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趙青峯到達煤礦大廈。
臨上樓前，他坐在賓利車裏思考了一會兒。
顯而易見的是，直接拿4000萬買下大廈雖然是一筆絕對划算的買賣，但目前凌峯科技的流動資金也不多了。
雖然全平臺的營收，加在一起逼近1.5個億。
但未來還要進行各種投資，而且投資這種事是越早投資越划算，付出的成本低，未來的收益大，所以最好是儘可能地壓縮支出成本。
“老闆？”
剛停下沒多久，保安就上來客氣搭話，問詢是否需要聯繫老總。
煤礦大廈的員工們早就搬走了，幾乎是人去樓空，只有保安部還在駐守。
趙青峯隨手遞過去一盒華子，笑着說，“老哥，就是要買樓，煩勞你幫我聯繫一下曹總。”
保安喜滋滋地打電話去了，趙青峯也跟着下了車。
走到保安亭內，待保安聯繫完之後，有一茬沒一茬地搭話。
保安這個職業其實挺寂寞。
這年月手機又刷不了抖音和快手，平時只能看點兒武俠小說度日。
何況是和大老闆聊天，保安也覺得倍有面子。
趙青峯又很大度，讓王小虎搬來兩箱飲料放這兒，客氣的不得了，話裏話外，專門打聽曹總有什麼嗜好。
“那可太多了！”
保安吞雲吐霧，說起來沒完沒了。
什麼釣魚、玩車、喝酒、美女，但這些趙青峯都不感興趣。
很快，保安又給出一個大爆料，“還有，前兩年開始，曹總迷上了炒股。估計這是公司要倒閉了，沒地方賺錢了，也學着別人進軍股市了。嘿嘿，說句開玩笑的話，這世道要是沒錢，女人都不跟你。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曹總多風流啊，肯定過不慣沒錢的日子。”
公司停產，賺錢的機會肯定越來越少，進軍股市彷彿是不錯的選擇。
但股市裏大多都是韭菜。
除非有大牛市，否則按照賭徒心理，追漲殺跌就是股民們的常態。
不過。
總有幸存者偏差。
就比如前兩年，煤礦公司的小王靠着炒股，以2萬本金，在18個月內翻到了28萬。
這一度在煤礦公司內部傳爲‘美談’。
不少員工因此加入炒股行列。
老曹看在眼裏，思索了一陣，認爲自己的智商絕對比小王高，也隨之殺進了股市。
只不過，他的智商不低，運氣着實一般。
股市風雲，變幻莫測，背後操盤等等黑箱操作數不勝，哪怕聰明如他，也沒賺到多少錢，反而到最後還賠了兩百多萬。
“運氣是不太好。”
趙青峯敷衍兩句，老曹的車也到了。
這是一輛捷達，據保安說，前段時間還開奔馳呢。
臉色也不太好，一直陰沉着臉，得知來人是趙青峯之後，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曹老闆，談談價格吧。”
到了樓上，趙青峯假模假樣看了一圈。
其實無所謂，反正過幾年就會拆掉，要的就是政府給的鉅額賠償金。
“四千萬。”
老曹的心思好像不在這兒，一直在看錶。
趙青峯察言觀色，知道股市一會兒就要開盤，看來是‘賭癮’犯了，屁股都坐不住了。
“我們凌峯科技誠心買，還能讓一讓嗎？”
趙青峯找出幾個缺點，比如樓太破舊，還要裝修等等。
“真不行。”
曹總急不可耐地說了很多優點，“別看我們這公司破，實際框架沒影響。三十年前的房子不比現在差，現在都是他媽的豆腐渣工程。再者說了，萬一這兒以後要是被省城擴入到開發區呢，你不是大賺特賺？總之一句話，趙老弟，念在你和李建軍是朋友的份兒上，我只能從個人角度再給你讓50萬，多了我也沒法答應你了。”
開發區這種事，坊間總有傳聞。
有人說西邊，有人說東邊，具體沒人能說清。
除非是收到政府內部人的通風報信。
但現在，就連政府都沒研究好日後要向哪個方向開發。
全世界，也只有趙青峯一人知道未來的走向。
“是哈…”
趙青峯喝了口茶，“要是開發的話，這樓可就值錢了，那你爲什麼還要賣呢，不如等一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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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一撇嘴，“那是我說想等就能等的嗎？工人的錢還沒開出來呢，股東的結算也都包含在這裏面，一天天催我催得要死，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着急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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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峯似乎對工人的工資挺感興趣，細緻地問了問。
老曹說，包括退休、買斷、賠償等等加在一起，要支付給600工人將近2000萬的數額，剩下的2000萬，則是分給股東和其他大老闆的‘分手費’。而他自己，作爲第一股東，可以獲得500萬左右，這已經是不小的數目了，但看他的表情，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先這樣吧…”
談了一會兒，剛過九點，老曹就已經起身想要離開。
趙青峯不讓他走，“曹總，再談談，50萬有點太少了，再降點，我今天就能支付全款。”
老曹擺了擺手，“趙老弟，50萬已經不少了，其他的錢，可是要平分給每個工人和股東的，我沒權利說降價就降價。最起碼也要開個股東大會，並且經過員工們的投票，我就這麼點兒權利。”
既然談不妥，那就算了。
趙青峯也不着急，跟着老曹下了樓。
到門口，上車前，他又補充了一句，“曹總，中午再約頓飯吧，我一會兒要去股票大廳，估計今兒我的股票又要暴漲了，如果真能暴漲，我就四千萬全款收下。”
輕飄飄的一句話，對於普通人來說沒什麼，可對於股民來說，太想知道趙青峯買的是什麼股票了。
暴漲…
這兩個字，無數次出現在曹總的夢裏。
其實別人都不知道，他已經虧損了近600萬，房子和車子都賣了，一心想要翻本。
眼見趙青峯坐着賓利瀟灑離開，曹總立刻一拍腦門。
貴人！
不行，必須馬上跟上，看看他到底買的什麼，要是能帶自己賺錢的話，再給他便宜個50萬也不是問題。
開盤十分鐘後。
曹總跟到了市中心的股票大廳。
雖說現在已經有個人電腦了，但要的就是一個氛圍感。
剛一進門，老曹變發現了站在大屏幕前滿臉笑意的趙青峯。
心思重重地走過去，剛到身邊，就聽趙青峯喜悅又自信地對王小虎說，“看見沒，我說的沒錯吧！這支股肯定要漲，內部消息肯定不會錯，而且以後最少還能翻二十倍以上。小虎啊，跟着我是不是太難了，天天喫肉，都喫膩了吧？呵呵，幫我通知一下朋友們，告訴他們，今天下午一點半開盤過後，馬上買進其他三隻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