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的陰陽怪氣兒,看着他臉上得意的笑,衛長風懷疑的看了眼,“你這是找到她們母女了?”
雖然是問句,但他覺得這廝肯定是找到了,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放肆?
“呵呵,不止呢!”
男人說着,憐憫的看了他一眼,“長風啊,不止哦,往後我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你呀,再不成婚就該孤獨終老了,死了以後,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
衛長風看着他反常的樣子,揉了揉眉頭,他爲什麼會跟這種人成爲朋友呢?
不過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忍不住驚歎:“你不會是真找到你那死而復生的妹妹了吧?”
男人看了他一眼,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衛長風看着他臉上的笑容,覺得異常刺眼,“八斤,把他給我趕出去。”
聞言,一隻黑色的半人高的狗從角落裏出來,呲着嘴就往男人身上撲。
“哎哎哎,我走,衛長風,你也忒小氣了,小心死了沒人往你墳上填土。”
男人一邊罵一遍跳出門外,一溜煙就不見了。
黑狗嗚咽着跑回主人身邊,用它的大腦袋拱了拱他,似乎在跟自己的主子撒嬌。
“八斤,你說你家主子我不成親有錯嗎?”
八斤擡起腦袋,嗚咽着蹭了蹭他的腿,似乎在迴應他一樣。
摸了摸自己的愛犬,看着外面的方向自言自語,“是吧,不成親多好,困着一個女人,讓她在後宅裏拼死拼活的,有意思嗎?”
天空掠過一道飛鳥,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小時候。
……
丞相府,一個婆子飛快的在後院穿梭着,目標直指謝老夫人的住處,靜安堂。
看到大嫂身邊的人過來,謝老夫人還一臉詫異,怎麼沒有消息突然來了,難不成崔家出什麼事了。
“桂媽媽,你怎麼來了,可是大嫂有什麼吩咐?”
謝老夫人放下手裏咬了一半的草莓,面色高傲的看着她問。
她那個大嫂,驕傲了一輩子,可惜,手底下只有文哥兒一個兒子,如今文哥兒又只生了晉兒一個嫡子,也不知道她高傲什麼。
她嫁到謝家,給謝家生了兩個兒子,如今大兒子出息,小兒子出息。
再加上她有四個孫子,大嫂一直不服氣她,也不知道她今兒打發桂媽媽來,有什麼事情要求着她。
越是這樣想,她臉上的神色越是讓盯着她的桂媽媽惱火。
此時的謝老夫人,還不知道崔家因爲她的自私自利,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桂媽媽看着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心裏閃過恨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好好的待在謝家,一把年紀了還跑回孃家禍害人。
如今害的晉少爺成了那個樣子,夫人少夫人都急病了,她竟然還有心賣弄自己,真是好日子過夠了,當初要不是崔家,她能順利坐上謝家主母的位置嗎?
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草莓碗,裏面的草莓上還掛着水珠,看來是剛洗了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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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崔家大房一片哀嚎,皆是因爲眼前的姑奶奶,她竟然還有心思喫草莓,頓時火氣就壓不住了。
她看着得意洋洋的謝老夫人直接嗆聲道:
“姑奶奶這日子確實不錯,可您有沒有想過,此時的崔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桂媽媽的話讓她臉色變冷,“桂媽媽,你這是什麼態度?”
她不滿的瞪着她,好歹她也是丞相夫人,大嫂身邊這些人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姑奶奶,您要是有什麼要緊事兒您自己幹,殺人放火還是搶劫民女都隨您心意,可您能別拉上崔家嗎?
大房就崔晉少爺這麼一個嫡長孫,您就不能換個人霍霍嗎?啊,您謝家也不是沒有孫子吧,您能放過孃家嗎?”
“桂媽媽,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謝老夫人看着桂媽媽眼裏的淚水,心裏一頓,難不成他讓晉兒找幾個人將那女人帶走的事情,被大嫂發現了?
