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注意休養,千萬別再扭到,否則,真的會形成機械性扭傷!”大夫語重心長的叮囑。
秦鳶道謝。
厲司丞始終眸光涼涼。
白濤送大夫離開後,厲司丞就坐在她對面,雙手抱臂,盯着她看。
氣氛實在是太古怪,秦鳶鼻尖上沁出薄汗,率先打破這份讓人隨時都能暴走的窒悶。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不針對學長?”
他眸光沉了沉。
秦鳶緊了下雙手,硬着頭皮又繼續說下去:“你跟我的事情,跟他無關!”
厲司丞忽然傾身,她心絃狠狠一抖,下意識的向後靠去。
“我們只是朋友!”
他譏嘲,嗤了聲,起身,去了書房。
又談崩了!
秦鳶煩躁不已。
拿出手機,聯繫了一下小樂,詢問目前樂果的情況。
沒有更糟,只有最糟。
董事會已經決定罷免季晨,正在起草罷免郵件。
她攥着手機,眸光鎖着書房的門,反覆沉吟,還是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門口。
貼着門聽了聽,裏邊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她若有所思,敲了敲門。
沒有應聲。
深吸口氣,忍着想要推門進去,將厲司丞劈頭蓋臉喝罵一通的念頭,又敲了敲門。
在她準備第四次敲門時,“咔噠”一聲,書房門打開。
她的手僵在半空,目光呆愣。
他鮮少戴眼鏡,此刻,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因爲鏡片的反射,讓人看不清眼睛裏的神色,卻爲他平添一抹神祕內斂。
“想要我不針對你的好學長,也不是不可以!”厲司丞冷着臉,盯着她。
秦鳶嘴脣動了動,“條件!”
厲司丞眉心深鎖,推了下眼鏡。
“把這個籤一下!”
秦鳶不解,目光落在他遞過來的幾張紙上,眸中浮上黯然。
她深吸幾口氣,接過。
“一月之期?”
“字面的意思,同意就簽字,樂果的事情我會解決!”說完,他直接又關了門。
秦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杵在門口好半天,方纔靠着牆,看手中的協議內容。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月和平相處。
像真夫妻那樣,不許再提離婚,每個星期一次約會,還有,每天晚上一頓愛心晚餐。
“臉可真大!”她不滿嘟囔。
這麼缺德的針對季晨,事後又甩給她這樣一份協議,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他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我可是有精神病的人,真不敢保證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腦子裏,時不時的響起柳萍跟厲司丞的話,她整個人亂糟糟的。
“別整的好像我逼你!”男人沉磁明顯不悅的聲音傳出來。
秦鳶抿脣,一瘸一拐的回到沙發裏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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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算着,現在她腳扭傷了,他應該不可能會逼着她做什麼愛心晚餐。
目光落在腫起來的腳腕上,心裏盤算着或許可以賴上一個月?
書房裏,男人盯着電腦屏幕,監控視頻裏,女人盯着自己的腳腕,緊皺成結的眉心舒展開,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呵!
真夠奸詐的!
他快速的調出剛剛的文檔,敲了幾下鍵盤,開門走出來。
聽到開門聲,秦鳶扭頭看去。
“剛剛的那份作廢,籤這份!”他將兩份協議丟到她面前。
秦鳶拿起來,認真的看着,眼中都是難以置信。
他竟然能猜到她盤算什麼,還特地用加粗黑體字標註本協議生效日期是在她的腳完全康復後。
“厲司丞!”
厲司丞淡淡的睨着她。
“你我勢如水火,你卻突然搞出這麼個玩意兒,不覺得很嘲諷?”
“並不!”
她已經可以肯定,絕對是她堅持起訴離婚,激怒了他,他想要她備受折磨。
“我也有想要補充的!”
既然想要他不針對季晨,那肯定要相應的付出些什麼,從一開始去找他時,她就已經料到了。
既然他無比的想要她飽受折磨,那麼,就只能將一切儘量思慮清楚,保護好自己。
厲司丞眼睛裏快速掠過冷色,“說。”
“不能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
“比如!”
她抿着嘴角,有些難爲情,糾結了好半天,方纔擠出聲若蚊蚋的幾個字:“夫妻義務!”
他冷笑。
秦鳶一時間猜不透他的心思,更加的惴惴不安。
“還有別的嗎?”
她認真想想,“不能把我當成撒氣桶,不能進行人身攻擊!”
厲司丞拿過她手邊的簽字筆,在下邊補充了兩條。
他的字,龍飛鳳舞,跟他的人一樣,張揚,卻也內斂。
確認沒有什麼問題,秦鳶簽了字。
厲司丞還真的是說話算話,樂果董事會那邊停止了對季晨的強制罷免,緊跟着,幾段視頻被拋到網上,將不侍奉父母,跟小情兒另築愛巢的流言不攻自破。
股市收盤前,樂果的股價開始回漲。
秦鳶跟小樂通過電話後,徹底鬆了口氣。
輸入密碼的聲音傳來,秦鳶扭頭看去。
白濤走進來,手裏拎着幾個快餐袋。
“夫人,星輝的外送。”
秦鳶耳根微微有些發燙,整個人被“夫人”這個稱呼給搞得心亂如麻。
厲司丞走出來,襯衫挽起,露出精壯的小臂,金絲邊眼鏡早已經被他摘了。
他問:“能自己走嗎?”
秦鳶點頭,一瘸一拐的挪到餐桌前。
“樂果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
她“哦”了一聲,拿起筷子,低垂着頭,快速的往嘴巴里扒飯。
若不是他能猜中她喫的這麼快分明就是想要躲着他,還真的以爲她是餓死鬼投胎。
“篤篤——”
他敲了兩下桌子。
她擡眸,顰眉,不解的看着他。
“很好喫?”
她點頭,只是心裏覺得怪異。
“那就都吃了!”
他黑着一張臉,將面前的所有菜全都推到了她面前。
秦鳶的心咯噔一下,“吃不了!”
“你不是覺得很好喫,喫的很快?”
她知道他這根本就是在折騰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深吸口氣,慢慢的喫着。
厲司丞總算是覺得舒心了不少,也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喫着。
一頓飯,喫的不冷不熱,終於結束。
秦鳶站起來,準備回對面公寓,卻被他給喚住。
“還有什麼事情嗎?”她防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