛卿心知自己什麼都沒做過,可戰夜燼會怎麼想,她反而不確定起來。
甚至,她不希望自己這些謠言,也強加在戰夜燼身上。
沉思片刻後,溫宛卿才仰頭看着戰夜燼,手臂繃緊,“你不好奇我在突厥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或者說,有沒有失……”
話還沒說完,溫宛卿忽然察覺到自己後腦多了一隻大手,旋即戰夜燼的臉也壓了下來。
一個炙熱到完全不壓抑的吻落在她的脣上,力道大到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融進戰夜燼的身體裏。
她下意識禁閉雙眼,感受他的呼吸噴灑在自己面孔上,隨即吻再次被加深,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來。
戰夜燼一如戰場那般,攻城略地,不給溫宛卿逃竄的機會,牢牢禁錮住她的腦袋,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中。
直到感覺她呼吸急促,他才暫時鬆開手,留給她喘息的時間。
“我若懷疑你,當初在崖底時,便不會同你相認。”
戰夜燼勾起她耳邊的碎髮,撩至耳後,“更何況,這種事情,我又何須聽外人如何討論。”
他湊近溫宛卿耳邊,沙啞地說:“情毒耽誤的那些時間,以後我總有機會討回來。”
溫宛卿只覺得耳廓燙得灼人,“別說了,我去整理一下,再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