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脣相貼的時候，溫若凝雙手都在微微顫抖，心跳得很快，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溫若凝有些手無足措，一隻手滑了下來，無意按到周潯也胸膛的位置，然後發現那裏面就像藏着一頭受驚的鹿，橫衝直撞，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她的掌心。
比她的心跳更快更有力。
溫若凝瞳孔放大，將臉退開一些，周潯也適時撩起眼皮，對上她有些驚訝的眼神。
“這是什麼表情？”周潯也忍不住勾脣。
溫若凝的手還按在那個地方，道：“你心跳好快。”
周潯也將手覆蓋在她手背上，懶懶挑眉，“第一次被女朋友親，我也會緊張。”
“但我看你挺鎮定的。”溫若凝抽出自己的手。
“那只是表面。”周潯也輕聲笑笑，又抓起她的手把玩。
“不過，”他頓了頓，擡頭戲謔看她，“你這個作業交得一點都不及格。”
“……”溫若凝的臉比原來更紅，“我也緊張啊。”
“那現在補交作業。”
不等溫若凝給出反應，周潯也一隻手按住她纖細的腰身，另一隻手托住後腦勺，吻住她的脣。
溫若凝鴉羽般烏黑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跟隨着感覺，漸漸迴應他的親吻。
周潯也愣了下，手掌從女生的腦後移至側臉，拇指抵住她的下巴擡高，吻住脣瓣，慢慢深入。
頭上吸頂水晶燈光芒灑落，深紫色玫瑰濃郁的香味溢滿整個客廳，兩人呼吸交纏，炙熱氣息與花香交織，像是產生了獨特的化學反應，空氣中瀰漫着纏綿與浪漫。
*
星期一，蕭檸要去星躍科技入職。
她一大早就起牀打扮，還特意選了一件紅豔豔的職業裝穿上，顏色這麼亮，不信周潯也還會看不見她。
蕭檸準時到達公司大樓，上次接待過她的前臺小姐姐認出她來，客氣地給她刷了通行卡，但等她通過閘門後，低頭就翻了個白眼。
上週在公司內部傳開的消息不只是周總有女朋友這一條，還有這個眼高於頂的奇葩“大小姐”要倒追他們周總。
那天還以爲她多厲害多神氣，最後還不是跟她同一個部門，而且經理還特意叮囑她們倆要盯着蕭檸，不能讓她生事。
但蕭檸像是不知道這個崗位安排那樣，依舊昂起頭顱走進去等電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到了人事部，蕭檸找到給她辦理入職的員工，對方是一個男生，很年輕，看着像剛大學畢業沒多久，樣貌也還可以。
蕭檸聲音放柔，問：“你好，我等會兒是不是直接上頂層就可以了？”
男生剛在公司系統上給她登記了入職，擡頭一臉茫然，“你上頂層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當然是上班啊。”蕭檸把秀髮撥到肩膀後，嫣然一笑。
男生眨了眨眼睛，更加茫然，“你沒看清楚錄用通知書嗎？你被錄用的崗位是前臺接待員。”
“什麼？”蕭檸震驚，“你騙人吧？我應聘的明明是總裁祕書。”
她這話一出，辦公室裏有些人都忍不住發笑，男生依然一板一眼道：“我收到通知就是這個，不然你自己再看看錄用通知書。”
蕭檸立即從包裏翻出她的手機，打開那封由星躍人事部發來的郵件，那天收到錄用通知她很開心，都沒仔細看裏面的內容就回復對面說她會去上班。
還立刻跑去找魏珍如報喜，說她被錄用爲總裁祕書了，魏珍如當下開心得要命，晚上還帶了她出門喫飯慶祝。
現在再看到郵件裏，錄用崗位寫着“前臺接待員”，還是五個黑體加粗的大字。蕭檸想罵人的心都表露到了臉上。
這是什麼破爛崗位？她堂堂一個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人，竟然讓她當前臺？
坐在工位上的男生，看蕭檸眉毛豎起，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怕會被怒火波及，立刻道：“你這是沒看清楚吧？沒關係，勞動合同還沒簽，你還有機會反悔，我等會兒跟經理說明一下就行。”
“等會兒，”蕭檸忍住怒火，儘量心平氣和地問，“你們副經理在嗎？”
“在那邊的辦公室。”男生給她指了一個方向。
蕭檸立刻踩着高跟鞋走過去，進了辦公室，她一坐下招呼都不打就開始質問：“高叔叔，我應聘的是總裁祕書，怎麼最後錄用的變成前臺了？我是留學海歸，你怎麼能讓我做前臺這麼低級的崗位？”
高運坐在對面的辦公椅，皮笑肉不笑道：“對不起，蕭小姐，經過我們的考察，你暫時還不能勝任總裁祕書一職。如果你對所錄用的崗位不滿意，你可以選擇放棄。”
又是同一套勸她放棄的話術，但蕭檸好不容易踏入星躍的大門，哪會那麼容易放棄。
她上身往前傾，鼓鼓囊囊的部位有意無意觸碰辦公桌的邊緣，然後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
“高叔叔，你不是我媽媽的朋友嗎？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你就幫幫我吧。”
