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梓柔是他與盛晚溪再次分手的關鍵,所以,話說出口,他很忐忑。
可有些問題,你避而不談,不代表它不存在。
而解決的唯一辦法,不是逃避它,而是直接面對它。
只是,他不確定,現在的盛晚溪,感不願意和他一起直面這個問題。
盛晚溪沉默了。
賀擎舟像個等待法官宣判的罪犯,等着盛晚溪開口宣判。
不知過了多久,盛晚溪才緩緩開口問他。
“他們父女,讓你失望了?”
盛晚溪如此精準地看穿他的內心及情緒,讓他很喫驚。
“不止是失望,該說是……心灰意冷?”
賀擎舟不知道,盛晚溪是不是從別的人、別的地方聽到了什麼,又或者,只是從他的情緒波動,去推測他的心情。
盛晚溪又是一陣沉默,賀擎舟以爲她不想聊這事了,正想着怎麼拐個彎,聊些別的。
就聽到她說,“人都是會變的,我們對身邊人的一些認識和感情,都基於過往的積累和折射,我們總是,一廂情願地,希望感情一成不變,那些我們相信着、依賴着的人,我們都希望可以像過去那般,一直信任着,扶持着。”
“可事與願違,事實上,大部分人,只會陪你走一段,然後,各自,就這樣散了,越走越遠,彼此看到的風景,從此不再一樣,彼此,也慢慢變成對方眼裏陌生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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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擎舟不知盛晚溪爲何有這樣的感悟,但他確實,被她的話安慰到了。
“晚溪,你知道的,能被我信任依賴的人,並不多,而陸敬培和陸梓柔,就是這不多中的其中兩個,說我固執也好,天真也好,他們的問題,不是現在纔有,但我一直視而不見……”
其實,就如盛晚溪所說,無論是陸敬培還是陸梓柔,早就不是從前的他們。
只是,他一直拒絕相信也拒絕接受這個現實而已。
就算盛晚溪或是許伯遠,甚至是王凡羽,都曾在他耳邊提過不少醒。
他依舊,堅定地選擇相信陸敬培和陸梓柔。
但這兩天所發生的一切,讓他無法再自欺欺人。
他確實,如盛晚溪所說那般,只一廂情願地,認爲他們還是從前真誠待他的他們。
盛晚溪沉默片刻,卻沒問具體的,只柔聲安慰他。
“這不怪你,只怪他們辜負了你對他們的好,是他們不值得。”
賀擎舟的心情,有種拔開迷霧的豁然開朗感。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盛晚溪說。
“挺晚了,你最近太忙,早點睡吧。”
可賀擎舟還想再多聽聽她的嗓音,便帶了些哀求和可憐兮兮的口吻道。
“可我睡不着……”
盛晚溪似是想了想,然後,人整個縮了回去,“嘭”地關上窗。
賀擎舟急了,以爲自己那點渴求她關注和憐愛的小心思被她看穿,並惹惱了她。
“晚溪……”
“你等等,我今晚燉了些安神藥膳,我給你送些過去。”
盛晚溪打斷他的話,然後掛了電話。
賀擎舟透過窗戶,隱約看到她遠去的背影。
賀擎舟完全沒想到,本來只是想要聽聽她的嗓音。
卻不僅得到了她貼心的安慰,還有愛心藥膳湯!
他一掃最初的陰鬱,美滋滋地下了樓。
還在客廳一角的酒吧裏喝着酒的王凡羽和駱湛原,見他下樓,都有些驚訝。
“不是說要睡了?”
賀擎舟帶了些得瑟,指指門外。
“我睡不着,晚溪說給我送點湯過來……”
王凡羽嘖嘖兩聲,跟駱湛原道。
“你看,還說只是曖|昧期呢,這一瞧就是有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