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注意到陳平安的人倒是也不多,他樂的清靜,這走回去的路上,偶而能看到在田裏做活兒的老人,他們也只是看他一眼。
許是想着,這是誰家的,面生的很,倒是穿的衣樁齊整的,讓人不由得想要多看兩眼,仔細的認認。
到了村口,總是有幾個人喜歡坐在這樹下乘涼的,陳平安一眼望過去,在樹底下居然看到了吳氏。
是了,平日裏吳氏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與村裏其他的幾個老婦在這裏絮絮叨叨,說東家話西家的。
想了想,陳平安還是擡腳過去了,吳氏一直看着他,許是覺得他像是她兒子,但是又不敢認,“娘。”陳平安叫了一聲。
“哎。”吳氏連忙的應到,“平安,當真是你回來了。”吳氏激動的站起身來,她湊到陳平安的面前,想要抓住他,仔細的看看。
但是看到陳平安這整齊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衣服,她又突然的住了手,這是第一次,吳氏在自己的兒子面前,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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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彎腰拿起來她隨手放在一旁的扇子,然後依舊如常的說到,“可是要回家,如今該喫晌午飯了。”
“回,自然要回的。”吳氏點頭,她這眼眶突然就渾濁了,多久沒見平安了,從過完年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回來過。
陳平安站在她的身邊,比她高上一個頭還不止,如今的他長身玉立,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服,真是怎麼看,都與這裏不搭。
自己的兒子,吳氏以前覺得自己是最清楚地,但是這幾年來,自從平安去了府上,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他回來後,身上的那股子清冷的氣息,她覺得自己也靠近不了,兒子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她也越發的看不透自己的兒子了,所以剛纔大老遠的,她覺得這人像是平安,但是又不敢認。
“嬸子們,我們先回了。”陳平安跟那幾個還留在原地的老婦們說到。
“快些回去吧,你娘就沒有一日不念叨你的。”
“可是回來了,你小子就不想家的嗎。”
“這次走了得有小半年了吧。”
“行了你們,莫要念叨我們平安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快些回家去喫飯吧。”吳氏不耐煩的擺擺手說到。
“你這人。”其他的幾個人笑起來。
隨後陳平安便跟吳氏一同往家裏走去,期間吳氏看着走在自己身邊的兒子,一時間百感交集,她想要說什麼,但是又屢屢把自己的話壓下去。
最後還是陳平安開了口,“娘,您可是怪我這麼些時日都不回來。”
“不怪,不怪。”吳氏忙不遲迭的回答道,“怎麼會怪呢,我兒在外是爲了讀書,到時候高中,娘高興還來不及呢。”
“芽兒姐可是跟您說了,學院比試,兒子的學院得了魁首。”陳平安問道。
“說了說了。”吳氏高興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芽兒一回來便跟我說了,還是我兒有本事。”
那次姜芽兒回來之後,告訴了吳氏這消息,吳氏高興的不得了,家裏一連吃了好幾天的好菜,雖然陳平安並未回來,但是吳氏高興的緊,她兒子出息了。
現在大抵是陳家灣的人都知道,陳家這位小秀才,是真的出息了,以後定然是能考上舉人的,以後陳家就要飛黃騰達了。
“在學院我也好的很,您莫要擔心,馬上就要秋闈了,我這纔沒有回來。”陳平安算是跟吳氏解釋了自己這些時日的事情。
吳氏點點頭,“好好,好就行,你如今可是要緊的時候,不用管家裏的事情,芽兒把家中照料的極好,你只安心準備秋闈。”
“有芽兒姐照顧您,我是放心的。”陳平安道,他關心的問道,“您身子可是好的,沒什麼大事。”
“娘這身子骨好的很,能有什麼事情,無事無事。”吳氏連連擺手說道,“倒是你,如今看着又消瘦了一些。”
兩母子說着話,似乎是回到了從前,吳氏也不那般的拘謹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不會真的與她相違的。
陳平安雖然是看着消瘦,但是身子骨卻是比以前強的,“許是因爲長了些個子,所以便顯得消瘦了些。”
“讓芽兒回去給你做些你喜歡喫的。”吳氏心疼的說到,“莫要爲了讀書熬壞了自己的身子。”
“我省得的,您不必憂心我,您和爹好好的就是。”吳氏和陳老爹的身體是他擔心的,不過有芽兒姐在,他是放心的。
吳氏連連的點頭,“哎,我和你爹都好好的。”
一路上,他們走回去,有人與他們打招呼,吳氏說話的語氣都是驕傲的,“這是我兒子,平安。”
陳平安在陳家灣是出名的,大抵是沒有幾人是不知道他的,如今這村裏只有他這麼一個在外面求學的。
大家鮮少看到他,如今看到了,便是覺得這孩子長大了,不過,他們還見過陳平安處理陳家的事情,知道他手段可是厲害的很。
吳氏帶他走過村子,見過的人都是要嘆一句的,這陳家走了什麼運,陳平安這小子長成了,如今是個大孩子了。
若是他這一舉中了那勞什子的舉人,以後陳家這一家可要發達了,這陳老漢老兩口可是享福了。
有豔羨的,有嫉妒的,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小,他們也不可能聽不到,吳氏的臉色並沒有那麼好,“娘,莫要在意他們的話。”
“娘不在意。”吳氏擠出笑來,雖然這樣說,但是又怎麼可能不在意,吳氏這人心胸想來就不是什麼寬廣的。
不過今日平安回來了,她高興,所以不與他們計較,這是誰在背後嚼舌頭根子,她都記住了,等改日她得了空,纔要好好的教訓他們。
兩人到了家裏之後,姜芽兒正在準備晌午飯,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應了一聲,“婆婆,您回來了,飯馬上就好了。”
“你多做些,做些好的。”吳氏開口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