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氣人了！
攤販們從來沒生過這麼大的氣。
好麼好的一早上，本想來領個禮品就走，哪成想蹦出個這麼氣人的傢伙！
但他們現在沒有理由繼續苛責余天。
因爲十萬塊錢就在桌上擺着呢，剩下的問題全是工商局的。
矛盾轉移到趙大慶身上。
他們非要趙局長同意，非讓余天買下十萬塊錢的攤位不可！
“今天要是不讓他買，這事兒沒完！”
“我爹都氣暈了，我先把他送醫院去，一會兒回來找你們算賬！”
“趙大慶！你這個局長也別幹了！我們要去市政府靜坐！我們要上訪！我們要出氣！”
趙大慶無奈極了。
心裏對余天恨得不行！
哪兒他媽來的小子，這不是純心添亂嗎！
他有心解釋關於設定最多隻能購買十個攤位的原因。
但也怕越描越黑！
“別吵了！同志們！靜一靜！這件事裏面有誤會！你們等等！等我們調查清楚這小子的來歷以後，明天給你們一個正式的答覆！”
明天？
人們就要現場解決！
“讓他買！”
“收錢！開條子！我們非要當場看清楚！”
這哪兒能行啊。
趙大慶繼續解釋，“萬萬不行！這是極不利於市場發展的！我們最初建設第二期小商品市場的初衷，就是想讓大家享受惠民政策！一旦要是讓他買走了絕大部分攤位，那等以後你們再想進駐的時候，可就被動了！”
說的是真心話。
可人們氣在心頭，沒有閒心分析這個。
再者說。
他們本來也不看好。
眼看羣情激昂，趙大慶忙轉頭又看了余天幾眼。
這年輕人看起來囂張跋扈，好像真在炫富裝逼。
但在趙大慶的心中，事情絕沒這麼簡單。
去哪兒裝逼不行？
非要來現場搞事情？
這小子不會也和自己一樣高瞻遠矚，知道未來肯定能大火特火吧！
不行。
這混球興許是在演戲！
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可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使用鴕鳥戰術的時候，身後一個員工急急跑來，在耳邊低語道，“局長，出事兒了，市裏知道咱們這兒有人鬧事，市長讓你接電話呢。”
嗡！
趙大慶眼前一黑，顧不得許多，轉頭進了工商局。
接起電話。
就聽對面說道，“趙局長，怎麼回事？有七八個攤販在市政府門前吵嚷着要讓我主持公道，你那兒發生了什麼？”
趙大慶解釋一番。
對面繼續道，“政策是人定的，沒什麼不能更改的！再者說，關於你建設第二期小商品批發市場的事兒，市裏一直持有保留態度，怎麼處理，不用我明說了吧？”
啪。
電話掛斷。
趙大慶用力嘆了口氣。
之前。
他在市政府會議上大力宣揚第二期小商品市場的諸多好處。
但事情就是這樣。
不等到來哪一天，誰都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壞！
市裏好不容易同意下來，但也給趙大慶下了明確任務，必須儘快完成小商販的預購入駐。
因爲這種事是要上報到省裏，作爲年底評優評先進的政務指標。
趙大慶愁…
賣給余天十萬塊錢的攤位無所謂，愁就愁在他未來會不會私自漲價。
因爲他心裏清楚，未來肯定能火。
一旦漲價。
到時候事情將會更加難辦！
咋辦呢？
看向窗外，人越來越多，都快上千了。
再鬧下去。
自己這個工商局領導的位置恐怕真的不保！
誒？
有了！
既然這小子將矛盾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何不如給他也施加一點兒壓力，讓他知難而退？
說幹就幹。
起身出門。
到了門外，趙大慶先讓衆人安靜，隨即對余天朗聲說道，“我們同意你購買十萬塊錢的攤位！但有個條件，你給我聽好了！”
余天搖了搖頭，還在裝無辜，“趙局長，我現在不想買了，我真得進貨。”
“閉嘴！”
趙大慶瞪着眼睛說，“今天你必須買，而且必須同意，在未來五年內，不允許私自漲租金！我要求你保證，你的租金，要與我們市場對外宣佈的租金一樣！”
這有啥困難的？
其實說句實在話，免費讓攤販們使用都行。
目光長遠。
這筆投資的回報的是極爲豐富的。
簡單算算。
按照2000年的價格，這十萬塊錢最少能值一個億！
但余天依舊做爲難狀。
說啥都要拿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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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古代帝王篡位登基一樣，非得來個三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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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販們咒罵不止。
‘無奈’之下。
余天只得嘆了口氣，做十分痛苦狀，當場與工商局簽訂了購買條款。
十分鐘後。
位置選完。
都是特別好的黃金地段兒。
趙大慶一邊看着余天勾勾畫畫一邊搖頭。
心裏暗想。
這小子最終還是得逞了，以後指不定要賺多少錢呢。
攤販們倒是高興了。
心裏和吃了檳榔順氣丸一樣舒服。
“裝吧！沒好下場！”
“這就是個有錢的傻逼，看你怎麼進貨！”
“就算是火，我也不會租你的攤位！”
不過有一點，余天做了補充。
租金可以持平，但賣價兒是他的自由。
趙大慶沒法不同意。
因爲買去了就是人家的，限制租金已經夠了。
手印按下。
一式兩份。
余天讓小龍收好購買協議。
“散了吧！”
他對衆人說，“我買都買完了，這場戰鬥你們贏了，我失敗了，我是個失敗者！”
“哈哈哈哈！”
“走嘍，回去賣貨去嘍！”
“十萬塊錢打了水漂，這就是嘚瑟的下場~！”
人們很快散去。
不難想象。
這件事將成爲今天商販們之間討論最多的新聞。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走了。
有幾個有些想法的攤販留了下來，掏出一些錢，買了三五七個不等的攤位。
余天沒走。
知道趙大慶肯定不能輕易放行。
“小子，借一步說話。”
兩人進了辦公室。
趙大慶沒幹別的，直接打聽余天的來歷。
余天也恢復常態。
有一說一。
不做隱瞞。
“…”
聽完這令人震驚的來歷，以及對未來義城商業發展的看法之後，趙大慶徹底怔住了。
好半天才說，“你真是個人物，你以後肯定能賺大錢！我被你耍了，好哇…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