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皇后有孕的消息就傳遍了後宮,太后大爲高興,不但親自過來探望,還賞賜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和補品。
且不管她對蘇糖是否真的疼愛,對這個孩子的重視可見一斑。
這孩子若是個皇子,沒什麼意外的話,將來會被立爲太子,這對於永盛帝的地位穩固以及江山後繼有人都是莫大的助力,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任何一個王朝,即使普通人家,也都非常注重子嗣傳承,尤其嫡長子,是整個家族的希望,要被着重培養的。
太后也知道後宮的爭鬥向來了激烈,甚至兇殘,即將所有妃子都召了來訓話。
“皇后有了身孕,接下來一段時間要靜養,哀家替她做主,以後這請安就先免了,無事也不要過來打擾皇后,聽明白了?”太后語氣裏透着警告。
這是在提醒衆妃子,別對蘇糖肚子裏的孩子動什麼心思,否則絕不輕饒。
衆妃心中有數,在太后面前都不敢造次,規規矩矩稱是。
不用想也知道,蘇糖因這個孩子將得到的恩寵有多惹人眼紅,可她們再羨慕妒忌恨,真正有膽子對蘇糖下手的還真沒有幾個。
她們自知鬥不過蘇家,更不敢輕易得罪蕭雲淺和厲蒼雲,就不動其他心思了。
梅婧柔雖然沒什麼腦子,也沒有愚蠢到在蘇糖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情況下對其下手。
她現在更想的是找機會侍寢,自己也懷上龍胎,就有了跟蘇糖一爭高下的籌碼。
是以她暫時沒往算計蘇糖那邊想,蘇糖暫時來說還是安全的。
太后看她們安穩,十分滿意,又囑咐了蘇糖句,隨即離去。
其實太后身體也不好,上次小產對她傷害太大,她一直蕭雲淺的藥調理着,也就勉強能正常動作罷了。
平日裏無事,她也不讓后妃們去請安,更極少離開自己宮裏。
即使這樣養着,她的身體狀況也是越來越差,自感時日無多,也甚是恐懼憤怒和煩躁。
所幸這時候蘇糖有了身孕,對她也是莫大的安慰,若死亡是無可避免的,能看到孫子出生,她也死可無憾了。
很快蕭雲淺配好一些藥,讓厲蒼雲給蘇糖送去,寫好說了用法,要她萬事小心。
宮裏人沒那麼大的膽子,不代表他們一定不會下手,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孩子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蘇糖的性命,半點也大意不得。
蘇糖沒有太多感謝的話,厲蒼雲也很快離開,彼此心中明白就好。
永盛帝也因爲有了子嗣而高興,重賞了皇后宮裏的人,就連忙着與大楚聯姻之事,也沒那麼煩躁了。
“皇上,梅貴妃求見。”內侍小心地稟報。
永盛帝頓時沉了臉,說:“她有何事?”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梅婧柔這幾天老糾纏他,明顯就是想自己召她侍寢。
那賤人還有臉來找自己!
她之前喜歡百里驚鴻,因爲愛而不得才退而求其次,成了他的妃子,當他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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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梅貴妃想請皇上過去用膳。”內侍硬着頭皮說。
“朕要去陪皇后有膳,沒空,讓她回去吧!”永盛帝冷冷說。
皇后才懷了身孕,胃口不佳,他不放心,要去陪着,哪有空理會梅婧柔。
“遵旨。”內侍不敢多說,出來傳話。
“皇上又要去陪皇后?”梅婧柔氣的臉色發青,忍不住就想罵。
這懷孕又不是三兩天就生,用得着天天去看嗎?
皇上分明就是故意避開她,不想寵幸她!
內侍陪着笑道:“回貴妃娘娘,皇上正是這般說的,展家也……不好勸,娘娘恕罪。”
梅貴壓着心中怒火,佯裝大度,說:“不妨事,如此,本宮就先回去了。”
這內侍是皇上身邊的人,算是心腹,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蘇糖纔有了身孕,皇上看重她也是情理之中。
那就再多等等,總有機會的……
——
同樣着急的,還有展四海。
他數次進宮向永盛帝請罪,都被趕了回來,前幾次給的說辭是國事繁忙,沒時間見他。
他知道永盛帝是故意的,就晾着他,拿捏他,可他太被動,不可能給永盛帝臉色看,只能幾次三番低聲下氣繼續求見。
永盛帝將他晾的差不多了,終於召見了他,訓誡一番,待他賭咒發誓以後全力效忠,這才作罷。
展四海雖是度過了這場危機,也憋了一肚子火,怒氣衝衝回到展家,管家就上來稟報,說是展聽雨回來了。
“好個孽障,居然還敢回來!”展四海一腔怒火正無處發泄,這下找到由頭了,加快腳步往裏進。
展聽雨被月華宗逐出師門,去除貴妃封號已經好多天了,京城早就傳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看展家的笑話,看他的笑話。
展家只要有人上街,都會被指着脊樑骨嘲笑辱罵,他們都受夠!
展四海也是想等展聽雨回來,就狠狠教訓她一頓,結果她一直不見蹤影。
她這會兒回來,正好往展四海怒火上撞。
管家知道展四海正在氣頭上,勸也沒用,只象徵性地說了幾句,一路跟着往裏進。
展四海氣得更厲害,管家唯恐引火燒身,識趣地閉了嘴。
前院房間裏,展聽雨正種大口大口喫着美味佳餚,桌上擺滿的雞鴨魚肉發出濃郁的香味,惹人垂涎。
她身上衣衫凌亂髒污,頭髮也又髒又亂,臉上一塊一塊污跡,像個乞丐一樣。
平時她高高在上,一派清冷,從來不屑於喫雞鴨魚肉這種污穢之物,說是會侮辱了她的仙靈體質。
她向來以清甜的瓜果爲主,喝的水也是山泉水,還要用特定的器皿煮過,總之極盡講究。
如今卻彷彿三天沒有喫飯一樣,這些油膩膩的飯菜給了她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滿足感,她感覺自己再不拿這些飯菜填滿身體,靈魂都要出竅了!
也不怪她這樣不顧形象,這幾天她一直在外頭轉悠,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她還想過到流放路上找楚晚涼,又忍住了。
一個流放的犯人這輩子都不能再回京城,就算找到他也沒什麼用,她又沒有本事給楚晚涼消除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