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都好好兒的，別說喪氣話，人啊，也一定會好的。”
見小姐緊鎖着眉頭。
素心擔心小姐又會煩鬱，趕緊出聲安慰。
“昨夜事情如何了？今日可有消息？”
想到昨夜的事情。
月流鈴顧不上自己傷心，她趕緊擡眸，看向素心。
“回小姐，還未曾有消息，今兒一早，淺黛就打探去了，到現在還未歸呢。”
“嗯。”
聽到素心如此說。
月流鈴只淡淡點頭，從喉間深處應了聲。
“小姐，小姐——”
恰在此時。
一道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月流鈴擡眼看去，卻不見人影。
當真是還未見人先聞其聲了！
不過下一刻。
就見得淺黛提着裙襬，出現在假山後面，奔向這邊。
見淺黛神色着急。
月流鈴整顆心都高高懸起。
她緊緊盯着來人，問道，“淺黛，金鑾殿那邊，可是發生何事了？”
“回小姐……”淺黛來到小姐的跟前，大口喘息着，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趕緊應道，“小姐，發生大事了，奴婢聽得，朝中文武百官都在議論……”
“議論什麼？”
見淺黛說話只說一半。
月流鈴甚是着急。
她緊盯着淺黛，面上滿是不解。
“他們都說……小姐，奴婢不敢說。”
淺黛支支吾吾的，一直難以說出實情。
最後害怕地跪在地上，緊張地望着小姐。
“無礙，有什麼你就說什麼，哪怕說錯話了，我也不怪你。”
月流鈴出口的語氣極其溫柔。
她親手將淺黛扶起來，鼓勵地看着她。
“是，小姐。”淺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出今日聽得的事情，“奴婢聽聞，滿朝的文武百官都在議論，小姐是紅顏禍水之事……”
“什麼！”
淺黛一句話剛說完。
素心就激動地大吼。
她看着淺黛，滿臉都是不敢置信，“淺黛，關乎小姐聲譽，此話可不能亂說。”
“我說的都是實情，自昨夜之後，所有人都在議論小姐，就連灑掃的宮人，也在背後嚼小姐的舌根。”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
淺黛低沉着腦袋，不敢直視小姐。
沉默了半響。
小姐都沒有任何反應。
淺黛趕緊低聲說道，“小姐，奴婢說錯話了，還請小姐責罰。”
話落。
她將頭沉得更低了，一副等待處罰的模樣。
“這話是從他們嘴裏說出來的，你只負責傳話，何錯之有，不過……此話是從何人口中傳出來的？”
月流鈴修剪花枝的手微頓。
轉而繼續修剪，只是沒有方纔的趣味了。
“奴婢也不知……只知今日朝堂之上，大臣們都在議論。不僅如此，就連坊間也有傳聞，而且他們說得話，特別難聽。”
“坊間也在傳？那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聽到關鍵信息。
素心緊張地圍着小姐轉圈，嘴裏還一直細聲嘀咕着。
月流鈴本是煩躁。
見素心一直圍着自己轉，她趕緊伸手將其拉住，微蹙着眉頭，說，“行了行了，你可別轉了，我都快被你繞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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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一些傳聞而已，沒什麼可擔憂的，我就不相信，那些人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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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流鈴看着素心，輕聲說。
“小姐，奴婢是擔心一事。”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我不在乎那些人怎麼說。”
“不是的，小姐。”見小姐滿不在乎，素心十分着急，她趕緊道出心中的顧慮，“凡是被傳紅顏禍水之人，都會被活生生地燒死，奴婢擔心……”
“素心！你可別烏鴉嘴昂。”
不等素心把話說完。
淺黛趕緊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素心意識到什麼，她趕緊捂住嘴再不說話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月流鈴在仔細琢磨兩個丫鬟的話。
素心最終還是忍不住。
她的聲音繼續響起，“小姐，明明您什麼都沒做，卻遭人非議，他們憑什麼如此說。”
素心雙手叉着腰，一臉憤憤不平。
聽到素心如此說。
月流鈴無奈一聲嘆息。
她擡眸看向遠處，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半響過後。
她才輕啓櫻脣，淡淡說道，“身爲女人，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但凡做錯任何一點事情，就被別人一直緊揪着不放，我們女子啊，本就是遭受不平等待遇。”
“不過，他們如此議論我，倒不失爲一件壞事。”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
月流鈴好看的脣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笑容來。
“小姐，奴婢想不明白，這能有什麼好事。”
聽小姐如此說。
素心的心裏面十分疑惑。
見丫鬟疑惑不解。
月流鈴緩緩解釋，“既然滿朝文武都在議論我是紅顏禍水一事，勢必會給他很多壓力，逼迫他放棄封我爲後，如此一來，我們離自由的日子，便快了。”
聽到這裏。
素心和淺黛均是一愣，雙眼發亮。
“小姐，奴婢怎麼沒想到這點呢，還是小姐聰明！”素心驚喜地誇讚。
與兩個丫鬟的欣喜不同。
月流鈴想到一點，她又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她心裏面很清楚。
鹿鳴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殺一人，如同碾死一隻螻蟻那般簡單。
若此事真走到那一步。
在滿朝文武百官的施壓下，他是會放她安然離開，還是會殺了她，以平息百官的怒火呢？
思及此。
月流鈴也想不明白。
很有可能，她連豎着出宮的機會都沒有……
她有些茫然。
未來的她，將何去何從呢？
“小姐，小姐……”素心見小姐一直髮愣不言語，她有些擔心，伸手在小姐的眼前晃了晃，“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丫鬟的聲音這才拉回了月流鈴的思緒。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面前放大的面孔。
“啊？怎麼了？”
“小姐，奴婢瞧着您不說話，很擔心，可是在憂心出宮一事？”
素心微鎖眉頭，面上滿是擔憂。
被丫鬟問。
月流鈴心頭一怔。
她沒有迴應。
自顧放下手裏的剪子，便起身出去了。
淺黛和素心見小姐心不在焉的，二人側目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很擔心。
見小姐的身影已至門口。
她們趕緊追上去了，“小姐，等等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