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發送至高志豪的郵箱，顧硯辭拿過手機，在聯繫人裏找到高志豪的號碼，“喂。”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人聲，喧囂音樂聲，外加哼哼唧唧的嬌媚哼叫聲。
聽得出，高志豪身處紙醉金迷的風月場所，正和一幫子鶯鶯燕燕尋歡作樂。
他懶懶散散的聲音，從喇叭裏傳出：“顧總，有何貴幹？”
顧硯辭緊握手機，嗓音似新聞播音員般平穩正經，“給你發了封郵件，你花費點時間看一看。”
電話那端一時沒了聲音，幾分鐘過後，伴隨“砰”的一聲關門聲，嘈雜背景音消失，高志豪肅聲問：“他就說了他知道令我元氣大傷的內幕這一句，沒說其他？”
他的聲音，透着一絲顯而易見的緊張。顯然，他也害怕那件內幕大白於天下。
顧硯辭正色回答，“他說了，他要我付出相應代價才告訴我。”
高志豪鬆了口氣，聲音陡然緩和，“這麼說，他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明明知道，顧硯辭裝作不知：“他敢說，我不敢聽。知道你的祕密，很有可能被你殺了滅口。”
“算你識相！”高志豪咳了幾聲，腔調陰鷙冷沉，“實話告訴我，你將這份錄音發給我，是不是別有用意？”
顧硯辭閃爍其詞，“也算也不算，主要是想提醒你，提高警惕，該消滅的證據儘快消滅，以防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他，有朝一日拿那事爲把柄威脅你。”
高志豪心生警惕：“爲何特地通知我？誰都知道，你以利益爲重，不能從中獲利的事，你絕對不幹。”
顧硯辭薄脣輕啓，謊話張口就來：“正如我所說，我想進軍金港，拿下金港市的部分市場。與其和你搶奪市場，不如達成合作，互惠互利。既想成爲戰略合作伙伴，我自要有所表示。”
高志豪打哈哈：“給你好處，好說好說，回頭一定給。”
他掛斷電話，顧硯辭知道，他說“回頭一定給”，只是客套話。
想與高志豪達成合作，他給的那點“表示”，遠遠不夠。
無所謂，他說“達成合作”也是說說而已，並沒有與高志豪成爲戰略合作伙伴的心思。
他出賣傅安凌，原因很簡單：他的手不想沾染血腥，想借高志豪之手，除掉傅安凌。
……
下午，林淺正興致勃勃地捧着平板打遊戲，身在分公司的顧硯辭，突然間發來微信信息。
林淺點開，看到兩張古風圖。
都是AI生成的古風圖，他也成了翩翩少年郎。
身穿銀白織金絲暗紋的廣袖錦袍，頭戴垂掛十二串冕旒的金冕冠。
劍眉星目，清貴卓然。
如年紀輕輕便榮登帝位，坐擁萬里江山的少年帝王。
第二張，他變成狐狸精。
一襲衣袂飄飄的灰白色雲緞錦衣，三千青絲隨風飄揚，頭頂豎着兩隻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鳳眸化作妖嬈迷離的狐狸眼，右手舉着繪製水墨山水圖案的摺扇。
活生生是個幻化成白面書生，專門引誘閨閣少女的千年狐妖。
林淺發了個問號，問顧硯辭：＃搞什麼？＃
顧硯辭：＃你愛看狐狸精，古風美男。我自毀形象，扮給你看。＃
林淺承認，顧硯辭穿上古裝，氣質風采賽過時卿塵。
時卿塵的清貴之氣流於表面，顧硯辭有種從骨子裏散發出的超然風韻，光風霽月，似神祇降臨人間。
想了想，林淺打出一行字：＃好看，愛看，在家天天這樣穿。＃
顧硯辭：＃殺了我吧！那套帝王服，我勉爲其難可以穿穿，假髮可以硬着頭皮戴上。狐狸耳朵打死不戴，叫我化妝堅決不化。叫我在現實中化妝，我寧願爬上天台跳樓。＃
林淺：“……”
傍晚，顧硯辭回到木屋。
他帶回一套當地異族女性所穿的民族服飾，華麗鮮豔，裙襬寬大的艾德萊斯綢連衣裙，絲綢頭巾，民族風花帽，還有七八條長及腰間的長辮子。
一看到林淺，他將點綴着華麗珠寶，垂掛數百顆白玉珠的花帽，戴到林淺頭上，再掛上絲質頭巾和長辮子，由衷誇讚：“真漂亮，比當地人漂亮，你穿上連衣裙，更漂亮。”
林淺穿上豔麗繁複的連衣裙，剎那間，她化身風情萬種的異族公主，形象明麗驚豔。
夕陽餘暉正正好透過窗櫺灑進室內，金黃光芒灑到林淺臉上，折射出悽豔韻味。
配上她身上那套充滿異域風情的服飾，叫人聯想起傳聞中生長於沙漠中，美豔不可方物的樓蘭公主。
剛纔還一本正經的顧硯辭，這一刻原形畢露，“顧太太，坐到桌子上，你懂的。”
林淺摘下花帽，丟到他臉上，垮下臉冷哼：“顧硯辭，你腦子裏除了那點事，就沒別的事？”
顧硯辭再將花帽戴到她頭上，抱起她走向方桌，化身混不吝調戲她，“不是我沒定力，是我的小嬌妻太有魅力，分分鐘瓦解我的剋制力。”
好事多磨，顧硯辭方纔放下林淺，正待寬衣解帶，保鏢在屋外敲門，“顧總，閃送小哥剛剛送來的包裹，從市區的XX醫院寄來，寫着加急件，要不要拆開看看。”
顧硯辭出屋，再拿着包裹進屋。
一拆開，看清盒子裏裝着的東西，林淺撇嘴，“呸，噁心！長着一副正人君子樣，行事比顧晉深更噁心。”
盒子裏，有一支裝着白色液體的試管，一支裝着含血唾液的試管，一小袋血漿，針頭沾染鮮血的注射器，還有一張寫着幾行文字的紙條。
紙條上，以龍飛鳳舞的筆跡，寫道：顧總，請用沾染病毒的枕頭，抽取含有艾滋病病毒的鮮血，給她一針。再擦破她嘴裏的黏膜，逼她喝下帶有艾滋病病毒的唾液，最後將含有病毒的體液，注入她的體內。
“呵呵！呵呵！”林淺連聲輕笑，“又是體液又是血液還有唾液，他恨不得用盡所有能用的傳染方式。”
顧硯辭撕碎紙條，將盒子裏的東西悉數丟進垃圾桶，評價說：“在他眼裏，你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充其量是個用以續命的工具，跟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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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在林淺嘴角的清淺笑容，緩緩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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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未嫁顧硯辭，沒經歷過大風大浪，沒有一顆叵測狠辣的狠心，只是個力量渺小，心境純良的普通人。
那她遇到傅安凌，下場不堪設想。
肯定是被傅安凌囚禁於不爲人知之地，在她身上注入艾滋病病毒。
發現她真有染病後自愈的能力，他命令醫生從她身上抽取造血幹細胞。
發現她並不是特殊體質，他會放了她嗎？
肯定不會！
他知道，故意傳播艾滋病違法，他怕罪行敗露，會殺她滅口。
轉眸看向窗外，林淺清灩幽冷的眼眸裏閃過詭譎，“不出意外的話，高志豪已生出殺心，計劃着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