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盛裕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當然了,嬤嬤說我正在長個子呢,說不定以後比哥哥還高!”
“到時候我也要像孃親和哥哥一樣,在戰場上建功立業!”
溫宛卿眉頭一挑,倒是沒想到他忽然有這麼大的覺悟,欣慰地頷首道:“總算長大了。”
剛說完,戰夜燼也走了過來,“進去聊吧,管家說晚膳已經備好了。”
“夜深露重,別讓哥嫂在外面凍着。”
溫宛卿忙應了一聲,主動挽着安清然的手,小心翼翼扶着她跨過門檻,“你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待會我給你診一脈。”
安清然面上染着慈祥的笑意,“沒什麼不舒服的,連害喜都不算嚴重。晟驍說,我肚子的孩子是個懂事的,從孃胎裏就知道疼惜母親。”
“那真是太好了,以前看京城裏其他女兒家懷孕,各個難受得閉門不出,連飯都喫不下。”
溫宛卿和安清然閒聊着,帶她一同踏入正廳內。
桌上擺着些佳餚,有不少都是溫宛卿許久沒喫到過的中原菜。
一家人圍坐在桌邊,戰夜燼屏退了下人,讓人守在外面,時刻盯着外面的動靜。
溫宛卿替安清然盛了碗鴿子湯,“嚐嚐,我家的廚子特別會做湯,正好補補身體。”
安清然接了後,低頭喝了幾口後,才擡頭問道:“之前聽聞你失蹤,我與晟驍還擔心了幾日,好在戰王還是找到了你。”
說完,她輕聲細語問道:“這次回來,不會再離開了吧?”
話音剛落,戰夜燼也停了筷子,定定地看着她。
溫宛卿連忙嚥下嘴裏的食物,忙不迭點頭道:“不走了,之前是我有些任性,也沒好好跟你們商量,就做出這些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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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溫盛裕連忙插話道:“你以前還總是訓斥我,現在自己反而做錯事,害得大哥大嫂整日擔心着你。”
溫晟驍沒好氣地拍了幾下他的肩膀,“去,哪有你教育宛宛的時候。”
“大哥,你怎麼只護着姐姐啊!”
溫晟驍沒接話,反而看向溫宛卿,又警惕地掃了一圈外面的人,壓低聲音問道:“所以,突厥那位新的永安公主,到底是不是……”
“是我。”
溫宛卿一口應下,“這也正是今晚我想跟你們說的事情。”
她說得十分隆重,但卻沒繼續說下去,避開話題道:“先喫飯吧,喫完再說。”
說完,見並沒有人動筷,溫宛卿便問道:“這段時間在京城內,可有人爲難你們?”
溫晟驍語氣放輕鬆了些,“怎麼會有人爲難我們,況且戰王的人也時不時會來永安侯府附近,旁人不敢隨意招惹我們。”
安清然按了按他的手,補充道:“而且,晟驍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已經重新回到軍營內。”
“只不過……”
溫晟驍接過她的話,“只不過我手裏的兵權,早已在摔壞腿的時候被剝奪乾淨,如今也只是在沙場中練兵,領了個閒散職位,並沒有實權。”
“不過倒是探聽到不少消息,前段時間,清王似乎與幾位將軍都走得很近,也時常到軍營內巡查。”
溫晟驍面色微沉,“甚至連戰王從突厥過來的將士,也盡數被清王收編,不知這些兵權是否都被清王掌控在手中。”
戰夜燼早已有所耳聞,“竟有此事,他的狼子野心,倒是藏也藏不住。”
“除開此事,我還曾在宮中撞見,清王與紋梟公主走得很近,有些超過正常朋友之間的距離了。”
這件事,在溫宛卿離開前,倒也知曉一二。
所以她才一直不明白,明明蕭濯與紋梟情投意合,爲何又要總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往情深的模樣。
活了兩輩子,她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看穿蕭濯。
不過,溫宛卿倒是同鳶璞與承徽閒聊時,曾聽承徽說起過,當初送紋梟來大梁時,三皇子送給她一個重要的東西,說是關鍵時刻能救命。
溫宛卿追問了幾句後,才隱約猜到,是類似虎符的物件,與狼牙吊墜一個作用,能召集士兵。
只是紋梟在宮中被欺負過多次,溫宛卿都不曾見過她使用過這物件,也不知是不願用,還是無法在大梁內使用。
況且三皇子如今正是需要人馬的時間,或許又要回了那東西也未可知。
見溫宛卿沉默下來,戰夜燼面色不虞,忽然在桌下握住她的手,霸道地說:“在想蕭濯?”
聞言,溫宛卿才徹底回神,忙順毛道:“不是,在想我哥說的話。如今蕭濯手裏的兵權,是不是足以與你對抗?”
戰夜燼盯着她,擡手擦掉她脣邊的油漬,“別太小看我。”
“我自幼從軍,不是他那種人能比得上。”
溫宛卿點頭應道:“這是自然,我只是怕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說完,她又偏頭看向安清然,莞爾道:“還沒來得及問,嫂嫂懷孕多久了?”
安清然笑道:“正好五個月,你要不要摸摸看?”
溫宛卿頷首,面上帶了些激動,輕輕撫上她的孕肚,“會很辛苦吧。”
“樂在其中,一想到我肚中的孩子是我跟晟驍愛的結晶,就覺得一切都不可怕了。”
溫宛卿順勢握住她的手腕,靜靜感受手指上跳動的脈搏,和另一個微弱的脈搏。
這不是她第一次摸到喜脈,但這次卻有另一種感覺。
“養得很棒,你跟孩子都沒什麼問題。”
安清然舒了口氣,“那就好。”
溫宛卿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今晚就別折騰了,在王府住一晚,明天再回侯府。”
“這……”
溫晟驍下意識看向戰夜燼。
戰夜燼頷首道:“聽宛宛的,房間已經備好,不嫌棄的話,可以在這裏將就一晚上。”
三人便沒再推辭,留在了王府內。
晚上收拾妥當後,戰夜燼靠在牀邊翻閱摺子,不時擡眸看向梳妝檯前的溫宛卿。
這一幕,他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