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怎麼不找你娘?”
聽到俞綺雯果真是來討要東西的,永安侯立馬就是生了不喜,不過老謀深算的他卻不動聲色的問道。
對這個生來就是克自家的嫡長女,永安侯心裏始終是厭惡的很。不過當年自家勢不如岳家,哪怕是夫人懷了這樣克自家的嫡長女他也不敢多流露出嫌棄之色。
甚至爲了能夠讓夫人配合,而不是回去孃家用孃家爹孃的勢力來壓制自己,他還很是在夫人面前曲意迎合了幾年。
不過他的這些曲意迎合也不是白迎合的。
這個嫡長女身上的黴運除了大半去了安家之外,小半還被他讓大師弄去了岳家。是以這些年岳家纔會一年不如一年,終究到了不得不仰仗自己,看自己眼色的地步。
如此,他的日子才過得順暢,恣意了起來。
原本是還可以更順暢更恣意的。可,叫他沒想到的是自個的夫人竟會陰奉陽違,一定是把送出去的孩子又“搶”了回來,專門找了人去伺候她,不肯叫她多喫苦頭,以至於這些年來克安家沒能克的徹底,還給他們家留下了一線生機。
那一線生機,原本若是他們家能夠看緊了安婉兒,不叫她跑回去安家,安家也十有八九翻不了身。
可是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偏大意了,沒能夠把人給看住。當日就爲了那麼一點點的面子就叫她給跑了出去,放虎歸山,就連大師都束手無策,不得不外出尋找能夠重新壓制她的機緣,至今沒有傳回消息。
想着,永安侯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若不是顧忌着俞綺雯還有些用,即將進宮選秀,他已經直接把人給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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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不是如此,他壓根就不會見俞綺雯。
但,這會哪怕是見了,他也沒打算讓她如願。哪怕是那琉璃鋪子的玻璃妝奩貴,但實則哪怕是買上幾個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他也沒打算要買給俞綺雯。
只是他沒有不明着拒絕俞綺雯,而是義正言辭的說道:“自古以來皆是女主內,內院的事情你該找你娘。若是你娘不願意給你買自然有她不願意的道理。”
親爹這是拒絕自己了?
原本以爲有極大把握的俞綺雯有點傻眼,直接脫口而出的道:“可是娘她不是不願意給我買,她是沒銀子了,只能夠買得起百兩銀子的那種最便宜的玻璃鏡子啊。”
哪怕是看出來親爹永安侯的不高興,但強烈想要那百子戲玻璃妝奩的俞綺雯只當自己什麼也沒看見的繼續道:“爹,不是說孃親手上掌着的只是個沒啥銀子進項的小庫房,您掌着的大庫房纔是咱們候府的金山銀山麼?”
“……”
這是什麼胡話?一年進七八萬兩的銀子,還時不時的找自個另外拿銀子還叫沒啥銀子進項,那什麼才能夠算是有銀子進項?
永安侯眯起了眼睛看俞綺雯:“這話是誰告訴你的?你娘麼?”
“不是,我是聽了外頭傳的。”
早在來的路上,菊香就已經一聲聲的哀求俞綺雯,千萬別把她告訴俞綺雯的,永安侯自己掌管着大庫房的消息叫人知道了是她說的。
尤其是不能夠讓永安侯和夫人知道。還教了她若是永安侯問起來該怎麼應答?
想着菊香一家都是府裏積年的老人,在府裏頭有着盤根錯節的關係。不論打聽什麼消息都容易的很,她將來哪怕是進了宮也一樣是免不了會有用到她的時候。
若是自己出賣了她,那消息一旦傳出去,極有可能往後別人也很難再被她所用了。
這般,俞綺雯自然不會傻的出賣菊香,見問,還一臉疑惑的看着永安侯故意疑惑的反問他道:“爹,這外頭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您自個難道沒有聽說麼?”
“……”
面色一下就變了,變得格外的嚴肅起來,永安侯斥了一聲道:“沒有這回事,外頭的人哪裏知道咱們家的事?這樣以訛傳訛的話,以後你不許再跟着胡亂傳,也別信了。”
“爹,那我的百子戲玻璃妝奩呢?您還給我買麼?”
偷偷的撇了撇嘴,壓根就不信永安侯的這話,不過俞綺雯也不反駁他,只追着問自己關心想要的。
“我這就找你娘去問問。”
深深的看了俞綺雯一眼,想要發怒的永安侯府及時想到她的用處,終究是隱忍的說道:“不過一兩千兩的東西,她怎麼就到買不起的份上了?”
“一千兩千的銀子不是很多,都足夠咱們府裏一年的用度了麼?”
俞綺雯看永安侯把一千兩千的銀子說的這樣輕鬆,再聯想起來萬榮華說這些銀子的語氣,頓時就不知道到底是誰再撒謊了。嘟嘴問永安侯:“爹,娘總說最疼我,我不信她會有銀子卻不肯給我買東西?”
哼,不信?他也不信呢。自家夫人平日裏總說這府裏一年的用度沒個十幾二十萬兩的銀子是不夠的。怎麼同俞綺雯說的又不一樣?他這心裏頭還正好奇着呢。
沒有回答俞綺雯,永安侯只是沉着臉的對她說:“你先回去。”
“爹,那玻璃妝奩別的入宮參選的秀女都有……”
沒有得到永安侯的親口承諾,俞綺雯也摸不清楚他到底能不能說服萬榮華給自己買。
預感到下一回再想來找永安侯會沒那般容易,俞綺雯於是顧不得永安侯的黑臉,直接就又是提起來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
這孽女,果然是來討債的。
永安侯心裏忍不住的對俞綺雯愈加的不喜了起來,不過看出來她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他又不得不繼續隱忍,打斷了她的話承諾道。
只是承諾歸承諾,永安侯心裏想的卻是到時候這筆銀錢就從給俞綺雯的嫁妝銀子裏頭扣掉,絕不多便宜了她。
俞綺雯哪裏能夠知道自己走這一遭其實並沒有真正的佔到便宜。見永安侯答應了,頓時就是歡喜,心滿意足的走了。
她一走,永安侯也擡腳去了萬榮華的院子裏。
“候爺,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