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意指儲君居住之方向。
端敬殿便是東宮,入住端敬殿後,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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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迎送的大臣,儀仗隊紛紛散了,端敬殿之中,太監宮女,少說也有個一百來人。
劉譽就被皇帝叫走了,而蘇翎坐在木椅上,揉着腦門,這些人可怎麼安排?
尋常她身邊就李桃兒、李杏兒兩姐妹伺候着,也都習慣,家裏的下人除了護院,就是幾個打雜的小斯,洗衣洗菜的丫鬟,竈房也都是張懷在管理。
“夫人……”李桃兒小聲喊了一下,“端敬殿如今只有夫人一個女主人,都等着夫人發話呢。”
發什麼話啊……
“這端敬殿往常都是什麼人在管着?”蘇翎問着,看着這浩大的端敬殿,光是一個院子,就能站個上千人。
皇權的中心地帶,假山水榭,涼亭石雕,花草樹木載種的方位,那都是極爲講究的。
房屋建材都是珍貴的金絲楠木,當真奢華,金碧輝煌。
她話音落下不久,便有個年齡稍長的太監出列,說道:“奴才興安,回夫人的話,端敬殿之前沒有主子,是老奴和李嬤嬤一併打理着的。”興安說話時,那個叫李嬤嬤的也出列。
對着蘇翎福了個禮,緩緩擡頭,“奴婢李芳見過夫人。”
蘇翎蹙了下眉頭,然後說道:“以往如何管的,現下就如何管着,不知道太孫喜好習慣的,大可問問李桃兒、李杏兒。”
興安和李芳又行了個禮,“是,奴才,(奴婢)遵命。”
說罷,二人又對着李桃兒和李杏兒見着禮:“請桃兒,杏兒姑娘多多指教。”
宮裏規矩森嚴,進了宮,李桃兒和李杏兒都有些緊張起來。
也連忙對着興安和李芳福了一下:“不敢不敢,還要公公和嬤嬤多教我們一些宮中的規矩。”
看着她們謹小慎微的樣子,蘇翎不免覺得頭疼,但也還是和李杏兒說道:“竈房主廚給張懷留着,等他把東市宅邸竈房的事情處理完了就趕緊來。”
“是,夫人。”
炸雞、豆腐都是在東市宅邸完成製作的,張懷得處理利索了,才能跟着來端敬殿。
將皇帝賜來的太監宮女遣散,就是剩下從東市宅邸來的十來護衛。
蘇翎看向蕭正,劉信,蕭阿何、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問蕭正道:“劉五郎和劉雪雁呢?”
蕭正道:“皇上特赦,趙謙將軍帶着雪雁妹子回了趙將軍府。”
“這樣快?”蘇翎不免感慨,還真是不過一夜光景,命運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劉雪雁肯跟趙將軍回去?沒哭沒鬧?”
蕭正板着臉,認真回答道:“接到旨意的時候就哭鬧了,你那時候還睡着,阿譽,殿下讓人幫着將人送走的,沒吵着你。”
點點頭,蘇翎都能想象那個場景。
蕭正繼續說道:“當時,都鬧得犯病了,殿下也並未心疼。”
心疼?
若不是看在劉五郎,哦,不,趙謙的養育之恩,不消說她了,夫君騎馬都給劉雪雁劈死一兩回了!
這下分開住了,上頭除了一個皇帝老爺,沒什麼公婆,姑嫂的煩心事,倒也不錯。
蘇翎問道:“那往後,蕭大叔在端敬殿還是在蕭將軍府?”
“自是蕭將軍府。”
蘇翎點頭,“蕭將軍府,蕭大叔也算苦盡甘來。”
蕭正道:“不過是住將軍府罷了,再不是什麼將軍府,而是蕭府罷了。”從今往後,他也能在日光下,自由呼吸了。
今日這樣的大好日子,不知九泉之下的父母親族,能否安眠。
蘇翎點點頭,心中也是明白的,蕭正的父親是名副其實的將軍。
但他,只是將軍的兒子,沒有功績,只是住下而已。
但跟着夫君,將來也不是沒有子承父業,再建豐功偉績的機會!
家常幾句,蕭正與劉信、蕭阿何等一衆曾經的蕭家暗衛道別,囑咐他們保護好蘇翎,便離開了端敬殿。
深夜。
聽得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覺得一隻大手覆在她臉頰,即便沒有睜開眼,蘇翎也知道是夫君回來了。
她虛掩着眼,看着他淡然的坐在牀沿邊上,看她醒來,嘴角微微上揚,“醒了?”
蘇翎點頭,輕輕的應道:“嗯,皇爺爺都跟你說什麼了,這麼晚纔回來。”
劉譽寬衣解帶,一面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朝中局勢說了一下。”
他上牀,將人摟在懷裏,兩個人還未佔到牀的一半,這紫檀木的雕花牀,足有窮人家的一間主屋大了。
蘇翎仰頭,看到他正閉目,也不知道想着什麼,但她能感受到,劉譽似乎在爲什麼事情苦惱。
到底是同牀共枕一路走來的夫妻,蘇翎問道:“夫君爲了什麼事煩惱嗎?”
劉譽睜眼,看着她秋水剪瞳般的眸子,寵溺的點了一下她的秀鼻,“沒有。”
他撐起身子,低下頭去覆在她脣上,每一口都像是要將她喫幹抹淨一樣。
從未有一日像今日這般放鬆。
他的吻來的猛烈,如排山倒海一般,她迴應他的瘋狂,一起擁有這隻屬於二人的時刻。
不過半個時辰,她的嘴脣都紅腫了,兩人是香汗淋漓,萬般滿足。
“睡吧。”劉譽爲她擦洗乾淨後,抱着人,她只回了一句好,轉頭,男人就傳來了打呼的聲音。
看來夫君是真累了!
……
趙將軍府。
趙安、鳴翠和劉五郎父女一道來的趙將軍府,這府邸多年來一直空置着。
四處都透着蕭條與破敗。
因着劉譽午後派了好多太監宮女過來收拾過,大致也還看得過去。
收拾過的廂房裏還算乾淨寬敞,一應傢俱也都讓太監宮女們換上新的。
看着條件也不比東市宅邸那邊差。
劉雪雁要死不活的躺在上邊着,鳴翠在一旁急的不行,“小姐,您這樣不喫不喝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呀。”
劉雪雁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以前,好歹是住在一起,她還能有機會看到哥哥,如今,連看一眼哥哥都成了奢望。
她覺得活着沒有什麼希望。
外頭,傳來趙安的聲音,“大小姐,將軍來看你了。”
將軍!
劉五郎心裏百感交集啊,他如今哪有將軍的樣子?哪有將軍是殘疾的?
不說武功多高強了,連正常的說話,走路都不成。
鳴翠連忙起身,過去給劉五郎見禮,“老太爺,您勸勸大小姐吧。”
趙安擡了一下輪椅,將劉五郎擡進去推到了劉雪雁的牀榻邊上。
劉五郎揮了揮手,趙安和鳴翠紛紛告退,屋子也就只剩下父女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