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錦聞言,陰冷地勾起嘴角:“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不會坐以待斃,她倒是想了個好辦法,膽子也不小。”
竟敢在刑部的眼皮底下,利用鎮北王府的人狸貓換太子,公然越獄?
她離開天牢是想去做什麼?
難道是去徐家,找什麼脫罪的證據嗎?
算了,這個也不重要了。
燕錦眼底浮現出殘忍的笑意,關上車窗,施施然地下了馬車。
“既然別人都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若不及時抓住,那就錯付良機了。”
燕錦似笑非笑的語氣,在幽暗的巷子裏聽起來尤爲可怖,宛若森森吐息的毒蛇一般。
他對陳管事說:“走,我們也去天牢,探望一下鎮北王妃。”
陳管事心領神會,露出一絲冷笑:“三公子請。”
兩人立刻朝刑部走去,叩門後說明來意,衙役有些遲疑:“燕公子,現在天色已晚,也不是探監的時辰,你要不明天再來?”
燕錦冷聲道:“季大人還在裏面吧?本公子有要事求見,你只管去通傳就是。”
看見燕錦態度強硬,衙役也不敢多問,匆匆進去稟告了。
季禮得知情況後,不快地說:“這深更半夜的,有什麼急事非要探監?刑部沒有這規矩,你去告訴他,明天再來。”
衙役又一路小跑地去前門傳話。
燕錦正等得不耐煩,聞言頓時一聲冷笑:“怎麼?季大人這是做了虧心事,不敢見我?鎮北王府的人都能半夜探監,我鎮南侯府就不行了?”
衙役一聽冷汗流下來:“燕公子,我們大人不是這個意思……”
“你去告訴季禮,今晚我必須要見到鎮北王妃,他要是再推三阻四,別怪我告訴父親,告他一個玩忽職守,偏袒徇私!”
燕錦語氣森冷,帶着威脅。
陳管事是大長公主府的人,燕錦很相信他,也不覺得他膽敢騙自己。
雲蘇現在,一定已經離開天牢了。
而季禮不同意他進去探監,在燕錦看來,就是跟雲蘇串通好了,否則雲蘇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從戒備森嚴的天牢裏逃出來?
燕錦覺得抓到了季禮一個大把柄,對這位尚書也沒那麼恭敬了,話語間直呼其名。
等衙役一頭冷汗地將話帶到,季禮怒極反笑:“好啊,好一個侯府三公子,竟然還威脅到本官頭上了!”
他季禮再沒用,也是堂堂一品大臣,執掌刑部。
他燕錦算什麼?
不過是鎮南軍裏不入流的軍師,連品級都沒有,仗着有侯府做靠山,竟敢堂而皇之地站在刑部門口,威脅一部尚書。
豈有此理。
季禮爲人老狐狸,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他冷笑三聲,對衙役道:“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就讓他進來,本官倒要瞧瞧,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急事,讓這位燕三公子急成這樣?
去,把人直接帶到天牢門口。
他不是要探鎮北王妃的監嗎?本官親自在天牢門口等他,看他想玩什麼花樣!”
衙役心裏也不滿燕錦的態度,連他們的尚書大人都敢直呼其名,這豈不是沒把刑部放在眼裏?
“大人放心,小的這就把燕公子帶過去。”衙役大聲說道,隨即退了下去。
匆匆回到刑部門口,衙役喘了口氣,將大門打開,露出客氣的假笑:“燕公子,請進,我們大人在天牢門口等你。”
燕錦只以爲是自己的威脅讓季禮服軟了,不屑地瞥了一眼。
“還不帶路?”
衙役暗暗咬牙,“是,你裏邊請。”
陳管事跟在燕錦身後,主僕二人大步流星地進入刑部,在衙役的帶領下,一路直奔天牢而去。
到了天牢門口,果然看到季禮正等着。
天色太暗,牢門前的火把被吹得搖搖晃晃,光線不太清晰,季禮的面色顯得有些陰沉,目光冷幽幽的。
“季大人。”
燕錦敷衍地舉手拱了拱,便單刀直入道:“深夜來訪,驚擾到大人了,但我有急事要馬上見鎮北王妃一面,還請季大人行個方便。”
季禮哪能看不出他的敷衍和怠慢,心裏越發不快了。
冷淡扯了下嘴角,季禮皮笑肉不笑:“燕公子人都來了,這種客氣話就不必說了,隨本官進去吧。”
說着,季禮便徑直轉身,示意守門的衙役開了鐵門,大步往裏走去。
燕錦眼皮子一跳,忽然有種古怪的感覺。
他原本以爲,雲蘇能冒充鎮北王府的人離開天牢,是季禮從中幫了忙,最不濟也是他睜隻眼閉隻眼,通融的緣故。
否則只憑雲蘇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越過天牢重重守衛和檢查,從牢裏出來的。
可是現在,季禮的態度卻讓燕錦心生狐疑——因爲如果是他徇私幫忙,爲了掩蓋這件事,季禮應該極力阻攔探監纔對,否則不就暴露了嗎?
但還沒等燕錦細細琢磨,已經走進天牢裏的季禮回過頭,有些不悅道:“燕公子不是很着急嗎?怎麼還不跟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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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總歸陳管家不會騙他,都已經到天牢門口了。
是真是假,有何貓膩,進去一看就知道。
燕錦壓下心裏一絲古怪的直覺,大步朝天牢裏走去。
天牢幽暗陰冷,一簇簇火把燃燒跳躍,拉出長短不一的陰影,在冰冷堅硬的牆壁和鐵門上,猶如陰森鬼魅一般跳動着。
環境陰森得讓人脊背發涼。
季禮大步走在面前,對這種環境早已經視若無睹,一路上都沒說話。
燕錦更顧不上週圍環境,他微蹙着眉,越是往天牢深處走,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就越明顯。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很快,雲蘇的牢房就到了。
粗製的鐵柵欄沒有任何遮擋,燕錦一眼就看到牢房裏,靠牆的穀草席上躺着一個人,裹着天牢裏統一的黑灰色被褥,全身蓋的嚴嚴實實,背對着牢門,看不清身形和面容。
燕錦直勾勾地盯着那團身影,嘴角忽然一勾,露出個陰冷又勝券在握的笑容。
藏得這麼嚴實,聽到有人來了也不露頭,這不是心虛是什麼呢?
牢裏這個人,一定不是雲蘇!