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玉看了一眼嶽龍淵，悽然一笑：
“嶽龍淵，或許，我還沒有告訴你，就在昨夜，我與昊哥哥，已經喝了合巹酒，他已把我當作了他真正的妻。而我，確是放不下他，二十載相守，這情分，又豈是一朝一夕！可是，他覺得，只有他死，我纔會放下仇恨，放下對他的情分，安心地和你在一起！你知道，他竟然緊握着我的手，親手將那匕首刺進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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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龍淵眸中熊熊火起，嫉妒和憤怒如同洶涌的潮水一般，在他的心中翻騰：
“凌冰玉，你，你竟然與他喝了合巹酒！你……你也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了麼？你是孤的妃子，那孤，孤又算是什麼？”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話語也變得支離破碎。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深深思念了五載，爲卿成狂的女人，竟然揹着他，和別的男人喝了合巹酒，結爲了夫妻，這個打擊他怎能承受？
是呵，二十載相守，那是多麼漫長的歲月，東陵昊和她之間的感情，是多麼的牢固 。
而他，在這段感情中，又算什麼呢？
嶽龍淵的心中，充滿了挫敗感和失落。
他從未想到，自己作爲一代帝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以掌控一切，可是拼盡半生，好幾次，險些失了江山和性命，卻在愛情面前，如此的無力。
凌冰玉的話，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咬着牙，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你以爲這樣就能擺脫孤嗎？你是孤的，永遠都是！”他的聲音冷酷而堅定，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
然而，凌冰玉卻是一臉憂傷和悲憫地望着他：
“嶽龍淵，你永遠這般霸道偏執！你只是覺得你愛我，然而，你給予我的，是一次次地將我推向了風口浪尖。過去的歲月裏，我幾度逃離，只想讓你我都回到最初的原點。可是，我卻永遠也無法逃離你的追逐！”
她一臉悽然，繼續道：
“我知道，你愛我！可是，你的愛，逼得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滿門身死，自己又飽受噬心蠱的折磨，就連女兒，也差點被摔死！在那一刻，我便明白，我與你的結合，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嶽龍淵的心，被撕成無數的碎片，他搖搖頭，一臉急切：
“不！冰兒！那是因爲孤愛你，孤不想失去你！你是孤人生第一次真正心動的女人，孤只想拿生命去愛你，哪怕失了江山，孤也在所不惜！可是，你爲什麼不明白孤的愛，總要妄想逃離！孤爲什麼不信任你，那是因爲，你總是想要逃離孤的身邊，孤對自己不自信，不相信自己能將你牢牢守住一輩子！孤看似強求，其實，孤是害怕，害怕失去！”
凌冰玉拼命壓下眸中的淚水，盯着嶽龍淵依然英俊的臉，滿眼柔情：
“狗皇帝！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愛，我亦曾深深地迷醉過，也曾被你感動過，可是，我與你的結合，註定是一場悲劇……”
“冰兒！只要你同孤回興都，孤會用後半生，好好地愛你！孤一定會忘記那件事，而且，如今東陵昊和東陵軒盡數身死，孤也會放東陽一碼，不再追究。也不會再有人，威脅到你與孤！”
凌冰玉滿臉淚痕地望着嶽龍淵，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女兒，忽地一聲輕笑：
“阿淵！你不是一直總想讓我這樣叫你嗎？其實，我早就想這樣叫你了！可是，又怕你得意妄形，所以偏偏和你作對！”
嶽龍淵只覺得心中一暖，顫聲道：
“冰兒，有個疑問，壓在孤的心中許久，孤從來沒有問過你，你今天，可否，給孤一個答案……”
“你問吧！”
嶽龍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凝視着凌冰玉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有沒有愛過孤？”
他的眸間，帶着一絲不確定的詢問，又夾雜着害怕與緊張，生怕凌冰玉說出什麼令他心碎神傷的話來。
此時的嶽龍淵，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個渴望得到愛情迴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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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一旁的謝玄，也靜靜地看着凌冰玉。
他不知道，凌冰玉又會如何作答，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變得無比漫長。
凌冰玉微微垂下眼簾，沉默了許久，終於擡起頭，看着嶽龍淵的眼睛，認真地道：
“阿淵，你知道麼？那年元宵佳節，我曾在御龍湖邊，許下四個心願。最後一個心願，便是希望你江山穩固，諸事順遂；而那年中秋佳節，在莫愁湖邊，我的腹中懷着心兒，也許下了一個心願，那時，你問我那個心願是什麼，我並未言說。”
嶽龍淵眸光微顫：“你許的什麼心願？”
凌冰玉勾脣一笑，思緒似乎拉回了五年前的莫愁湖邊：
“阿淵，那個時候，我已經放下了對東陵昊的愛，滿心滿眼皆是你，沉醉在有你、有女兒的喜悅之中，我希望，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好好的，永遠幸福快樂地在一起，歲歲長相伴，白首不分離……”
嶽龍淵的心中涌起一抹狂喜，眸中漸漸溼潤：
“冰兒，你是說，你，你也曾經心無他念地愛過孤？”
凌冰玉眸間似有水光涌動：
“早在九年前，我生辰那日，你送我的那場漫天花火，便足以讓我銘記一生。或許，那個時候，你便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