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染墨覺得好笑,東院除了世子,還有誰敢大白天睡覺呢。
“別嚷嚷,蘇姑娘睡覺呢。”張嬤嬤小聲說道。
染墨吐了吐舌頭,看向陸淵的眼神多了些審視。
“你無緣無故盯着我看什麼?”陸淵擡手打了下他的頭。
“世子,您今日感覺有些不一樣了。”染墨斟酌着說道。
“有什麼不一樣?”陸淵白了他一眼。
“唔,有一種春風得意的感覺,怎麼說呢,就像男子要娶妻了的那種感覺。”染墨望着他的眼睛認真說道。
“哼!結什麼婚,你這麼想我結婚嗎?去去去……”陸淵啐了他一口,“你與那李老頭是一夥的?他給你什麼好處了?”
“小的怎敢,世子,求求您,您再不去,國公爺要打斷小的的腿了。”染墨皺着臉委委屈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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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這才慢吞吞往前院走去。
“老師,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陸淵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弟子昨晚與父親多喝了幾杯,哎,喝酒誤事,請老師見諒。”
“溢之,我替你算過了,你這兩天紅鸞星動,你的正緣出現了。”李首輔收起一副懶洋洋的表情正色說道,“若是你不抓緊定下婚事,在今年孕育子嗣,那你這輩子的子嗣就玄了。”
“有這麼神?”陸見山驚問。
“這兩日你有沒有感覺內心春情萌動?有成家立業的衝動?”李首輔盯着陸淵細細看了一會。
“老師說笑了。”陸淵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早已是驚濤駭浪,他知李首輔精通六藝,善卜卦,看相,他若是說的是真話,那未必不是真的。
“那可如何是好?今年也沒剩幾個月了,快快大婚時間也太緊了。”陸見山掰着手指頭想了半天,說出這樣一句話。
“父親,老師不過是說笑罷了。”陸淵淡淡說道,“一切都有定數,不能強求,若是我命中無子,父親還要多多努力,這世子之位讓給弟弟就好。”
“你……你這死小子!”陸見山抄起桌上的杯墊啪嗒一聲打在陸淵的肩頭。
“嘶!”陸淵皺眉呼痛。
“你們父子兩個怎又這樣了,讓客人看見像什麼話。”李夫人搭着小丫頭的手走過來。
“李大人,讓您見笑了。”李夫人溫婉地行了一禮。
“夫人,客氣了。”李首輔樂呵呵瞧着兩父子笑道,“夫人好福氣,夫君高大俊朗,兒子君子如玉,京中不知多少貴婦人羨慕夫人呢。”
李夫人的臉偷偷紅了,她低頭說道:“溢之的婚事還要勞煩大人費心了。”
一旁的陸淵蹙眉揉着自己的右肩。
“有這麼疼嗎?染墨,你替世子看一看!”陸見山見兒子一副小題大做的樣子,怕夫人責怪,忙指着染墨吩咐道。
染墨答應着,替陸淵撐起領子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世子的後背有一處很小很深的牙印,就在脖頸與肩頭的部位。
“怎麼樣,擦傷了?”李夫人問道。
“沒……沒什麼……”染墨立即放下衣領,搓着手回答道。
陸淵清凌凌的目光在他面上一掃,揮揮手說道:“出去吧,沒事就沒事,何必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染墨心裏嘀咕,昨日世子爺喝醉了,定是讓妓子佔了便宜。可恨那妓子還咬得這般狠,看世子這架勢像是並不知情,也不知還被她佔了什麼便宜。可憐我守身如玉的主子爺啊,他在心中默默地爲主子抱不平。
陸淵看他面上那奇奇怪怪的表情,只當他被自己罵了,心裏有些不平也是有的,並不當一回事。
“喏,這就是姑娘的庚帖,你們先看看。”李首輔取出一紅色帖子遞了過來,“我話已說到此處,你們願不願意給個回話。”
陸見山接過庚帖,與李氏兩個看得認真。陸見山順便將剛剛李首輔的話傳與她聽。
“大人,溢之今年必須完婚纔有子嗣,這事是真是假?”李夫人聽聞這話,面帶喜色急忙問道。
“夫人,這事怎麼說呢,天機不可泄露,老夫爲了溢之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李首輔肅然說道,“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我言盡於此。”
“這……多謝大人。”李夫人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拉着陸見山的衣袖說道,“多謝大人對溢之的一片深情,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這事需得速戰速決!”
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怪,陸淵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淡淡看着花廳中三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彷彿這件事與他那個正主無關。
過了好久,陸淵似乎聽到了他們已經談到了婚期。
他這才搖搖頭站起身走過去慢慢跪在地上:“父親,母親,老師也不是外人,溢之就實話實說了,我這麼多年沒有成婚其實並不是爲了沈清,更何況,我與沈清最多也就是兄妹之情。”
李夫人緊張地握住自己的雙手,目光中滿是惶恐,陸見山眼裏則是千般無奈,他們都怕兒子親口承認一些他們不願相信的事實。只有李首輔好整以暇地微眯着眼像是一個旁觀者。
“我……我其實有隱疾。”陸淵的眼裏有悲傷,有無奈,更有孤注一擲的決絕。
李夫人開始小聲哭起來,她抽泣着,雙手死死拽在一起,外邊的傳言突然變成了事實,讓她心如死灰。
“溢之,你……”陸見山欲言又止,雙手緊緊握住李氏的手。
“溢之,既然你這樣說,那就不要爲難自己。”李首輔淺笑着點點頭,目光有些玩味,見自己學生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難得有了悲慟與難堪交織的無奈,他目不轉睛地盯了好一會兒。
“若是你即便有隱疾,姑娘也願意嫁給你呢?”他試探地問道。
“什麼可能?”陸見山驚呼,“那不是守活寡嗎,哪家貴女肯啊?”
“那倒不好說。”李首輔緩緩說道,“溢之啊,你那病可有請大夫看過?”
陸淵愣了愣,老師果真是高手。
“這種事如何說的出口。”他咬緊牙關佯裝羞憤地說道,“你們就放過我吧,若是你們一定要逼我出醜,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