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是劉麗紅。
但她這次不是來睡覺的。
就在剛剛余天離開不久，甄志強和王春生也去了晨曦電器廠。
他們兩個特別挑選了半夜的時間。
目的明顯。
就是不想被羅永祥派的探子發現。
余天將劉麗紅讓進了屋。
李婉柔給她倒了杯水。
劉麗紅先沒說話。
聞着屋裏的芳香，看着人家兩口子的甜蜜，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再看看李婉柔隆起的小肚子，她腦袋一抽，問了句，“嫂子，你現在肚子這麼大了，應該不能過夫妻生活了吧？”
噗！
余天差點兒吐血！
這哪兒跟哪兒啊？
難不成。
劉麗紅膽子已經大到敢當着李婉柔的面‘耍流氓’了嗎？
李婉柔略微一愣。
但很快反應過來。
“不能…”
她開玩笑一般說，“妹妹，你不是想幫你天哥化解寂寞吧？要不，我現在出去？”
劉麗紅才發現大爲不妥。
緊緊夾住雙腿，害羞又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余天，忙解釋道，“不不不，我就是問問，我這次來真有正事兒。”
一小時前。
王春生和甄志強過來商量合作的事兒。
正常情況下。
劉麗紅應該按照余天教給她的說辭，好好用語言戲耍兩人。
但她有點兒緊張。
面對兩個大男人，還是廠長，她總覺得人家不會服氣。
而且。
王春生和甄志強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們心裏只恐懼余天，面對劉麗紅時，還真的一點兒壓力都沒有，甚至還想反客爲主，多佔便宜。
“我之前跟你說的是多少來着？”
余天問劉麗紅。
“分給他們百分之15的純利潤…”
劉麗紅回憶道。
余天點點頭，“他們現在瞧不起你是吧？好辦，你回去，就說百分之8。要是他們再敢說些沒用的，或者態度不好的話，你就繼續往下降，降到百分之5，或者百分之1都行。”
“能行嗎？”
劉麗紅驚訝問，“太低了吧，畢竟咱們是要吞併他們的工廠。這價格，他們肯定會勃然大怒，興許還得大鬧一場呢！”
鬧唄。
打人就進去。
砸東西就賠錢。
反正晨曦電器廠現在銷量猛增，唯一欠缺的就是生產力。
而他們三家風扇廠如今只有滿滿的生產力，根本沒啥銷量。
究其原因。
還是因爲他們幾個在互相算計，都不願意過多生產，不想燒錢火拼，都等着別人犧牲，然後自己佔便宜。
更爲重要的是。
三大風扇廠的工人們，日子也很不好過。
生產跟不上，工資發不出，人人都是怨聲載道。
要知道。
他們之中也有不少人的親戚朋友在晨曦電器廠上班。
之前。
晨曦電器廠沒崛起之時他們還笑話呢。
可現在看來。
人家晨曦一個月的工資頂他們三個月，福利待遇保險醫療全都有，完全是天壤之別。
“那我回去了…”
劉麗紅緩緩起身，咬着下脣，又說，“要不，你陪我去一趟？”
余天搖了搖頭，“怕什麼，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自信一點，狠一點，爭取儘快拿下他們，別讓我瞧不起你。”
這件事必須讓劉麗紅自己處理。
反正余天已經給出條件了。
只要能滿足這個條件，隨便劉麗紅怎麼折騰。
而且這也是在鍛鍊她的能力。
人總該有所面對，逃避絕不是好辦法。
要是連三個小小風扇廠都拿捏不了的話，以後怎麼面對柳傳華？
“好！”
面對余天的強硬，劉麗紅只好強打精神出門。
剛走出門口。
李婉柔追了出來。
“嫂子…”
劉麗紅被拉倒門外角落，有些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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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想擡手捂臉，生怕李婉柔打她的嘴巴。
“麗紅。”
李婉柔根本不可能打人，看了看屋裏，見余天沒出來，便說道，“你很愛他是嗎？我知道你喜歡他！答應我，以後要是我有一天不在了的話，你替我照顧他行嗎？”
嗡！
劉麗紅一瞬間頭腦發懵。
李婉柔這是怎麼了？
怎麼說出如此喪氣的話來。
“…”
劉麗紅長久無語。
萬般情緒交織在心裏，好似百爪撓心。
甚至在想。
假如李婉柔沒有三年兩年真的沒了，那自己不就能正常上位了嗎？
“人生無常…”
李婉柔依然溫柔如水，繼續說，“我這段時間看了些悲歡離合，偶爾也會想起以後的日子，我只怕萬一哪天真早一步沒了，你天哥他豈不是也會隨着我去…我倆感情好着呢…我就怕他以後做傻事…所以才和你說這些…”
劉麗紅一瞬間呆住了。
深吸一口氣。
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沒說出口。
明白了。
李婉柔這不是在拱手相送。
而是在爲余天以後的日子着想，這是一個多麼溫柔賢惠的女人啊…
半晌，劉麗紅方纔紅着眼眶開口，“嫂子，我錯了…我…你不會有事的…你們倆肯定能白頭到老…我走了…走了…”
再也待不下去了。
人家夫妻情比金堅！
而自己呢。
總會時不時冒出取而代之的想法，實在可悲。
走在路上。
晚風吹過。
溫柔輕撫面龐的風，就像李婉柔對余天的愛一樣。
自愧不如。
走着走着，劉麗紅忽的一下蹲在地上，捂着臉哭出聲來。
五分鐘後。
她站起身。
長出一口氣，跺了跺腳，好似做了多麼大的一個決定一樣，擦淨淚水，攔了輛車回到晨曦電器廠。
……..
此時。
甄志強和王春生還在晨曦辦公室內等待。
王春生喝了口茶，小聲商量道，“既然余天現在將晨曦的處置權都交給了劉麗紅，那咱們還得繼續用大話拍她！爭取今晚就拿下合作協議，咱們出人工，給他們代工，利潤五五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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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甄志強點頭應允，“而且咱倆還趕在了羅永祥之前，讓他玩心眼子！等着吧，協議我都擬訂好了，一會兒咱倆按照計劃打配合！”
此刻。
晨曦電器廠門口。
劉麗紅剛剛下車，正準備進院，忽從旁邊急着竄來一道人影。
“劉小姐！”
這人一把攔住劉麗紅，“請留步，我有事兒和你商量，借一步說話！”
不由分說。
強拉硬拽。
帶着劉麗紅到了門口一旁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