這人真的是蕭家的小姐嗎？行爲怎麼這麼low？
高運心裏不禁鄙夷，不爲所動道：“首先，澄清一點，我不認識你媽媽，你的簡歷是由公司一位同事內部發給我的。其次，公司所有決定都是老闆做的，我們也只是按指示辦事。最後，你是蕭家小姐，也沒有非要在這裏工作的理由。”
沒想到高運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蕭檸氣得裝都不想裝了，直接給他甩臉色，“那我再考慮一下。”
從人事部出來，蕭檸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給魏珍如打電話，讓她支支招。
然後也不需要多猜，電話接通後，魏珍如聽說了這事，首先就是對蕭檸劈頭蓋臉一頓罵。
真的是糟心的玩意，費了這麼多功夫，蕭檸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她怎麼會生了一個這麼蠢的女兒！
等她罵完，心裏舒暢之後，魏珍如纔給出意見：“我這裏能用的人脈都用了，你現在放棄就再沒機會進星躍，要去要留，要尊嚴還是要富貴，你自己想。”
魏珍如說得對，她沒什麼工作經驗，遠聲那邊又回不去，別的地方還不一定會請她，星躍是周潯也的地方，在這裏比任何地方都離他更近。
打完電話，蕭檸就決定了，前臺就前臺吧。
萬一沒過幾天周潯也愛上了她，那總裁祕書還不是她想當就當。
*
S大圖書館。
溫若凝之前做的民國初期文學雜誌修復方案，林聲評估過後，確認可以落實，開始進行修復工作。
這本文學雜誌破損程度不算嚴重，書頁粘連在一起的情況不多，可以採用幹揭法將所有書頁分離開來。
溫若凝用工具認真將文學雜誌的書頁分離，揭好頁後再給每一張書頁編號，以防裝訂的時候打亂了書籍的頁碼順序。
修復古籍，需要耐心和細心，她一整個早上都只是在做揭頁和編號這個步驟。
林聲完成了自己工作，順帶過來檢查一下溫若凝的工作進度，看她拆分出來的書頁除了原本破損的地方，其餘都維持書籍原樣，他滿意地點點頭。
“若凝，幹得不錯，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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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凝聞聲擡頭，對老師微微揚了揚脣，“謝謝老師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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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聲從溫若凝碩士第一年就開始帶她，總覺得她最近比以前笑容多了很多。
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到學生左手的銀色戒指上，關心道：“若凝，最近是談戀愛了？”
溫若凝一愣，“老師，怎麼突然這樣問？”
她剛入師門的時候，林聲也總勸她不要只顧着學習，人生大事也很重要，讓她有空就談談戀愛，但她每次都只是笑笑就岔開話題，林聲看她對感情的事情也不關心便很少再提。
林聲拉了一張椅子在溫若凝旁邊坐下，“也不是老師八卦，就是看你最近比以前愛笑了，這不手上還多了一枚戒指，所以就關心一下。”
溫若凝把手裏的工具放下，目光也落到自己的左手上，“老師，我確實談戀愛了，然後……”
她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告訴林聲，“其實我跟他也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林聲驚訝，聲音拔高了些，但也很替學生開心，“之前看你對感情的事愛理不理的，沒想到悶聲幹了大事。”
他又接着好奇問道：“小夥子哪裏人啊？哎，怎麼結婚也不通知一下老師呢？老師和師母還準備給你包個大紅包呢。”
溫若凝聽後，臉微微發熱，有些害羞，“他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南城人。我們剛領了證，還沒辦婚禮，以後辦婚禮一定會通知您的。”
林聲眼角細紋加深，眼裏漫着喜悅，“原來這樣，那老師和師母就等着你們的喜酒了。祝你們新婚快樂！”
“嗯，謝謝老師！”溫若凝眼睛彎成一個弧度，“以後有機會我帶他去看您和師母。”
“好，”林聲欣慰拍拍她肩膀，“現在婚姻大事解決了，那就專注學業和工作吧！”
溫若凝笑着點點頭。
*
晚上，周潯也下班後，又開車到老地方接溫若凝放學。
溫若凝上車時，臉色有些發白，手還捂着肚子，周潯也伸手去摸摸她發頂，“怎麼了？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