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脫離兩人的目光,戰小飛長長舒了口氣。
副駕駛位子上,元小甜斜倚着腦袋,早就睡過去了。
戰小飛看着那張白中帶粉的臉,羨慕某人心是真大呀。將她送回家,回到老宅已經快十一點了。
書房的燈還亮着,戰小飛推開門看見二叔還沒睡。
戰北寒摘下耳機。
“去哪兒了?回來得這麼晚?”
戰小飛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看見二叔熬得通紅的眼睛,心疼可是暖心的話又說不出口。
猶豫一番,來到戰北寒面前。
“二叔,我長大了,從現在起戰家我來和你扛。”
看着小飛那雙堅定的眼睛,戰北寒很欣慰。
臥室裏,簡溪緊皺着眉頭,小腹一陣陣傳來刺痛感,今天是第二天,每個月中最難受的一天。
知道他很忙,所以她早早地假裝自己困了,去牀上躺着。
聽到房門打開聲,簡溪趕緊將身子側過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異樣。
戰北寒洗完澡,躡手躡腳來到牀上生怕吵到她休息。
聽到身旁的女人呼吸聲均勻應該已經睡了,想到白天她發白的臉,不由擔心。
大手滑進被子裏,輕輕撫上她的小腹,想着揉一揉應該能舒服些。
手掌剛剛觸碰到她的皮膚,摸到上面浸着一層細密的汗,頓住。
“小溪?”
“嗯?”
聽到她聲音裏的隱忍,戰北寒騰地一下坐起,打開燈。
看見女人慘白的臉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舒服爲什麼不告訴我?”
簡溪的嘴脣像是浸着一層霜。
“沒事,忍忍就過去了,又不是第一次這樣。”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感染了超級病毒,她的痛經更厲害了。
戰北寒不放心,拿上手機,穿上拖鞋接去了一樓。
簡溪聽到有說話聲,具體說的什麼,她現在一點心思也沒有。
十分鐘後,一股薑湯水的味道飄進房間。
擡眸看過去,戰北寒一隻手端着碗,一隻手拿着藥。
“剛剛我問醫生了,如果感覺難受就喫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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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來,喝點薑糖水應該也會好些。”
簡溪坐起,伸手要去接碗,接了個空。
戰北寒緊繃着臉,沒看他,手上動作沒停,用湯匙攪拌着手裏的糖水。
幽怨道:“什麼時候,你才能不逞強,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給我?”
簡溪知道他生氣了。
“哎呀,我不是怕你擔心,纔沒說嗎?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每一次我都熬過來了。”
戰北寒手上動作頓住,快速放下碗到陽臺。
抖了好幾次纔拿出一根菸點燃,想到自己離開的這五年有幾百個夜晚她都是在疼痛中自己咬牙挺過來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她,他就覺得喉嚨像是哽住一塊東西,難受地喘不動氣。
簡溪喝完薑糖水和藥感覺好受不少,來到陽臺看着暗暗自責的男人,從身後環住他。
“怎麼不去睡覺,十二點了。”
戰北寒仰頭將所有苦澀嚥下去,摟住懷裏的小女人放到腿上,怕她着涼扯過一旁的毛毯蓋在身上。
“溪寶,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逞強好不好?”
“嗯!”耳朵聽到咚咚有力的心跳聲傳來,簡溪閉上眼,此刻所有的委屈和苦難都煙消雲散。
……
第二天一大早,簡溪醒來,身旁沒有戰北寒的身影。
牀頭櫃上放着一張紙條。
“李嫂在給你熬中藥,全部喝掉,我回來會檢查。”
簡溪摸了摸小腹,明顯覺得今天舒服多了。
收拾好一切,準備出發參加小偉的畫展,一個久違的號碼打過來。
“小梅?”
“簡溪姐姐,我來京都了。”
“真的?你在哪兒?我這就去找你。”
榮雅看了眼一旁的簡偉。
“姐姐,我在簡偉畫展這裏。”
“好,我這就過去。”
簡溪趕緊穿好衣服,李嫂見她着急忙慌的。
“少夫人,你的藥。”
簡溪緊捏着鼻子,還沒喝聞到那股味已經反胃了。
戰老太從房間出來,正看見寶貝孫媳婦爲難的樣子。
“不想喝就不喝。”
“老太太,這是少爺特意囑咐的,讓少夫人務必喝完。”
戰老太拿過簡溪手裏的碗,“沒聽醫生說嗎?病人的心情最重要,也不是非得這個時候喝,等我孫媳婦想喝的時候再喝吧。”
有奶奶給自己撐腰,簡溪瞬間感覺腰板都挺直了。
“還是奶奶對我好。”
“對了奶奶,你在家待着也沒事,我帶您去看畫展。”
“畫展?”
“沒錯,小偉的畫展。”
“小偉是誰?很出名嗎?”戰老太又糊塗開了。
簡溪耐着心思解釋道:“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我覺得奶奶您去了一定會喜歡的。”
見簡溪這麼熱情推薦,戰老太欣然同意。
兩人到達畫展大廳的時候,展廳裏已經來了不少人。
對於這次以月亮爲主題的畫展,大家都很好奇那個署名星星的作者是誰。
“唉,我聽說星星本人是天才型選手,才二十出頭就橫掃所有大獎。”
“我去,這麼牛,二十多歲就可以在國外的藝術展上包攬冠軍?我記得前幾次都是被一些大師拿到的吧?”
“要是今天能見一次他本人就好了。”
簡溪聽到慕名而聽大家的話,心裏真的覺得很自豪。
北寒出事的這五年,自己根本沒有精力去管所有的瑣事。
簡偉一邊做着康復訓練,一邊學畫畫。這些年老師換了不下十個,有的只教了一個多月就自慚形穢。
這五年是簡偉飛速成長的五年。
簡溪挽着奶奶去約定的位子找他們。
大老遠看見展廳中央,一對俊男美女格外吸引她的目光。
當視線往下移看見女孩腿上的假肢時,認出是了。
“小偉,小梅,我們來了。”
“簡溪姐姐,我好想你。”
榮雅撲進簡溪懷裏,總算是再一次見他心心念唸的姐姐了。
這個姐姐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的生命,而自己的親姐姐,現在卻恨不得她消失不要出現在她的眼前。
自打兩年前,姐姐和她老公離婚後,現在就住在家裏什麼也不做,唯一做的看她不順眼,找她麻煩。
榮雅越想越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