想到這裏,她沉下臉色,拍了下桌子,“一件再簡單不過的而已,怎麼到了你的嘴裏,就成了什麼大事一樣,夢姑,送客!”
“哼,不需要姑奶奶您費心請老奴出去,崔家是您的孃家,謝老夫人還是掂量着來說話,這是我家夫人給的信,謝老夫人好好斟酌斟酌,再說不過一件小事這話。”
桂媽媽氣沖沖的丟下一封信在桌子上,轉頭就出了靜安堂。
這姑奶奶還真是越老越不是東西,跟個年輕人較勁兒,人家怎麼長都是人家的事情,你還能殺光了不成?
屋裏,謝老夫人看着崔家送來的書信,氣沖沖的打開,“我倒要看看,大嫂到底說了什麼,讓一個奴婢來作賤我。”
可當她看見信上的內容時,霎時間臉色慘白,心道完了完了,眼睛盯着紙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好一會兒,才氣息不定的說道:
“夢姑,快,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意思,大嫂這是什麼意思?”
她聲嘶力竭的喊着,手不聽使喚的將原本要給夢姑的信抖落到了地上。
“小姐,你別急,你先坐下,先坐下。”
夢姑皺着眉頭撿起地上的書信,放眼望去,開篇就是崔大夫人的謾罵。
說是不知道她家小姐招惹了什麼人,哄的崔晉少爺出手,結果出去的人被打死送回崔家不說,就連崔晉少爺,也被人斷了一隻手。
大夫人說了,如果小姐不交出背後之人,她就將小姐當年如何摧毀喬氏的證據送到相爺面前去。
“啊這這這怎麼可能?”
“小姐,不會的,一定不會,肯定是大夫人搞錯了,不會的。”
夢姑看着已經被下傻了的謝老夫人,一個勁兒的安慰她。
怎麼會呢,只是去對付一個來京城行商的寡婦而已,怎麼怎麼會搭上崔家嫡子的一隻手呢。
到底是哪家弄錯了。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渾身抖的停不下來,“夢姑,怎麼辦?晉兒沒了右手,大嫂肯定不會幫我保守祕密的。”
“怎麼辦怎麼辦?當初那些事情,大嫂可是知道不少,如今她要是出賣我,你說我我怎麼辦?”
崔晉是大嫂的眼珠子,如今整個崔家大房,就這麼一個嫡長孫,崔晉毀了,別說大嫂,就是大哥他也不會放過她的。
夢姑看着眼前這個遇事慌亂,臉上皮膚鬆弛,老態龍鍾的婦人,心頭升起一股悲涼。
她家小姐,是真的老了啊,若是年輕的時候,怎麼會因爲一個崔晉就亂了分寸呢。
這要是放在以前啊,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這是她伺候了一輩子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她的心裏也不好受,“小姐,您彆着急,崔晉少爺的手又不是您弄的,萬一是崔家的仇敵,或者是別人呢,您先別自己嚇自己。”
她一邊說着,一邊拍着謝老夫人的侯背安慰,想先讓她冷靜下來。
這件事情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只要她家小姐清醒過來,就一定能夠解決的。
“對,對對,我不能自己嚇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謝老夫人嘴上不停的說着不能嚇自己,可她知道,自己的大嫂這人可不是一般人。
如果崔晉的事情不能妥善解決,她就別想好了。
“什麼自己嚇自己?出什麼事兒了?”
門外傳來謝丞相的聲音,此時屋裏的謝老夫人主僕二人,頓時臉色煞白。
他從大理寺回來,一路上總覺得衛長風話裏有話,卻不料到了靜安堂,竟然聽到妻子心慌意亂的與老僕的對話的聲音。
這讓他的心裏更加的懷疑,衛長風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
夢姑眼疾手快的將信藏在了自己的懷裏,躬身行禮道:“相爺!”
“嗯!”
“說說吧,出什麼事了?”
看了眼老妻,發現她臉色蒼白,眼裏似是哭過一樣,他不動聲色的坐下,心裏卻更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