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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謹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淡聲說道:“小表妹如今也已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要注意男女授受不親。”
他說完,邁開大步獨自進了前廳。
“謹表哥。”王紫萱委委屈屈跟在後頭,滿心的歡喜化爲不甘,明明以前謹表哥對自己最好,從不對她說重話,可現在一句男女授受不親,就將自己與他隔開了。
她剛剛聽姑母與母親小聲議論,說起謹表哥同意議親了,她心裏暗自喜歡。聽着姑母好像也並不反對親上加親,那就是說她們也有機會坐上世子夫人的位置。
王紫萱嘟着嘴,心裏有些不暢快,難不成謹表哥喜歡的是煙姐姐。
“母親,大舅母,二舅母。”裴謹走進前廳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
“世子好久不見了。”大舅母吳氏笑呵呵說道。二舅母李氏也笑着打招呼。
吳氏身旁穿黃衣個子高挑的王紫煙立即起身靦腆地朝裴謹蹲了蹲身,嬌聲說道:“煙兒見過表哥。”
裴謹點點頭,目光並未在她臉上停留,只客氣地拱手說道:“舅母,表妹,我還有要事需處理,容我先行告退。你們陪着母親多聊聊天。”
王夫人看着兒子翩然而去的背影,心裏有些琢磨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晚間,她剛想找周媽媽問問白日裏的情況,就見吳媽媽風風火火地進來找她。
這位吳媽媽就是淡竹的姑媽。
“不是放了你兩天的假,怎這會兒就回來了?”王夫人捧着茶盞喝了一口茶狐疑問道。
“奴婢有事要與夫人說。您不知道今日外頭都在傳世子在珍寶閣爲一位絕色女子豪擲千金。”吳媽媽一邊說一邊還比劃着。
“什麼絕色女子,我怎不知?”王夫人放下茶盞,沉下臉道,“還豪擲千金?說什麼呢,你呀別聽風便是雨,世子去珍寶閣之事我是知道的。”
“所以奴婢着急啊,就想問問世子若是有了心儀的女子,倒是了了夫人的心願,若不是,是那些人胡說,那不是平白敗壞我家世子的名聲。”吳媽媽氣呼呼說道,“所以奴婢一聽街坊們說起,就趕緊回侯府了。她們可是說的有鼻子有眼,說世子買了珍寶閣的那副鑲嵌藍寶石的首飾可是價值連城,就是爲了博得美人一笑。”
“什麼美人,都是以訛傳訛罷了。”王夫人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一驚,難不成自家兒子真的對蟬衣動了情,假借着給安兒買金玉的由頭給她買了昂貴的珠寶首飾了?不行,她要儘快與他開誠佈公地好好談一談。
“奴婢就說這事定是謠傳。”吳媽媽搖頭說道,“這些人啊就是看不得我們家世子好,您想想世子如今備受太子殿下賞識,身居高位,又是人才出衆,文武雙全,奴婢想着是不是有人看中了世子,故意詆譭他的名聲,好撿漏啊?夫人您可要擦亮眼睛,我們世子的人品就是配個公主也是綽綽有餘。”
聽了這話,王夫人心頭這纔好受一些。
哪知吳媽媽又說:“夫人,您別怪奴婢多嘴。世子如今唯一的軟肋就是有了小少爺,若是個小小姐還好些……”
她故意又壓低嗓音遲疑地說道:“夫人,奴婢就怕好家世的貴女在這個點上挑刺。您想想小少爺畢竟是從蟬衣那丫頭肚子裏爬出來的,終究是……不如……”
她試探地說道,一邊看着王夫人的臉色:“夫人,您別怪奴婢僭越,有這樣一個庶長子在,我們侯爺又……別人家多想想也是有的。”
“那你的意思呢?”聽到這話,王夫人的心裏漸漸有了底,她真是小看了自己的這位陪房,她這些話字字句句都是針對蟬衣和安兒,自己差點被她矇蔽了。
“夫人,不如您找個機會送蟬衣和小少爺他們去田莊,好喫好喝供着他們。這樣外人看了,知道侯府定是非常尊重世子正妻。”吳媽媽見夫人臉上有些鬆動,立即趁熱打鐵地說道,“年輕人久別重逢,又有了個小娃娃,世子心又軟,難免對蟬衣母子兩個多了份愧疚,往後時間長了就怕……夫人您說奴婢說的對不對?”
王夫人沉吟片刻,盯着吳媽媽的臉看了好久,冷笑着說道:“你呀,真是爲了我們侯府,爲了我們世子操碎了心。可惜啊,可惜,蟬衣與小少爺的去留還輪不上你們這些奴婢來指手畫腳。”
竹香園內,主屋內間。
“這些都給你。”裴謹指着一疊錦盒漫不經心地說道。
“世子,那些東西太貴重,婢子不敢收,再說了,婢子身份卑微,也沒有場合戴這些。不如世子您留着往後送世子夫人吧。”蘇蟬衣低眉順眼地說道。
對這些珠寶首飾,她其實真沒有什麼念想。往後走人了,這些東西又帶不走,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裴謹有一刻的怔愣,別人家姬妾收到夫君這麼貴重的賞賜,都感恩戴德,恨不得磕頭謝恩了。她倒好總是一副她不配的說辭,難道說她這是不滿意自己通房丫頭的身份?故意拿喬給他看?
“蟬衣。”他握住她的手,語氣有些冷冽,“我知道你爲了生安兒受了很多苦,往後我也會給你應有的名分,只是如今我尚未大婚,只能在錢財上補償你。”
還以爲自己是皇帝呢!一口一個名分名分的。蟬衣心內吐槽,一個姨娘還當成貴妃了,再說了,貴妃她也看不上眼,不一樣還是妾嗎?這輩子當妾是不可能的,就連正妻她還不稀罕呢。
她從小有潔癖,貼身的東西她最不喜歡與人共享,更何況是男人,爛黃瓜誰稀罕啊!
“世子爺,婢子不是這個意思……婢子只要默默無聞地陪在您和安兒身邊就很滿足了。”蟬衣擡起泫然欲泣的雙眸低低說道,“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若您真要送婢子首飾,婢子不如就選了那根翡翠簪子,也好讓它一輩子陪在婢子身邊。”
她取下頭上的簪子,一頭如瀑的黑髮傾瀉而下。
裴謹默不作聲地見她鄭重地從錦盒中取出那枚翡翠玉簪,將那頭漆黑長髮重新束起簪好,回頭嬌羞看他,怯生生問道:“世子爺,您看婢子簪上這個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