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對走後臺這件事還挺自豪的？”
周韻得意的表情一變，下意識看了一圈周圍，見其他人都腳步匆匆，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裏的對話才放鬆下來。
“什麼走後臺？陳述，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張口閉口就是污衊別人。”
陳述不屑地笑笑：“剛剛是誰一開始就說別人走後臺的？還精確到一億，我看你對這種事這麼清楚，走後臺的那個人是你纔對吧？”
“呵，你就是嫉妒我才亂造謠。顧哥哥他仰慕佛導許久，所以聽到佛導要繼續拍電視劇，果斷就投資了一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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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試鏡過纔過來的。”
周韻越說越理直氣壯，居然給自己洗腦成功，還真覺得這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資格，那一個億隻是顧思頤想討好佛導。
陳述無語：“就憑你這稀爛的演技，說這話你是真不心虛。”
工作人員過來打斷對話：“你們還愣着幹嘛？快去換衣服化妝，要開始拍你們的戲碼了。”
陳述也不再搭理這個腦子彷彿缺了一塊的周韻，來到換衣間，五分鐘就換好了半戲服化的衣裙。
站在鏡子前時，陳述都有點恍惚。
這衣服是黑白配色，針腳細密，圖案卻很粗陋，這是小女孩自己給自己縫製的衣服，只在供奉邪神時穿。
遠遠看過去像一身褪色的戲服，單薄得和紙片一樣。
小女孩那小小的腦袋和見識做不出精緻漂亮的刺繡，只能用最虔誠小心的態度，想象着大人口中隻言片語關於戲服的描述來縫製衣服。
這是小女孩所能想象到最好看的衣服，角落甚至悄悄縫有糖葫蘆，這也是她聽說的美味。
說是黑白配色，其實白色的部位微微發黃，小女孩爲了漂白衣服用了很多手段，甚至手指都因此掉了一層皮，但最好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
陳述看着鏡子，露出小心翼翼、驚喜又滿足的眼神，嘴角上揚轉了一圈，乾淨的眼睛對上來幫忙做妝造的工作人員，把她看得一愣一愣。
“你真適合這個角色！”顯然工作人員也看過這個角色的背景故事。
陳述，不，小女孩嘴角的弧度微微下降，微微抿脣，看起來有些靦腆。
工作人員看看手錶，把小女孩拉到化妝鏡前，對着那張明明很美豔，卻忽然平淡乾淨起來的眉眼，第一次有了無從下手的感覺。
最後也只是調了一個略深的粉底，再點上小曬斑就結束了，還在心底嘀咕陳述不是很開朗的人嗎？
最後噴了點防曬噴霧定妝結束妝容。
陳述頭髮的長度和質量都不錯，不需要再額外戴假髮，以小女孩的人設披散着頭髮就行，不需要額外處理什麼。
另一邊，周韻身邊自帶的兩個化妝師正圍着她轉，還停留在調粉底階段。
“要白點自然點，看不出妝效還要上鏡的那種。”周韻命令着。
這可難爲到化妝師了，本來上鏡就喫妝，周韻還一邊要更白的粉底，一邊要求不能被看出化妝痕跡。
兩個人調了好半天終於調出周韻滿意的底妝，嫺熟的手法和配合下，總算搞定底妝眼妝和修容，更麻煩的步驟來了。
兩個化妝師一左一右半跪在地上，捏着最小號的睫毛燙，小心翼翼地一撮一撮地燙睫毛。
半個小時才燙完，然後用鑷子夾着假睫毛，一根一根沾在眼睫毛根部。
周韻對着鏡子照了照，挺滿意這個妝容：
“以後就按這個妝容來，不過效率太慢了，你們私下裏多練練速度，不然豈不是白拿那麼高的工資？”
兩個化妝師敢怒不敢言，也怕丟了這高於工資水平的工作，吶吶應下。
周韻這前前後後折騰了快兩個小時才進入試衣間換衣服，知道試衣間沒有攝像頭，還和助理嫌棄衣服不夠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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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佛導也就那樣，連個好看的衣服都捨不得，這衣服也太差了吧？”
這雖然是丫鬟的衣服，但是形制布料都相當考究，雖然樣式簡陋了點，但裁剪利落，富有設計感，算不上很差。
助理在心底吐槽，面上只附和地點點頭，幫忙整理好衣服。
出來後，周韻讓化妝師給她搞了個華麗又利落的盤頭。
不得不說，化妝師的審美確實不錯，只插了一個髮簪，整個人的感覺都變了。
像煙雨朦朧時，一個擡眸的眼神交換，隔着霧氣看不真切，卻能感受到那份欲語還休。
顯然是摸透了周韻的審美。
周韻對此也很滿意，邁着矜持的步子姍姍來遲。
此時陳述已經演到屠村的戲碼，抱住了斥責她不肯把唯一的饅頭分享給大家喫的村長。
村長愣了一下，露出一個淫邪的笑容：“早說你願意用身體來換……”
話還沒說完，村長就感覺背後一陣刺痛，低頭看見從胸口“長出來”的刀尖，在月光上隱約閃着寒光。
然後，刀尖旋轉了一圈，猩紅的液體噴了小女孩半個身體，她輕輕推開村長的身體。
小女孩臉上帶着的乾淨笑容漸漸擴大，目光毫無焦距地看着前方：
“神明大人，你來救我了嗎？我願意獻出我的一切，只要你多看看我……”
好巧不巧，站在小女孩前方的是周韻。
周韻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看着彷彿變了個人的陳述，回憶起被插入長針的記憶。
陳述殺人了！！
此時周韻腦海裏只剩下這個念頭，或者說她心底一直覺得陳述是那種發起狠來真的會殺人的存在。
在小女孩說完話後，周韻腦海中緊繃的絃斷掉了，她心底被恐懼淹沒了，大聲尖叫：
“啊——殺人了！！”
周韻手腳並用往後退，想盡可能離這個可怕的存在遠一點。
原本沉浸在陳述演技裏的衆人回過神，原本因這過於逼真的演技產生的少許恐懼也被吹散。
紛紛不耐地看向打破這絕佳範圍的周韻，佛導更是破口大罵：
“誰讓這個蠢貨進來的？！還不快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