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進宮路上還可以再睡一會。”獨孤瀾殤擡起頭來看她，“睡吧。”
“我又不困了。”穆漣漪蹙蹙眉，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她剛剛困成那個樣子，怎麼突然睏意消散，精神百倍，沒有一絲一毫倦意。
“獨孤瀾殤，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她問的小心翼翼，隨即否定，“不可能，我自己便是醫者，有病沒病還不清楚嗎？”
她嗜睡的狀況，似乎是撿到人魚長生燭的那一天開始的。
獨孤瀾殤目光微閃，並未答話。
見獨孤瀾殤不說話，穆漣漪撇撇嘴，不在說話，乾脆趴在馬車裏淺眠。
只可惜無論怎麼輾轉反側，她都毫無睏意，最後實在無聊，找了本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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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翻，居然是前朝天秦帝的話本，她低笑不已，“獨孤瀾殤，你還喜歡看這些東西啊？不是說不感興趣的嗎。”
獨孤瀾殤淡淡看她一眼，“打發時間而已。”
“嗤。”穆漣漪嗤笑一聲，誰不知道獨孤瀾殤的時間金貴，他的空餘時間都在看奏摺和國家大事。
這些話本，大約是放在馬車上給她看的吧。
民間記錄的大多都是天秦帝的英勇驍戰，要麼就是她和百里郡主，也就是後來的百里皇后的愛情故事。
難得有這種類似野史的東西。
她發現這本書佔了一半的，還是關於他與百里皇后的事。
這位皇后，居然能對一位帝王，留下如此不可磨滅的印記？
真是奇了怪了。
玄天大陸和中國古代社會一樣，男尊女卑，女人對歷史的作用非常小，何況是天秦帝這樣偉大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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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是那種形式的記錄，他都永遠與百里皇后在一起呢？
真的是因爲深愛嗎。
“最後百里皇后居然得了病，可惜……”穆漣漪喃喃自語，“不過爲什麼沒記錄她是怎麼死的？而且她和天秦帝的故事，怎麼寫的模棱兩可，那個靈泉寺……就是現在的靈泉寺嗎？”
“嗯。”獨孤瀾殤難得應了一句。
“爲什麼說百里郡主曾經在靈泉寺有機會逃走？若是逃走了，最後也不至於落得個……嘖，書裏沒寫，她不是病死的？”
之前的書籍分明記載着，那位驚才絕豔的皇后是病死的，可這本書裏的描寫，總覺得她的死亡另有原因。
穆漣漪鼓鼓腮幫子，她對這對帝后越來越感興趣了。
“這麼關心別人做什麼？”獨孤瀾殤淡淡將那本書抽走，“四百年過去，當年真相誰知道那麼多，嗯？”
“不過，我總覺得這對帝后的感情沒有史書上記載的那麼好，但北蒼帝對她，應該是真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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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龐大的地宮，與她合葬，佈置成喜房的模樣，由此可見這位帝王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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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裝的，能裝到這份上，穆漣漪也是服了。
“算了，想別人的事幹什麼。”她見獨孤瀾殤不理自己，也覺得無聊，隨手將書本一扔，掀開車簾看向外邊。
“哎，穆王府的馬車。”穆漣漪猛地愣了一下，見到前面不遠處的兩輛馬車，她回頭，“我那位大姐也入宮了？”
“百里丞相作爲穆王的岳父，穆王府所有人進宮，這是自然的。”
獨孤瀾殤並不奇怪穆漣霜的入宮。
當初穆漣雪一人連累了整個王府，甚至杜月茹爲此付出性命，但那些都是咎由自取。
可私下雖撕破臉，但明面上，百里清璃依舊是穆王的原配，依舊頂着穆王妃的名稱，也是穆王唯一入過宗廟的妻子。
所以，穆王作爲百里丞相的‘親人’，帶着自己的女兒入宮，也沒什麼奇怪的。
但奇怪就奇怪在……
“穆漣霜可是杜月茹的女兒呀。我母妃的死，所有人都說和杜月茹有關，那位好父王真的不怕惹了外公不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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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怕。”獨孤瀾殤淡淡道。
“那爲什麼？”穆漣漪話還沒說完，突然頓住，眯起眼睛冷笑一聲，“哦，原來是皇帝是意思啊。”
外公突然回京，皇帝快要氣死，所以就想辦法給他添堵，穆漣漪理解。
只不過，這也太蠢了吧？
把穆漣霜帶入宮裏，是羞辱誰呢？
都說了杜月茹不是名正言順的穆王妃，何況還是戴罪之身。
不給穆漣霜治罪就不錯了，居然還當成嫡女養着。
就算她是天玄門的少主，但在皇權面前，她也沒有這麼囂張的能力吧？
敢堂而皇之的入宮，還不是皇帝給的膽子。
穆漣漪低笑一聲，眼珠狡黠的轉了轉，“唔，大姐這樣的身份入宮，外公可要不高興了。不過沒關係，庶女就是庶女，再怎麼樣，也不能翻了天，對不對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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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瀾殤低笑不語，“隨你。”
看穆漣漪這樣子，就知道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對於外公的洗塵宴，皇帝想添堵？那就添吧。
她會給皇帝添更大堵。
進入宮門後，穆漣漪又掀開車簾看了一眼。
穆王府的馬車沒資格入宮，所以穆王和穆漣霜只能下來走路。
這也是爲什麼大家要提前那麼多時間入宮的原因——宮道那麼長，走就要走好久。
只不過，攝政王殿下有直通特權。
“嘖嘖嘖。”穆漣漪微微挑眉，淡淡道：“停車。”
天一將馬車停下，一旁立即有宮人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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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瀾殤無論與皇帝關係如何，那都是一品親王，在宮道上停了車，宮人與侍衛必須按照規矩上前。
穆漣漪單手托腮，“沒什麼大事，只不過看到父王與姐姐，我理應打個招呼纔對，殿下，你說是不是？”
宮人們嘴角一抽。
穆漣漪沒下車，馬車停在了穆王和穆漣霜身邊，他們二人不得不停下腳步。
“穆漣漪，你什麼意思！”穆王咬牙切齒，一臉憤慨。
他居然再一次，被這個不孝女鄙夷，她憑什麼？！不就是命好嗎？
“父王和你的嫡姐都要步行入宮，你卻……”
“父王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穆漣漪淡淡整理鬢髮，“我能乘車入宮，那是因爲我是未來的攝政王妃，這可是皇上賜婚的，父王這麼不服氣，找皇上說理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