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強買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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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長淵輕描淡寫地道:“我父王所騎的‘追風’,如今就養在馬莊上。”

 “……”三皇子頓時啞口無言。

 周月穗茫然地擡起頭:“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君長淵沒有理她,只含笑看着太后:“皇祖母若是捨得,派她去照顧‘追風’,身份倒也相配。”

 什麼叫身份相配?難道真的要派她去伺候一匹馬嗎?

 周月穗聽着就慌了,而讓她更慌的是,太后聽到君長淵這麼說,竟然沒有反駁。

 “太后娘娘……”周月穗眼睛都委屈紅了。

 太后臉色不好看:“淵兒,哀家知道你父王那匹馬,是當年先帝親賞的,曾經在圍獵中救過先帝性命,地位不一般,但是月穗她好歹是你表妹,你當真捨得把她送到馬莊上,孤身終老嗎?”

 君長淵淡淡道:“如今伺候追風的馬奴,在軍中官銜五品,不比皇祖母身邊的掌事女官差。”

 言下之意,要不是看在周月穗出身國公府,這樣的肥差,還輪不到她頭上。

 太后氣得一手拍在扶手上:“哀家說的不是官銜的事!”

 “那是什麼事?孫兒愚鈍,還請皇祖母直言。”君長淵沉聲道。

 太后直接噎住了。

 她倒是想直說,把周月穗賞給他就是做妾的,能當親王府的寵妾,誰會稀罕一個小小五品的軍職馬奴?

 可太后不傻,她瞭解君長淵的性子,如果把這話挑明瞭,君長淵絕對不會收。

 所以,太后才拐彎抹角地繞了個彎子,不說納妾,只說送幾個宮女伺候,這種話在宮裏本就是心知肚明的。

 可沒想到,雲蘇竟然敢跟她玩心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一開口就要把她給君長淵準備的美妾送到莊子上養馬!

 太后越想越氣,覺得君長淵這麼說,完全就是順着雲蘇的話。

 轉頭就劈頭蓋臉地斥道:“雲蘇,你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裏!”

 “皇祖母,我可都是按照最好的安排,您哪裏不滿意,儘管直說。”雲蘇露出有些委屈的神情。

 她這會兒也看出來了,太后藏着掖着不直說納妾的事,反而打着宮女做藉口,分明就是顧忌着君長淵,怕他拒絕呢。

 所以就欺負到她頭上。

 打量着她不敢拒絕是嗎?這可真是柿子挑軟的捏啊。

 雲蘇心裏冷笑。

 要是太后直說,把周月穗送過來就是當妾的,按照規矩,雲蘇作爲正妃還真不好拒絕。

 但誰讓太后不敢直說呢?非要拿宮女當藉口,那就別怪雲蘇不客氣了。

 她是拒絕不了太后想給君長淵納妾,但是拒絕幾個宮女,卻是沒問題的。只要太后敢送,她就敢把人扔到馬莊上去,誰怕誰啊。

 反正,君長淵肯定是站她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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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權不用白不用。

 “你……”太后看着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氣得牙癢癢。

 正要發怒訓斥,君長淵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皇祖母,幾個宮女而已,您要是捨不得就別賞了,孫兒府上還有軍務要處理,便先行告退了。”

 說着,便起身準備行禮告辭。

 “淵兒,你等等!”太后不由急了,要是讓君長淵就這麼走了,周月穗豈不是白安排了?

 太后勉強定了定神:“皇祖母也是心疼你,你傷勢未愈,又整日繁忙,身邊沒個貼心的人照顧怎麼行……”

 君長淵打斷道:“現在府裏有王妃,皇祖母不必操心這些。”

 太后又是一噎,不滿地看着他:“你的王妃,是皇帝給你挑的,哀家事先可沒掌過眼,哪能不擔心呢?依哀家看,你身邊還是要多留幾個人,好好伺候着,哀家才能放心。”

 君長淵擰眉剛想說話。

 太后便果斷道:“這樣吧,哀家也不賞你太多,就月穗、雪柳她們三個,你帶回府去,不管是端茶倒水還是做別的,都隨你高興,別讓哀家擔心就行。”

 跪在地上眼眶通紅的周月穗,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狂喜。

 雲蘇冷眼看着,不止她。

 下方低頭恭敬的雪柳、菀清兩個人,神情也是按奈不住的喜色,臉頰紅撲撲地低着頭。

 太后這是耍無賴,眼看理由說不過,硬打感情牌也要讓君長淵把人帶回府。

 君長淵徹底不耐煩了,剛要開口。

 雲蘇卻淡笑着接過話:“既然皇祖母都這麼說了,殿下就別推辭了,正好三個人,一個送去馬莊,一個送去伙房,最後一個送到柴房,也算剛剛好。”

 言下之意,她是一個都不打算留在君長淵身邊。

 馬莊遠在城郊,伙房和柴房都在王府外院,離君長淵住的主院八竿子都打不着。

 周月穗、雪柳三人臉上的喜色都凝固了。

 “砰!”

 一聲巨響,太后怒不可遏,拍案指着雲蘇:“你好大的膽子,哀家跟淵兒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給哀家跪下!”

 周月穗眼底飛快閃過幸災樂禍,卻不想,雲蘇還沒動。

 君長淵驀地斜側身,擋在了雲蘇身前:“皇祖母,蘇蘇並未說錯什麼。”

 “你還護着她?她對哀家不恭不敬,連哀家親自賞的宮女都能隨意打發,還當着哀家的面說,哀家若不整治她,以後誰都敢這樣放肆了!”

 太后對雲蘇早就忍了一肚子氣,此刻是忍無可忍,揚手命令道:“來人,給哀家拿下鎮北王妃!”

 君長淵眸色一冷,倏地睥睨過去:“都給本王站着!”

 聽到命令剛想上前的宮人渾身一激靈,頓時低着頭退下了。

 太后又氣又傷心:“長淵,你今天是爲了這個女人,連皇祖母的話都不聽了嗎?!”

 君長淵沒有跟太后爭辯,薄脣冷凝着。

 他還沒有開口,被護在身後的雲蘇伸手拉住他,主動上前一步:“皇祖母誤會了,殿下並非是護着我,而是我的安排事出有因。”

 太后看着君長淵的眼神還有幾分傷心,目光一到雲蘇身上,頓時就有無盡的怒火和厭惡,彷彿她是什麼紅顏禍水,挑撥得君長淵跟她離心一樣。

 雲蘇只當沒看見,平靜地解釋道:“鎮北王府,從來不止是親王府邸,更是朝中軍機要地,府中侍衛隨從全都出自鎮北軍中,所有丫鬟下人也都經歷過嚴格審查,就連家中親眷,都始終在鎮北軍的監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