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霆動作頓了一下,杯中紅酒一不留神倒得多了一下,他睫羽微微垂下:“你要認爲是那就是吧。”
他語氣很平靜,甚至舉起紅酒送到脣邊,但下一秒他動作微頓。
因爲那盒子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價值過千萬的純天然寶石就這麼滾落在地上,似是被人丟棄的垃圾一般。
顧晚顏盯着霍寒霆,起身:“我不要,離婚禮物我想要其他。”
霍寒霆徹底放下酒杯:“你想要什麼?”
以霍家的能力,就算是顧晚顏要星星,他也能給她弄一塊隕石過來。
顧晚顏伸手奪過他手裏的酒杯,仰脖飲了一口酒,隨後重重地放下酒杯,從容坦然地跨坐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臉覆上這張冷情的薄脣。
霍寒霆被她大膽的舉動驚愕,回過神來時酒液已經從她口中渡進他的脣齒間,他有潔癖,這一刻卻險些沉溺於這過分的甘甜。
一口酒渡完,顧晚顏脣瓣連帶着臉頰也染上醉人的紅暈,她撞進他深沉的眼眸中,心中那一點火終於藉着這口酒被點燃得愈發旺盛。
“你看什麼?”她冷笑,一隻手捏上他的臉,卻無奈他整張臉利落俊挺,線條硬朗,沒有一絲贅肉,根本捏不起來,捏着卻更像是撫摸。
“你究竟想幹什麼?”霍寒霆擡手拽住她作亂的手,眼底愈發深沉。
荷蘭之行,她主動了兩次了。
“怎麼了,你之前不是還想讓我履行妻子的義務?現在我送上門來了,你不敢要?”
霍寒霆眼神驀地轉冷,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下去。”
“我不。”顧晚顏反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開始解自己的外套,眼裏是一狠到底的利落:“既然你不敢玩,那我今天要霸王硬上弓。”
長袖外套被扔在地上,雪白的肌膚晃人眼,那條睡裙居然是條條帶,細細的兩根帶子搭在她纖瘦的肩膀上,肩頸線條優美流暢。
她一動,精緻的鎖骨也舞動起來,蝴蝶背彷彿要振翅欲飛。
此刻的顧晚顏哪裏還有半分柔婉的氣質,她眼睛微睜,眼皮半掀的羞澀下是流轉的嫵媚與勾心奪魄。
霍寒霆此刻才明白過來,她分明是有備而來。
但他到底自制力極強,低低地別開視線:“下去。”
只是這聲線極低,隱隱帶着暗啞。
“你這個時候給我裝什麼正人君子?”顧晚顏鐵了心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話說清楚,她硬掰着他的下巴讓他把臉轉過來,指尖微顫,“你不是……不是懷疑……”
話還未曾說出口,她眼眶就紅了,眼角一滴淚顫巍巍地掛在下睫毛上。
顧晚顏深吸一口氣,帶着哭腔把話說完:“不是懷疑我背叛了他吧,那你來啊,你自己來檢查啊,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和他……”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按住後背按進懷裏,耳邊是低醇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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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懷疑你跟他做過,就算有也是氣昏了頭。”他知道她跟紀修竹在酒店一夜未歸後的確氣紅了眼,但冷靜下來後便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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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晚顏也許不愛他,但絕無可能在婚姻期間出軌,這是她的底線,在當初厭惡他至深時,她尚且沒有背叛他,而此時又怎麼會與他人苟且。
顧晚顏窩在他的脖頸處,身子微微顫抖着,終於閉着眼低低地哭出聲。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用這種下賤的方法自證清白,她所有的驕傲都在他面前不堪一擊。
溫熱的液體落在他頸窩處是灼燙的疼。
霍寒霆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有些話不說明白,也許對他們兩個都是種痛苦。
“他只是個導火索,讓我決定離婚的是日積月累起來的患得患失,阿顏,我期盼着你愛我,卻又害怕這種愛摻雜上了雜質。”霍寒霆一下一下地撫拍着她的脊背,音色染上了幾分溫柔,
“我沒辦法接受你也許是因爲愧疚,也許是因爲過往的曾經而愛我,報恩這種情緒對我來說毫無用處。”
霍寒霆眸子盯着某一處,聲音溫柔,但他神情依舊是平靜的,
“你發現了賀天的不對以後,對我太好了。這種好太容易讓人上癮。假使有一樣東西我從未得到過的話,那麼我也不會計較它的失去,可假如它落在了我的掌心,有一天想要離開就只能砍斷我的手。如果這樣東西是人,想要離開——
他神情起了波動,涼涼一笑:“除非我死。”
“阿顏。”男人壓平脣角,拍了拍她的脊背,“所以,你現在抽身離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等到他真的陷入到無可自拔了,到時候她再想離開,他會毫不猶豫地動手鏟除那個男人。
可這樣又怎麼樣呢?
她痛苦,他也並不好過。
不如大家現在一拍兩散,彼此安好。
離了婚,他也依舊能護她周全,權當圓了這幾個月的好。
顧晚顏從他懷裏擡起頭,怔怔地看着他,眼角還帶着溼意。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
她以爲他介意的是她同他人有染,卻不知道原來他從始至終介意的都只有她不愛他這一回事。
可是,怎麼會不愛呢?
“我在賀天落獄時就已經知道了那個人不是他,曾經心有遺憾,也有想過找一找,可是找到了最多也就是一聲謝謝,再沒有其他的了,如果非讓我履行諾言,那隻能是一句戲言。可如果這個人是你,那就不是。”
顧晚顏手撫上他的臉,低低地問,“寒霆,你知道原本荷蘭之行回來,我想問你什麼嗎?”
霍寒霆凝視着她,心臟某一處冷硬漸漸地在崩塌。
“我想問你,到底愛不愛我?如果你說是的話,那我就回一句我也是。如果你不愛的話,那我就努力讓你能愛我。”
霍寒霆眼眸震動,瞳孔中倒映出她脣角的苦澀。
“你什麼都不說,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去猜。”顧晚顏抿出一個笑容,眼角又潮溼了,“怎麼可能會不在乎你呢,我恨不得你和她吃了幾粒米都數得清清楚楚,但又害怕會讓你覺得我一點都不寬容,是個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