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離地面差不多兩米高，小五坐在屋頂上，雙腳騰空，他盯着朝他露出微笑的趙雲璟，雙腳後縮，站起來，然後衝着趙雲璟就跳下去！
趙雲璟眼神一縮，往旁邊一避，卻在小五快要摔到地上時一把接住。
小五的拳頭雨點般襲了過來，趙雲璟任他打了幾十下，再將他往屋頂一放，小五跳下來，打他，他又放上去，跳下來又放，反覆十幾次，小五沒力氣了，坐在地上哭。
他覺得自己好弱好糟糕，他已經使出全部的力氣了，可趙雲璟一點事都沒有！
趙雲璟挨着他坐下，大手環過去，小五起初還掙扎，趙雲璟微微一使力，他便又動不了了。
小五低聲哭。
“在強敵勁敵面前，只有絕對的武力能解決自己的困境，只有心裏沒底的人，纔會一直嚷嚷我要保護誰，因爲真正有實力的人，不用說半個字，就已經將對方收拾了。”
趙雲璟拍拍他肩膀：“比如現在，我要殺你，我只要把手放到你脖子再一使力，你就會被我捏死，根本不需要威脅你。”
小五抽泣：“我會打敗你的！我要保護阿姐！”
“你阿姐有我保護，哪天你能打敗我了，再來跟我嚷這句話。”
“我，我會的！”
“那你可得努力了。想要打敗我，你至少還要十年。”
小五不說話了，趙雲璟語氣緩和下來：“剛纔我對你阿姐……確實是無意，抱歉，下次我會注意。”
良久，小五才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不要以爲我打不過你就必須相信你的鬼話！”
“不然呢？你帶你阿姐去住林子裏，住路邊，然後被真正的流氓與乞丐欺辱嗎？別說帶着你阿姐了，你現在離了趙家，你看看你能不能活下去。”
小五又沉默了很久纔開口：“……我喊你‘姐夫’的時候，你是不是特別高興？”
“如果我說沒有——”
“騙人！你敢說你沒有喜歡我阿姐？你敢說你不想娶我阿姐？！”小五激動了，“我阿姐這麼好，你憑什麼不喜歡她？！你不喜歡她幹嘛剛纔要出來保護她？！”
趙雲璟道：“那小五是許我喜歡，還是不許我喜歡？”
小五被噎了下，轉過臉去徹底不說話了。
茶攤邊，周慕嬌啃掉一隻雞腿，膩得連灌了兩杯茶，這才理會初六：“這麼討厭我和小五？”
初六還在氣頭上，不理人。
“討厭我你也沒辦法，十八喜歡我，她要是知道你討厭我，她肯定會討厭你的。”
“你，你不要告訴十八！”初六慫了，“我沒有討厭你，我就是覺得小五好討人厭！我大哥明明是救你，護你，他喊姐夫的時候明明也喊得很開心的，突然就翻臉！嬌嬌姐，小五真是太討人厭了！”
“既然小五那麼討人厭，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我帶着小五走了。”
周慕嬌兩手一攤，“我手上有錢，在縣裏買座小宅子，小五到縣學唸書，我呢，就到這街上隨便找份工作，一個月拿個半兩或是一兩的工錢，總夠我們姐弟倆喫喝的。”
初六這回急了，油膩膩的雙手立即拉住她胳膊：“不行！你不能走！你要留在我們趙家！你要做我嫂嫂！”
“可是小五是我弟弟，你討厭我弟弟，那就不是真心喜歡我，那樣的話，我就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做你嫂嫂了。”
“我大哥那麼好！會打架也識字！”
“可他有個有點討厭的弟弟呀。”
初六咬脣，有些委屈了：“所以嬌嬌姐討厭初六了，是嗎？”
“一點點啦，但可能過幾天就很多啦。”周慕嬌給他倒了杯茶，推過去，“行了，喝茶吧，等會跟緊你大哥，人多，別被衝散了。”
“……我知道，你不討厭我的。”初六幽幽道，“十八說啦，你最喜歡她，第二個是小五，第三個是初九，我是你第四喜歡的！大哥才排到第五！”
“哎呀被你發現嘍！那我現在說不喜歡也來得及噠！”
“……其實小五也沒有那麼討厭，如果他以後不罵我大哥的話，我們就還是好兄弟。”初六退了一步。
周慕嬌語重心長地說：“說出去的話，就如放出去的弓箭，總會傷到人的，剛纔小五固然誤會了你大哥，罵了你大哥，但你說的話也傷到了人心。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言傷人六月寒。而有些人你罵得再兇人家也不會有感覺，因爲你對他不重要，只有親近的人，纔會被你的言語所傷。
我和小五在趙家住了這麼久，在心裏已經將你們當成親人了，小五更是將你當成了親哥哥一般信任，你剛纔說不要他……”
“……對不起，我以後不再這麼衝動了。”
周慕嬌嗯了一聲：“我也會讓小五認識到自己不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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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喝了杯茶，想了想，湊過去說：“嬌嬌姐，如果我大哥成了秀才，你是不是就會做我嫂嫂了？秀才好威風的，見官都不用跪！秀才娘子也很好的，別人都羨慕！”
“秀才這麼威風？那狀元郎豈不是更威風？狀元夫人豈不是更多人羨慕？”
初六盯着周慕嬌看了好一會，豁出去了：“初六一定努力上進，一定考中狀元，讓嬌嬌姐做狀元夫人！嬌嬌姐，雖然你比我大那麼多，但我不會嫌棄你老的，你放心！”
周慕嬌：……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趙初六，我謝謝你啊！”
正說着趙雲璟和小五回來了。
小五在前，臉色很臭，趙雲璟在後，臉色平靜，連眉毛也不動一下，周慕嬌用眼神詢問，他才微微點頭。
周慕嬌鬆了口氣。
小五和初六兩人一對上，同時別過臉，哼了一聲。
小五挽住周慕嬌，初六去拉他大哥的衣角，互不理睬。
這兩個小的還在鬧彆扭呀！
茶攤老闆的兒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想了想，在自己書蔞裏找出兩個木蜻蜓，兩個小孩一人一個，小然說：“小五，初六，剛剛我吃了你們的燒雞，燒雞很好喫，這是回禮，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下次到縣裏來，你們一定要來找我玩！”
小五和初六同時出聲：“嗯！我們是好朋友了！”
又同時別過頭：“誰要和你做好朋友了？！哼！”
周慕嬌與趙雲璟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小朋友的事還是讓小朋友自己解決吧，出來逛了一圈，也不知道柳姐那邊衣服賣得怎麼樣了，反響好不好。
周慕嬌牽過小五：“走吧，去柳姐那看看，辦完事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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