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期待了半天,也沒見霍寒霆表情有什麼改變,反而她過於炙熱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這麼看着我,總會讓我覺得你有些迫不及待。”
他淡淡地說着,順勢勾開了自己的領帶。眼神如同漆黑的漩渦意圖將人的靈魂給吸引進去。
顧晚顏跟他對視一眼,隨後後退兩步,若無其事地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甩了高跟鞋,赤着腳踩在地毯上溜得飛快,裙襬在她身後盪出波浪一般的弧度,偶爾閃沒的嫩白腳丫像是浪花。
霍寒霆勾了下脣,見她消失在樓梯口後才收斂起笑容,眼眸陰寒下來。
他打了個電話出去:“有消息說江霖回國了,去查這段時間進出口的輪船,包括貨船。”
姜柊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喫驚,但隨後便慚愧地道:“是。”
霍寒霆不會無的放矢,那麼江霖如今很可能就在國內,但他卻沒有發現,這是失職。
想了想後他覺得有件事也必須要彙報一下:“霍董,顧小姐這段時間都沒有蹤影,似乎一直待在那位容英韶小姐的家中,您馬上回來,需要起草起訴文件嗎?”
手機那頭好一陣沒傳來聲響,姜柊以爲他心軟了,正猶豫是不是順水推舟說兩句時,似乎隱隱的聽見他嘆了口氣。
姜柊:“?”
他一時摸不準這口嘆氣是什麼意思。但很快就聽見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撤銷離婚起訴材料,姜柊,以後做事記得多思考一下。”
想也不用想姜柊肯定被顧晚顏不知都用了什麼辦法給騙過去了,人都跑過來荷蘭這麼多天了,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霍寒霆以前真不知道自己的得力屬下還有“傻白甜”一面。
但姜柊卻一頭霧水,他究竟哪裏做錯了嗎?
但霍寒霆也沒給他解釋,只道:“我後天會回國,到時候把公司這段時間的報表整理給我看。”
“是。”
掛了電話,姜柊依舊百思不得其解,霍寒霆那句讓他多思考是什麼意思。
是他不夠聰明嗎?
這個疑問終於在霍寒霆歸國的那一天得到了解答。
“顧、顧小姐?”
一身米白大衣的顧晚顏長髮披散在腦後,被榮城冬季的風吹得有些凌亂,她攏了攏耳邊的髮絲,笑得溫婉清麗,實則眼中有些尷尬:“姜特助,好久不見。”
這人不會現在還以爲她在容英韶家裏吧?
姜柊有些無言,這些天霍寒霆不在國內,他忙得腳不沾地,只聽屬下報告說顧晚顏那輛瑪莎拉蒂一直停在容英韶樓下後便沒有再去管,自然而然地以爲顧晚顏在她好友家中,卻沒想到只是她使出來的障眼法。現在他總算明白了霍寒霆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被這種低劣的手法欺騙這麼久,他真是丟霍氏的臉。
“顧小姐好。”姜柊無奈地苦笑一聲,隨即便驚訝地看見霍寒霆親自護着顧晚顏上車。
這兩人是和好了嗎?
難怪霍董說要撤銷離婚起訴。
姜柊一瞬間對顧晚顏佩服得緊,能讓馴服霍氏的這頭獅子本就是一種奇蹟,還能讓他鐵了心的決定更改,怕是整個霍氏股東加一塊都沒有這種能耐。
“霍董,回萬凰庭還是—”
一旁的顧晚顏忽然開口道:“去老宅吧,我想見澄澄。”
“好。”霍寒霆正在低頭翻看這段時間的重要文件,聽聞頭也沒擡,聲線沉穩,“去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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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柊頷首,吩咐司機往老宅開去,順便開始彙報一些這段時間的情況,顧晚顏聽得昏昏欲睡,頭一歪磕在了男人肩膀上。
霍寒霆擡起右手,食指在脣上抵住,示意噤聲。
姜柊識趣地閉嘴,但卻敏銳地察覺到這兩人之間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了。
車子停在了老宅門口,霍寒霆想要抱她下車,顧晚顏卻自己醒了過來,她打了個呵欠,理了理頭髮:“不用,我自己下車。”
白色的高跟鞋剛剛踩上地面,裏面便飛快地跑出來一個小身影,後面還有傭人跟着喊,
“小少爺,你慢點!”
霍雲澄卻並沒有想像往常一樣幼鳥入林一般撲過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高興的笑容慢慢地收斂起來,停在了不遠處,抿着脣有些緊張地看着他們。
顧晚顏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鼻子一酸。
傭人走近,見是他們鬆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少爺和太太回來了,小少爺之前天天數你們回來的日子,讓他打電話也不肯……”
顧晚顏卻聽得難過,這些天,霍雲澄一定擔憂極了,但是又不敢打電話,唯恐聽見他們離婚的消息,甚至到現在也不敢跑過來靠近。
她忍着心酸微微彎下身伸出手:“澄澄,見到爸爸媽媽怎麼不過來呀?”
霍雲澄原本忐忑的眼神忽然漸漸地亮了起來,他聽出了顧晚顏的弦外音,又重新揚起笑容朝她跑了過來,聲音奶糯:“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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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
顧晚顏把他抱起來,霍雲澄抱着她的脖子,眼睛滴溜溜地地轉,瞅着霍寒霆,最後哼了一聲。
霍寒霆:“……”
這副記仇的模樣真是和某人像極了。
他伸出手:“媽媽路上累了,過來我抱。”
霍雲澄不太願意,但也不想讓媽媽累着,還是乖乖到了爸爸懷裏,但是繃着一張小臉,跟剛纔在顧晚顏懷裏時大不相同,儼然現代版“身在曹營心在漢”。
“我又哪裏惹到你了?”霍寒霆單手抱着他往大廳裏走去,另一隻手捏了捏他軟乎乎的小手。
霍雲澄撇了撇嘴,不說話。
“你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霍寒霆從口袋裏拿出來一顆糖給他,“喫吧,喫完就別生氣了。”
顧晚顏眼尖地發現那黑乎乎的一團似乎是她那天給他喫過的荷蘭糖,當即,臉色一變,但還來不及阻止,就見霍雲澄已經接過來撥開糖紙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道:“你這樣我也不會輕易原諒……”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嘴裏那股古怪的味道就已經散開,他立刻捂住嘴巴,眼神惶恐。
下意識地想要吐出來,然而從小接受的良好教養又讓他做不出隨地吐東西這種事,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霍寒霆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