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坐着的人正是鹿鳴。
看到他。
月流鈴好看的眉眼微微一顫,他怎會過來,莫不是……興師問罪來了?
她擡眸看了眼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了。
“鈴兒,既然都回家了,怎的不過來,來——”
鹿鳴看到站在院中的人。
他起身出了大殿,笑着跟月流鈴招招手。
月流鈴這才提步,進了大殿。
“參見聖上。”
她來到鹿鳴跟前,恭敬地行禮。
鹿鳴撫着她起身,拉着她到桌前,溫和地說道,“今日出去玩了一天,還沒用晚膳吧?陪我喫一點。”
他此話說完。
一旁的宮人趕緊拿了兩副碗筷過來,整齊地擺放在二人跟前。
月流鈴默不作聲。
掃了眼桌上的喫食,只覺得胃裏撐得慌。
但想到鹿鳴之前那心狠手辣的樣子,她還是勉強吃了幾口,否則……一旁的宮人都又該受罰了。
“鈴兒,這個美味,還有,這個也好喫,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紅燒肉了,來,嚐嚐這新來的御廚廚藝如何。”
月流鈴看着碗裏的東西。
她沒有拂男人的面子,強忍着喫下了,只是,食之無味罷了。
“鈴兒,再嚐嚐這個。”
鹿鳴還在給她夾菜。
月流鈴將碗扣上,直接道出實話,“聖上,您快喫吧,我在宮外喫過了。”
“喫過了啊……”
聽到月流鈴的話。
鹿鳴似是有些失望,他自顧吃了幾口,也沒有胃口了。
“聖上,您別誤會,我許久未出宮,沿街吃了一路,一不小心就喫多了些,現在確實是喫不下了。”
“聖上您快喫,莫要餓着龍體。”
害怕鹿鳴發怒,會殃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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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流鈴趕緊笑着給鹿鳴夾了幾筷菜。
鹿鳴這才高興些,將女子給他夾得東西都吃了個乾淨。
喫飽喝足後。
鹿鳴在琉璃宮留了會兒。
可月流鈴從頭到尾都是冷顏相向。
鹿鳴知道女子不喜自己久留,他便借事離開了。
他離開琉璃宮後。
宮殿內從上到下,所有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
翌日。
月流鈴又恢復了無趣的生活。
她領着淺黛和素心,在宮中四處閒逛。
月流鈴被封后的事情,傳遍了整個皇宮。
凡是見到她的宮人,都恭敬地行禮。
月流鈴覺得彆扭。
於是掉轉方向,去了鮮有人會去的御湖。
去御湖的路上。
果然少了很多人,只有零稀幾個宮人,月流鈴倒覺得自在多了。
“小姐,這天寒地凍的,御湖恐怕也冷得很,咱們當真要去麼?”
素心見小姐一直往御湖的方向去,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她疑惑地出聲問。
“那邊清淨,風景又好,看看去。”
說着話。
月流鈴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很快就到了御湖。
放眼望去,十分寬闊。
湖面上游了幾隻白鵝,成雙成對的,場面十分和諧。
而與此同時。
御湖的另一邊。
卻是吵鬧得很。
“那邊在吵什麼呢?”
由於距離太遠,月流鈴看不太清,她眯了眯眸子,只覺得其中一個身影甚是眼熟。
淺黛和素心也聽到動靜了。
她們踮起腳尖,細手放在額頭上,仔細瞧了瞧。
淺黛小聲說道,“小姐,那人……有點像大小姐。”
“月姵裳?”
月流鈴挑了挑好看的眉頭。
再看了眼那邊,確實有點像。
“走,過去瞧瞧發生何事了。”
話落。
月流鈴提着裙襬,就往那個方向去。
待離得近了。
吵鬧的聲音越發明顯。
只聽得月姵裳哭着鬧着大喊,“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死!”
“我去死,你們攔着我做什麼,趕緊放開我!!”
“月大小姐,您可不能死,趕緊跟奴才們回去吧。”
“月大小姐,您想想九皇子,難道您不愛他了麼,您若是死了,九皇子會傷心的。”
“……”
月流鈴安靜地聽了會兒。
合着是月姵裳鬧自殺呢,她自殺就自殺,還搞出如此大的陣仗。
不過——
“她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月流鈴心中疑惑,她凝着眉頭,看向一旁的兩個丫鬟。
“聽聞,昨兒個,聖上將大小姐,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從天牢裏放出來,現在他們三人被安置在冷宮中。”
淺黛淡淡應了聲。
爲小姐解疑答惑。
正在月流鈴不解鹿鳴會如此好心時。
聽得“噗通”一聲。
得了。
人直接跳下去了。
月流鈴擡眸看去,只見得月姵裳在湖面上撲騰了幾下,喝了點冷水,人就沉下去了。
那些宮人站在湖邊,都哆嗦着不敢去救。
只大聲呼喚“月大小姐,您怎的就跳下去了。”
“來人來人啊——要出人命啦!”
“小趙子,你不是會水麼,趕緊救人吶,若是出了人命,你如何向上面交代?”
“這天兒這麼冷,我若是下去,非得被凍死不可,再說了,你不也會泅水麼,你怎麼不去救?”
“……”
一羣宮人都互相推搡着。
由於天寒地凍的,沒人敢下湖水。
“咳咳!”
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
素心輕咳了兩聲。
宮人聽到聲音,看過來,才見是月流鈴。
“參見月姑娘。”
那些宮人見到來人。
被嚇得一顫,趕緊恭敬地跪下。
整個身子都直哆嗦。
“我方纔見有人落水了,你們爲何不救,若是再不救人,恐怕真就要出人命了。”
月流鈴掃了眼平靜的湖面。
這月姵裳會泅水,只是她身上的衣物很厚,恐怕是想上來都上不來了。
她收回視線。
將目光重新放回幾個宮人身上,“聖上剛登基不久,宮裏若是鬧出人命,你們恐怕……人頭不保。”
“救,奴才這就去救人。”
宮人聽到這個聲音。
只覺得瘮得慌,一股寒氣從腳底子冒出來。
他們不敢再猶豫,趕緊找來竹竿。
其中一人直接脫了厚重的外衣,跳入水中。
幾個宮人忙活了好半響,才把人給撈起來。
湖水冰涼。
月姵裳被撈上來時,整個臉色被凍得鐵青,嘴脣發紫。
恐怕是沒被湖水淹死,就快被凍死了。
她趕緊命丫鬟將月姵裳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而後將她的狐裘給人披上。
再將她暖手的爐子放進月姵裳的懷裏。
片刻後。
月姵裳才緩過神來,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