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
沈意歡清楚,有宋巍護着,今日想再揍一頓韓曼兒,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還不如先回去看看蘭葉的情況,想辦法與宋巍和離,將韞兒搶到手裏方爲上策。
眼看沈意歡對他的挽留絲毫不動心,宋巍這才急了。
“歡娘,你就不爲父母考慮考慮嗎?你這樣把和離掛在嘴上,你有沒有想過他們?”
沈意歡聽到宋巍的話,心中泛起一陣冷笑。
什麼父母同不同意,他現在是喫準了自己孃家勢微,不敢與他和離嗎?
“宋巍,你當真以爲,我沈意歡壓着性子裝了幾年賢妻良母,我就已經是軟柿子了嗎?
我告訴你,我要和離,誰都阻止不了我,你若真念在過去的夫妻情分上,就該痛快一點,給我和離書。”
沈意歡猛地擡起頭,眼神堅定地看着宋巍。
宋巍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沒有想到,沈意歡竟然會如此堅決地提出和離。
甚至已經到了非離不可的地步。
他一直以爲,她只是在喫醋,只是在和自己鬧性子,只是因爲她不再是府裏唯一的女人而不滿。
一直以爲,她口中的和離,只是說說而已,畢竟他們之間還有感情,他自以爲了解她,以爲冷她一段日子以後,她不好過了,就會反過來討好他,就自然而然的接受曼兒。
他一直以爲,領回一個曼兒,並不足以影響他們的感情。
可如今看她這般決絕,他又有些喫不準了。
“意歡,你別衝動,我們之間還有韞兒,我們要爲他考慮,你總不能讓他親眼看着我們鬧僵吧。”
宋巍試圖拿韞兒說服意歡,讓她打消和離的念頭。
殊不知,他不提韞兒還罷了,一提韞兒只會讓沈意歡和離的心更加堅定。
“宋巍,你配嗎?”
“你配提韞兒嗎?”
宋巍擡頭看她,被她眼裏的恨意灼紅了眼。
心猛地一痛,
“對不起,歡娘,我知道我錯了,我不知道,我們怎麼會走到了這一步的。
但是,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了我,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我知道你生氣,可你該清楚,我們還有孩子。
韞兒跟着我,纔是對他最好的,你那麼愛他,你肯定離不開他的,你說對嗎?”宋巍急切的說道。
沈意歡閉了閉眼睛,拿父母壓她,拿韞兒的前途逼她,這就是口口聲聲說重新開始的男人?
“孩子?你還記得你有孩子嗎?你有什麼資格提孩子?”沈意歡質問道。
“韞兒長這麼大,我連重話都不曾說過,你呢,爲了韓曼兒,居然打了他一巴掌,宋巍,你有什麼資格提韞兒。”
沈意歡的質問,讓宋巍再次沉默。
他這次回來,的確沒有去張老太傅府上看一眼孩子。
可那也是她與自己一直冷戰導致的結果。
“如果不是你一直和我鬧的那麼僵,我怎麼會”
“宋巍,你太自私了。”
沈意歡打斷了他。
“人生,從來都不是圓滿的,你不能既要,又要,還要。”
“宋巍,太貪心,什麼都想抓住的人,但最後,往往會什麼都抓不住,最終只會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
“放手吧!”
“你放我和韞兒離開,與韓曼兒好好過日子,從今往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有韞兒在,我不想與你鬧的太難看,爲了韞兒,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
“歡娘,你別說了。”
“我知道我錯了,我會改的,我會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歡娘,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宋巍說道。
沈意歡看着宋巍,心中充滿了失望。
早幹嘛去了?
非要到了這一步才挽留?
“宋巍,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你愛韓曼兒,你好好跟她鎖死,不要放她出來害人,我就謝謝你了。”
他們現在哪裏有什麼感情啊,就算有,也已經七零八落碎了一地,再也撿不起來了。
沈意歡說完,頭也沒回的就往外走去。
她小時候,給過別人很多次機會,可次次都以失望而告終。
長大後,她從來沒有想過將幸福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
直到宋巍出現, 他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給她,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事事以她爲主。
讓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去信任一段關係,想要信任一個男人,想要爲自己留下一個孩子。
呵!
也許是宿命吧!
母親得不到的東西,她同樣得不到!
哪怕她曾經曇花一現般得到過,卻也不見得會長久!
一路想着心事離開,剛走到海棠門處,就撞上了急匆匆趕來的宋母,她一見着沈意歡就破口大罵,
“沈意歡,你這個敗家的女人”
“誰讓你將落梅軒砸了的,那都是錢堆積的,你怎麼能砸了呢。
你不知道我兒子將腦袋掛褲腰帶上賺錢的嗎?
還有啊,廚房裏的血燕那麼貴,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害的我丟了那麼大的人。
你這個女人,簡直惡毒至極,倩兒的婚事在即,你也不在家裏幫忙,婆婆跟前你也不伺候,你想幹什麼?”
“你是不是想上天啊,啊?”
沈意歡後退了一步,避免自己被她的唾沫襲擊到。
“小心我讓我兒子休了你!”
沈意歡等她說完了,這纔不耐煩的上前,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宋母。
“您若是有本事,就好好勸一勸你的好兒子,讓他早點與我和離。
否則,這宋家的一草一木,只要是我親手栽的,我一定會親手拔了去。”
“哎~你 你敢推我?”
宋母靠在下人身上,眼睛睜得老大,上下打量着沈意歡,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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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歡,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還是說,你以前對我們溫聲細語,笑容可掬的,都是你裝出來的?”
沈意歡揉了揉太陽穴,“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家唱大戲,都是請回園子裏慢慢兒欣賞,您老是沒怎麼見過。
可老家戲臺上唱的野戲,您老總瞧過吧?”
“沈意歡,你什麼意思,你看不起誰呢?你是在嘲諷我沒見識,連戲都沒看過嗎?”
“我告訴你,京城裏戲園子我也看過,野戲班子唱的我也看過。”
宋母得意的說。
沈意歡瞥了她一眼,“就是這麼個道理。”
“戲唱的好了,賣力了,讓看客覺得高興了,看的值了,自然也就打賞的多一些。
可若是看的戲來來回回總是那麼幾齣,看煩了,看夠了,覺得沒意思了膩了,那自然就不想浪費銀子,也不想陪笑臉膈應自己。
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我呀,從今兒起,就不伺候您嘞!嗯!”
沈意歡說完,拍拍她的肩膀,與她錯身離開之際,又補了一句,“對了,你們唱的大戲,還沒人家跳大神好看呢!”
“你……”
“沈意歡,你 ”
宋母氣的胸口一鼓一鼓的,有些語無倫次的指着自己問白媽媽,
“我是戲子?”
“她剛剛是不是在罵我?”
“她是不是拿我和戲子比呢,啊?”
“說啊,你說話啊!”
“這 老夫人,老奴笨聽不來話的意思。”
白媽媽哪裏敢承認。
“賤人,賤婦,居然敢拿戲子和我比!”
“啊——”
宋母最討厭的就是戲子,沈意歡這回可算是找對話題了。
都出了宋家大門了,沈意歡一行人,似乎還能聽見宋老夫人對着下人咆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