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奶奶個腿啊！
盛安然恨不得拿着桌上的筆筒堵住鬱南城的嘴。
好在是他也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走了，盛安然如坐鍼氈的等到三點多自己下班，輪班的吳醫生過來之後，她連招呼都沒多打一句就走了。
因爲九點還得正常上班的緣故，她直接在醫生的休息室裏面睡下了。
原本一整晚的值班挺累的，可是沾上枕頭，她反而沒了睏意。
要說回國會遇到鬱南城，這一點她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也才一個月而已，就在醫院遇見了鬱家老爺子和他。
再相遇的時候該用什麼心態面對，這是她想了五年都沒想好的一個難題。
時間可以讓人對一切釋懷這個道理其實是個僞命題，因爲這句話成立的大前提必須得是你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見不到這個人，這段時間的長短從愛恨刻錄入你骨髓的深淺評判，有的人是一兩個月，有的人是三年五載，有的人則是一生。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盛安然從牀上翻了起來，照鏡子的時候看到一雙眼睛裏面全都是紅血絲，才七點。
上班前她去了趟心外科的主任科室，找範琳雙把輪崗表恢復了過來。
“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範琳雙一臉的好奇，“不會是你打算跟那個鬱老先生父女相認了吧？”
“那真的不是我爸。”盛安然眉頭一皺，“範醫生您能尊重一點科學常識麼？老爺子八十多了，我二十九歲，老爺子六十多歲在外面有了我這麼一個私生女？”
“也不是不可能，醫學界是有這樣的先例的……”
範琳雙一本正經的要跟盛安然科普男性的生育時間，可看着盛安然越來越沉的臉色，也堪堪的閉上了嘴，
“沒問題，輪崗時間表我給你調，只要你記得週六的相親你得替我去就行。”
盛安然深吸了一口氣，
“範醫生，私生女這件事你要是再胡說八道的話，我就告訴宋護士長你讓我替你去相親的事情。”
聽到‘宋護士長’四個字，範琳雙臉都白了。
“盛醫生，不帶這樣的啊。”
“打蛇打七寸，你威脅我，我也得有點自我保護措施吧。”盛安然看了她一眼，“相親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從主任科室出來，時間還早，盛安然又折返回休息室，推門卻聞到一股豆腐腦和包子的早餐香味。
同事蘇醫生正在喫包子，見她回來忙朝着她招手，“我就說你人怎麼不見了，快來趁熱吃了，包子和剛出爐的豆腐腦，東街的，排隊要排死個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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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然剛回國不久，並不瞭解醫院周圍什麼東西好喫不好喫，聞言也是有些好奇，過去端起豆腐腦嚐了一口，味道是真的好，
“謝謝啊。”
“謝我幹什麼？”蘇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笑道，“我在急診幹了這麼多年除了我老公還沒人給我送早餐呢，你昨晚上值了一晚上班，就有大小夥子給你送早餐來了，可以啊。”
盛安然一愣，“這是給我送的？”
“可不麼？”蘇醫生將包子往她面前一推，“我剛從急診那邊過來，就被一小夥子攔住了，問我你在哪兒，知道咱們休息室一般人不讓進之後，愣是讓我給你送來，正好我今天來早了，蹭你兩口早餐，順手給你帶過來唄。”
盛安然看着手裏的包子和豆腐腦，神色複雜。
其實倒是不難想到是誰送來的。
——
盛唐集團總部，
晨會剛結束，幾個部門經理均是一臉的春風得意，跟平時的喪眉耷眼完全不同，今天是笑容滿面的就出來了。
財務部兩個總監並排出了電梯。
“鬱總今天心情不錯啊，咱們財務計劃上有兩處問題，急着開晨會沒來得及重新打印，尋思着今天怎麼着要被罵一頓了，鬱總竟然沒說什麼。”
“是不是沒看出來啊？你小聲點，別鬱總這會兒想起來了，單獨把你叫過去訓一頓。”
“怎麼可能，鬱總有過失誤的時候麼？他那雙眼睛比掃描儀都厲害，哪兒有問題一眼就看得出來，今天絕對是心情好，沒看見鬱總今天一直看手機麼？”
財務部的總監環顧了一圈，壓低聲音道，“前兩天不是說有人撞見鬱總相親了麼？該不是談戀愛了吧？”
“是嗎？鬱總自打五年前那婚事吹了之後，這些年可都一直都單着，別人不知道，你跟我都是公司老員工了，還不知道鬱總當年那件事麼？如今公司員工都換了一撥了，這幫小文員能看到什麼，八成是跟客戶談生意呢吧。”
提到這個，財務部的總監嘆了口氣，“你不說我都忘了，還真是，不過我一直不明白，當年那婚事都定了，請柬都發了，怎麼說變卦就變卦了呢？”
“聽說是跟小少爺有關吧。”
“小鬱總？”
“嗯，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多還是說當年那個要結婚的對象對小鬱總不大好，一直掩飾的好，鬱總沒發現，結果臨到結婚前被鬱總髮現了，這才取消了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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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怎麼覺得不大像呢？”
“都是陳年舊事了，跟咱們沒多大關係，別嚼舌頭了，回頭讓人聽了。”
副總監這話倒是說的沒錯，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被人聽了去。
電梯拐角處，年方十二歲的少年穿着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身邊跟着小助理，跟雕塑似的，站在一座高大的盆景後面，許久都沒動彈。
“小鬱總，別放在心上，公司常有的閒言碎語而已。”
少年年紀不大，面容也稚嫩，可是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沉靜，聞言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我很不喜歡這樣的閒言碎語，我媽要是回來聽見了，該不高興的。”
“我會提醒一下他們。”
“不用了，”少年的眼神冷了幾分，“發個公告，從今天開始，要是有人再私下議論鬱總的私生活，一旦被發現，扣全年獎金。”
身後的助理愣了一下，“這不太好吧？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鬱總私生活有什麼問題呢。”
“你操心這個幹什麼？那是他的祕書要替他解決的事情。”
“是，我這就去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