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她的背影,全都愣神在了原地。
什麼情況?
手術不能做嗎?
“我去找醫生問問。”
喬語安實在是放心不下,轉身朝內走去,梨花詩和阿七一頭霧水的,也都想要搞清楚狀況,跟着他們一起進入了辦公室。
舒意歡待在公共洗手間的洗手檯前,胸腔內好似突然被一團棉花堵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水眸中寫滿了茫然。
她那麼想逃離那個地方,那麼想和那個男人斷絕關係,但卻造化弄人,自己不但懷了他的雙胞胎,打了之後還今後再難懷孕!
現在該怎麼選?!!
舒意歡不知道……
她喜歡孩子,卻又無法接受他們的父親是傅司寒,那個一次又一次帶給她傷害的男人!
就在舒意歡腦子正是一團漿糊時,腦海中突然回憶起剛第一次懷孕時的狀態,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辦,但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了留下。
因爲她的初衷是——
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這都是她的孩子!
她選擇去生,只是因爲她願意,無關其他任何人。
想到這兒,舒意歡的思路似乎清晰了些,心也沒有那麼亂了。
她洗了把臉,清醒了走了出去,準備去找喬語安他們聊聊。
卻不想,在路過長廊拐角處時,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兒,漂亮的桃花眼緊緊停留在她的臉上,帶着數不清的柔情。
時間恍若在這刻靜止,好似被拉回了在盛京做檢查的那次,也是醫院,也是洗手間的過廊,見到了……慕時衍!
舒意歡的心驚了又驚,幾乎快要從喉嚨中飛出,本能地想要轉身離開,但慕時衍卻先快她一步,用力攥緊了她的手腕。
他的目光灼灼,話語從牙縫裏擠出,“爲什麼不聯繫我?!”
他至少以爲,他是特殊的。
他那天攔住了傅司寒,幫她離開了盛京,他以爲她會聯繫他,最起碼也會留下個口信。
可他天真了。
她走的那樣乾脆,好似在人間蒸發,了無音訊!!!
就好像,他在她的心中,和盛京其他人沒有區別……
若不是這次從傅司寒的行蹤中發覺端倪,順勢來到了威斯特,確定了她的位置,恐怕他到現在,還像前年一樣,在滿世界亂飛。
因爲他們現在在偏僻的小鎮上,所以這次舒意歡出門時沒有走易容,她自知身份暴露,已然是瞞不過了,現在心中竟也是一片坦然。
尤其在聽到了他質問的話語後,猛地擡頭迎上了他的目光,冷冷地回懟了過去。
“慕時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舒曼西和宴茉茉的同夥!”
舉行婚禮的前一晚,她得知母親自殺的真相陷入失眠,將櫃子裏的宴茉茉拽出,逼問她在背後做的其他好事,這一逼不要緊,不成想將慕時衍從後揪了出來。
她這才得知,原來冒充的事過後,他便一直沒有安分過,有很多次宴茉茉突然發難,多半是他在背後支持的緣故。
而最讓她憤怒的一件事是——
她曾經和慕時衍談戀愛時,他竟將她當做什麼替身?!!
舒意歡雖然現在不再喜歡他了,但曾經的那段感情卻是付出過真心的,現在得知不過是一場被欺騙的謊言時,自然會生氣。
慕時衍被說中,頓時一默,沉吟了好一會兒後纔開口。
“我是幫過她們,但是我的本意,只是想要你看清楚傅司寒的真面目而已。”
“別把你美化的這麼完美,你們倆在我的眼中,沒什麼區別!”
舒意歡眼中藏怒,“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鬆手,滾開。”
慕時衍的臉色微微發沉,深吸了一口氣。
“不管你相不相信,在伯母和孩子的事上,我從來都沒有動過手腳。”
性格使然,他從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比起一味的強求,他更喜歡兩情相悅。
他慢慢鬆開了手,繼續說道,“你在這個小鎮上的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也不會告訴那個你討厭的人。”
即使聽到他這麼說,舒意歡也仍舊心有芥蒂,她冷着臉,沒有回答,大步越過他離開。
慕時衍站在原地,俊美的側臉隱匿在了陰影中,雙眸盯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
這一次,沒有傅司寒那個小三的存在,再也沒有人能打擾了他們。
……
喬語安他們在辦公室,從醫生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後,紛紛呆若木雞。
他們也突然明白了剛剛舒意歡爲什麼會神情恍惚了。
懷上仇人的孩子,打掉後再難以懷孕。
誰遇上這樣的糟心事能繼續鎮定啊?!!
同時,他們的心裏面也更同情起了舒意歡,怎麼什麼倒黴的事,都能被她給遇上呢……
他們又和醫生諮詢了幾個問題後,就走出辦公室,正好和舒意歡匯合。
做手術室的事還需要細想,先暫時打道回府了。
家中,一行人坐在客廳暖咖色的沙發上,臉色都不太好看。
喬語安扭頭,謹慎問道,“意歡,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這倆孩子,是留……還是不留?
聞言,梨花詩和阿七也同一時間望了過來。
生育是舒意歡自己的權利。
她想,還是不想,他們都會支持她!
舒意歡垂目,手放在了平坦的腹部,抿脣沉思了許久。
“我想將它們留下。”
之前她介意它們的父親是傅司寒,不想和他再有牽扯而想打掉,但其實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它們是無辜的,它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正如她從前的想法一樣……
她的孩子,不需要父親,她會給它們加倍的愛!
“意歡,我尊重你的選擇!”
喬語安消化了這個信息後,勾脣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我們倆一起來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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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歡愣住,“你不會覺得我自私嗎?”
“啊?”
這下不止是喬語安,連帶着梨花詩和阿七都有些懵了。
“爲什麼這麼說?”
“是啊,自私什麼?”
“……”
舒意歡看着他們,鼓足了勇氣,緩緩說道,“他們出生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沒有父親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