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軒……”
“我沒事。你放心吧,我會跟我父母說的,訂婚這件事就當作沒提過。”司徒軒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們先回去,開心喫完這餐飯,他們都等着呢。”
“不了,我想一個人靜一下,你先進去吧。請代我向你父母道歉。”
司徒軒便也不再勉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一個人小心一點,我先上去了。”
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沈思語才收回目光,來到不遠處的噴池邊,拿出手機撥通那組熟悉的號碼,“寒!”
“語兒?”邵寒歡喜的嗓音傳了過來,“是不是聚會很悶,你又偷空打電話與我聊天?”
“我……”一聽到這個熟悉低沉的嗓音,沈思語心裏一陣激動,眼角有股熱氣猛然冒出。
“語兒怎麼了,你在哭?”邵寒便也擔憂起來。
“沒事。聽到你的聲音,彷彿好久沒聽到似的,一時觸動了。”沈思語說。
邵寒放下心來,“傻瓜,我們昨天不是剛通過電話嗎?明天又可以見面了。只要你高興,我明天在你耳邊說個不停,直到你厭煩爲止――――”
“不!我永遠都不會厭煩。”
“我也是!”
陷入愛情的兩個人,渾然忘我地聊着。
不知過了多久,才依依不捨地辭別。
然後,沈思語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身體不適,先回家了。
聚餐結束,沈樂正夫婦也纔回來。
沈母對丈夫說:“你先睡,我去看看語兒。”
“那孩子到底怎麼了,今晚竟然做出那麼大膽無禮的行爲。”沈樂正濃眉也緊緊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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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氣,可能一時接受不了,給她一點時間吧。”
“好吧。你有空就勸勸她。”
沈母來到沈思語的臥室,裏面一片寧靜,留着一盞微弱的燈光。
她佇立於牀前,靜靜看着牀上酣睡的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再悄然離去。
因爲第二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課,沈思語睡到十一點才起牀。
她下到一樓,看見沙發上的沈母,停頓一下,隨即走上前,輕聲道,“媽!”
沈母擡眼看向她,眉目慈祥:“醒了?”
沈思語點點頭,道:“媽,昨天晚上的事……對不起!”
“沒關係,媽知道這事太突然,你一時接受不了也人之常情。我們跟司徒伯伯談好了,阿軒遲一個月再出國,讓你們先適應一下再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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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不會跟他訂婚的。”沈思語立即道。
遲一個月又怎樣?
即使一年,甚至十年後,她都不會接受這門親事。
“語兒你……”沈母見她突然生氣的樣子,疑惑地問:“你很討厭阿軒?”
“沒有,只不過,我對他沒那種感覺。”
“呵呵,那就好。你只要不討厭他就行。至於感覺,可以慢慢培養。你也知道,阿軒這麼優秀,又一表人才,司徒家又財力雄厚,你能嫁到他家,爸媽也放心。”
“媽,爲什麼一定要嫁給他?我們家雖比不上司徒家,但也算是富有,爲什麼還要與他們聯姻?”沈思語問出來。
“語兒,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沈母欲言又止。
“媽,怎麼了?”見母親突然變得憂愁起來,沈思語不禁也困惑不已。
“沒事,先喫飯吧。”對着女兒這張單純的臉,沈母忽然不想讓它染上憂愁。
沈思語心裏還是有些納悶,但也沒多加追問,挽着母親的胳膊一起走進飯廳。
晚上,她找了一個藉口,和邵寒一起看電影,聽他說動人的情話。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由於父母已經回來,沈思語中午不能再帶飯給邵寒,但她隔兩三天就找個藉口晚上出去和邵寒見面,每晚睡覺前還相互通電話。
因此小日子過得還算甜蜜,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
室內籃球場,一片寂靜,只有籃球拍打在地上而傳出來的一陣陣響聲。
上官鈺站在一邊,定定看着正在發泄的司徒軒,滿臉擔憂。
最後他再也忍不住,搶過他手中的球,大聲道:“既然放不下就別裝瀟灑。你應該找她父母,把那小子的事告訴他們,而不是在這裏發悶氣!”
司徒軒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從他手中把球拿回來,繼續拍打。
上官鈺見狀更加氣憤:“你不說是嗎?我幫你說!”
“不要!”司徒軒叫住即將離開的他,“我的事,自己可以處理,你不必操心。”
“我們之間還需要分你我嗎?你怎麼這麼窩囊?竟然連一個女人個女人都搞不定,輸給那個窮小子,你甘心嗎?”
司徒軒臉色一沉,喃喃自語道:“不甘心又怎樣?她都明說心裏只有他,而我只能是好朋友。”
“你!!”上官鈺氣得說不出話來,搶過他手中的球,走進場內用力拍打起來。
司徒軒先是發了一會呆,也走過去加入。
空曠的球場上,兩位男生瘋狂地追打着籃球,發泄着心中的痛苦、哀愁與不甘。
沈家。
沈母看着面容憔悴的丈夫,心疼道:“以後別喝這麼多酒了。”
沈樂正神情一暗:“你以爲我想嗎?要不是爲了那筆貸款,我也不需要用命去討好他們。”
“司徒賢真的不肯借給我們?”
“他說只要語兒和阿軒訂婚了纔會借給我。”沈樂正嘆了一口氣,“語兒那邊,你勸得怎樣了?”
“她……”
“都怪我們把她寵壞了。你抓緊時間跟她說吧,不能再拖了。”沈樂正臉色凝重起來,“我先回公司。”
“路上小心。”沈母陪他走出門口,目送他開車離去,嘆息一聲,走回屋裏。
沈樂正走後,沈母靠在沙發上,閉眼沉思着。
這時王嫂走了進來:“太太,您有個包裹。”
沈母睜開眼,只見包裹上陌生的字體寫着:“沈樂正夫婦收”,心裏不由納悶。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一層層包裝,拿起裏面的大信封,當看到裏面的一疊照片時,臉色驟變,大叫出聲。
王嫂聽到叫聲迅速從廚房跑出來,看到散落在沙發上的相片也驚呼起來,“這,這不是邵先生嗎?”
沈母抓住王嫂的手,問:“你認識這個男的?”
“嗯,他就是小姐帶回來住的那個男生。”王嫂繼續納悶地說,“可是,小姐爲什麼跟他這麼親熱,太太,這些照片是哪來的?”
沈母猶如當頭一棒。
天啊,語兒竟然把他帶回家住,還慌稱是朋友的哥哥!
沈母隨即明白,女兒爲什麼無端端換被單,牀上的被子爲什麼有異味,原來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跌坐在沙發上,一張臉更加蒼白如紙,血色全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